沉静之所以可能甘美，是因为我的心与山悄悄结合了；而山何尝停滞过？夜色的浓淡、星空里星子的移动、山涧的流畅、花树的翻覆，以及不知憩息于何处洞穴的兽的鼾声，共同和弦才完成山的笙歌——所有的生灵放弃了他们的武装，才得以如此静好。
——简媜《空灵》


旅人应该往生命的群山走去，探测路的险巇，丈量峰壁上青苔的长度，并继续以剩余的力气叩问山的真面目。
——简媜《空灵》

我们的狂欢已经终止了。我们的这些演员们，我曾经告诉过你，原是一群精灵；他们都已化成淡烟而消散了。如同这虚无缥缈的幻景一样，入云的楼阁、瑰伟的宫殿、庄严的殿堂，甚至地球自身，以及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将同样消散，就像这一场幻影，连一点烟云的影子都不曾留下。构成我们的料子也就是那梦幻的料子；我们短暂的一生，前后都环绕在酣睡之中。
——莎士比亚《暴风雨》


我们几乎一无是处。年少时，自以为是宇宙的中心，但只是被动应付，缺乏独立的主见和决断，因意外，走上这条或那条人生之路，只靠运气，大难不死，改善境遇。许多年后，如果回首往事，库珀也许会尝试分辨或反思他与克莱尔和安娜间性格的不同侧面。然而那天，立在午后的阳光下，他挥手朝她们回应，安娜和克莱尔在他眼里没有区别。虽然一个穿黄衬衣，一个穿绿衬衣，但他辨识不出谁穿了什么颜色。当他回到漆黑的水箱里，脑海中出现的是一幅两个女孩半掩在树枝后挥舞手臂的画面。
——翁达杰 《遥望》


吕西安·弗洛伊德说：“一切都是传记。”我们的作品，创作的动机，画勾的笔法，吸引我们的人，不能忘怀的原因。每一样都是一块拼图，基因也是。我们身体里隐藏着其他自我，其中有一些是我们熟悉的。我们带着他们，走过生命的每个转角。
——翁达杰《遥望》

一生中，我喜爱在夜间旅行，有个朋友作伴，谈论分享彼此熟知的对方。这种渴望回到过去的倾向，像维拉内拉诗歌。拒绝以直线发展的方式前进，围绕熟悉，动情的时刻兜兜转转。纳博科夫说，只有反复阅读，才有意义。因此，那座钟楼反复绕向自身的奇特模样，对我而言，并不陌生。我们不断忆起童年，其中的联系和回想，贯穿我们一生。仿佛万花筒里五彩的玻璃碎片，不断再现新的图案，像歌曲里的叠句和韵脚。组成单一的独白。无论讲什么故事，我们永远活在自己过去的轮回里。
——翁达杰《遥望》


他的善良使他变成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家，对世界上错综纷繁的不公浑然不觉，所以，他的慷慨只普照到很小范围，从未真正直面过现实的真相。
——翁达杰《遥望》

其实，我们爱上的只是幽灵。
——翁达杰《遥望》

逝去的每一秒都打成一个新的结，每天，都有一堵墙在某个地方竖起，一扇窗被封闭。
——勒克莱齐奥《巨人》

很多东西我们都信以为真。其实它们的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
——勒克莱齐奥《巨人》

只读书里的词，我们始终是囚徒。
——勒克莱齐奥《巨人》

云层堆积，潮汐涌动，河水奔流，冰川漂移，森林燃烧，这些从来都不是科学，也与意识无关。世界上有一些无比强大的语言，不受空间的阻隔，也不因时间的推移而消亡，而其他所有的言语，所有的词加在一起，与它们相比，也不过是一粒小小的尘埃。
——勒克莱齐奥《巨人》


在这儿，没有必要说话。在这儿，没有年月，没有时日，什么都没有。你在这儿，就够了。
——勒克莱齐奥《巨人》

“千古旱天那一年，岁月被烤成灰烬，用手一捻，日子便火炭一样粘在手上烧心。”
《桃园春醒：阎连科中篇小说编年（1996-2009）》
这本书还没看过。但看到少爷摘录的这一句之后真的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