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面桃花相映红·蒹葭采采 】
还记得那个时候,阿玛每日陪的不是侧福晋,就是哪个新纳入府上的小妾。额娘整日整日地陪着我和姐姐,我们姊妹两个没有请先生,一切都是额娘教的。额娘身出名门,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之类的绝不在话下。那日阿玛到我屋里来看我,他看见了额娘,他让额娘唱一首歌。额娘只是摇头,阿玛很生气,撩了袍子二话不说便走了。我不懂,不懂额娘为何如此。我问额娘她为什么不唱,额娘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望着我。她教我唱歌,她说这是最好听的歌。她唤我的小名,她说新昙你要记住这首歌。她唱: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
那些不懂的事全部都在今日明白了过来,明白额娘为何不唱那支最好听的歌。第一眼见到这个人,就会整日恋想;第一句对他说过的话,会永远都记得。希望我最后,不会像额娘那样,那样孤独。很小的时候,我也想过将来我会嫁一个一生都只有我一个的英武男子。但放眼观去,阿玛,哥哥,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左拥右抱?我只求他心中有我,莫要让我落得不济下场,便是最好。额娘那首曲子过得再久也记得清楚,只那最后两句,是我钟爱之词。微启了樱唇,我念我的双亲,新昙与你们或许鲜少再见。我唱: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