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他脑中昏昏沉沉,意识有些模糊。
他睁不开眼,但能感受到外界的情况。
“……杨慕次的求生意志还真是坚定啊……”
“……不过,他可是军统出身,真能成为我们手上的牌吗?”
“……他大哥……”
支离破碎的话语,令他有些迷茫。但他捉到了几个关键字“杨慕次”“军统”“牌”“大哥”。
他能感觉到,杨慕次这个名字……是属于自己的。“军统”……或许就是自己的身份。而“牌”似乎正是说明自己并非在自己人手中。而“大哥”……或许对方正是要利用他来威胁自己的大哥……
他昏昏沉沉地想着,或许因为伤势,他还是想不了太多。
他只是牢记着:杨慕次,我叫杨慕次,是个军统,现在在敌人的手中……不能成为他们威胁大哥的棋子……
其他的,他再无印象。
他昏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脑中一片空白。
“醒了,他醒过来了!”有人惊喜地叫道。
“快,叫医生来!”
1.
“他失忆了。”白大褂的医生这样对身边的人说道。
“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故意的?”那人追问道。
医生有些不满:“他伤得这么重,失忆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脑中有淤血,阻碍了脑神经,造成了失忆。不过,如果将淤血化了,应该就能够记起来了吧?”
“能够想起来?”那人皱了皱眉,“松岛君,如果这个情况催眠,效果如何?”
“催眠?”
“是。”
2.
他失去了自己的过往。
身边的人告诉他,他叫高河日暮,是执行某项计划的重要人员,但是由于发生了意外情况,他重伤昏迷,后来那些自称是他的同事们为他找来了精神科治疗师,为他催眠。而他似乎也想起了在日本的过往。
自己一口流利的日语,似乎也说明了自己对日本这个国家异常熟悉。
但是,他总是有些迷惑。
心中总是有一句话在回绕:我不是日本人。
但是,他从未表现出来。
更让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疑虑的是,在他养伤期间,他的“同事们”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他。这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更加信服。
他,绝非他们的人。
但是,如今的他身受重伤,又忘记了过去,要想逃离,就必须虚与委蛇。
3.
今日,出现了一个意外。
一个女人忽然出现在了这里。听说她是他的长官田岛的妻子。
但他却知道,这个女人认识自己。
他知道,自己以前绝对不是平常人,因为他有过人的敏锐,会下意识观察其他人的情绪,借此来猜度他们的想法。
这个女人看到他的眼神,绝非是陌生人。而是一种……惊喜而又自卑的情绪……这个女人……
他没有猜错。
这个女人似乎很受田岛的宠爱,居然能够和他单独相处。
不,他暗自想,或许并非是因为宠爱。
在这里养伤期间,除了接受说是让他恢复记忆的催眠治疗外,他从未出过病房半步。在病房里也总是有两名看护“保护”他。当然,为了避免他无聊,他们也会为他准备一些书籍,一些日语书籍。
所以,他不相信,这个女人居然能够这样轻易的和他单独相处。若是真的,她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他不相信一切,除了他自己。
“阿次,是我啊,我是惠子,早乙女惠子!当年和你一起读早稻田大学的同学啊!”女人这样激动地道。
“……惠子?”他茫然道,一只手捂住额头,“我、我想不起来……阿次……我叫阿次?不是……高河日暮?”
“什么高河日暮?你明明叫做杨慕次……阿次,你怎么了……我、我想起来了。”女人忽然道,“听说最近来了一名在催眠上很有名气的医生,难道说……可是,成年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催眠……”
“催眠?他们倒是说过为了让我恢复记忆,帮我催眠……”
“恢复记忆?”惠子惊呼一声,急忙道,“阿次,别相信他们,你……你不是日本人,你是中国人!你这是被人催眠了!”
“我……是中国人?”他故意露出迷惑的表情,其实心底却又一种好像突然踩实了地面的感觉。对,他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