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玉帚扫千愁
初春的时候,雨水很多。
但又不像夏雨,倾盆而下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冲刷一遍;也不像秋雨,和着寒风萧索将落叶沉入水底;更不像冬雨,常常是和雪一起落下的,降落之后融成了冰,冻封泥土。
好像没有什么影响,但实际上会在不知不觉中湿润的衣袖,整个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沉重,却不知那些如同细丝般的雨是怎样惹来毫无头绪的情节。
被称为“鬼之副长”,但是土方十四郎还是有着文艺的一面——也许要归功于他的原型土方岁三有本神奇的俳句集的原因?
此时他坐在回廊之下,看着细雨霏霏,叼着一根烟慢慢抽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甚至眯着眼睛想,也许把烟换成烟斗会更加惬意。
大猩猩,不,近藤局长今天依旧春心荡漾地去招惹万事屋那个眼镜的姐姐,山崎风雨无阻地继续他的羽毛球修行之路,屯所里各类精力旺盛的物种都被连绵春雨给浇灭了胡闹的兴致,窝在一起看肥皂剧……
而最麻烦的那个人——那个小鬼——土方十四郎突然坐直了起来,左顾右盼。
武士刀突袭——没有。
加隆炮攻击——没有。
定时炸弹安放——没有。
抬眼望着庭院里最高大的那棵树,写着自己名字的稻草人还被钉在树干上,被雨水浸透后因为重量增加,钉子终于承受不住脱落,毫无声息地摔在泥泞里。
果然,春雨总是在不知不觉里,带来异样的情绪。
土方狠狠摁熄烟头,在走廊上迈开大步,潮湿的木头吸收了脚步声,却掩盖不了来势汹汹的气场。
随着拉门“刷拉”一声被粗暴地拉开,土方十四郎的咆哮响彻真选组屯所上空——
——“混蛋总悟!你还要赖床到什么时候!”
事情总有意外。
正如抽水马桶不一定总是连接着下水道,也有可能是真O国,或者魔X部。
土方十四郎意外地没有接受到来自于冲田总悟的任何攻击——不管是言语上的还是肢体上的,生理上的或者心灵上的——少年依旧带着那副好笑的眼罩,睡得十分深沉。
没有“土方尸体第一千七百八十一号”的梦话【梦话与否有待考究】,也没有突然跳起来从被子里抽出菊一文字偷袭【睡觉听歌不是个好习惯】,不知道是陷落在怎样的梦境里,才会显得如此幼稚安宁,像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年,而不是真选组一番队队长,不是“幕府的走狗”,不是天才剑客。
“喂喂,不要装死。”本来想用脚踹的,却迟疑了一会儿改用手推搡着。
对方却毫无反应地自顾自睡得沉沉的。
“总悟?”加重了力气叫人起床,却依旧没有回应。
呼吸节奏正常,体温也没有异样。
当土方十四郎正要凑上去掀开眼罩进一步查看的时候,冲田总悟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自己掀开眼罩,露出一双迷茫的石榴色眸子,一副还没有清醒的样子。
“………………”
“嗷——”
虽然比平时晚了几个小时,但是真选组的各位已经对自家副长的哀号见怪不怪了。
“这次大概是菊一文字,加隆炮的效果比这个震撼。”
“也有可能是队长昨天晚上钉小人没有用完的钉子?”
“依照副长这次的惨叫时间长度和利落性来看,也许是加隆炮消音版?”
“知道太多会被一定灭口……还是看电视吧……”
“都说了你睡觉的时候听歌不是个好习惯!”
“土方先生你是保姆了,一大早就这么吵,赶快去死一死吧。”
“你刚才那一刀要是歪一点我就真的去死一死了啊喂!”
“差一点么……切,真可惜。”
“死小鬼你怎么说话的!”
土方十四郎不得不承认,近距离看那双眼睛的时候是有一点分神,于是当菊一文字当头劈过来时,他不淡定得差点捏爆了口袋里的蛋黄酱。
“你之前果然在装睡吧魂淡。”盘腿坐在冲田总悟面前,土方十四郎努力克制着额角的跳动的青筋。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九。像土方先生这样行将就木的人,怎么会理解青少年发育期间对于睡眠的需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