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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verdew.┃烟花碎·盛世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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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摹盛世红妆,笑叹情深不寿。
《烟花碎——盛世红妆》,里面缠绵悱恻的古风小说是我们年少时对爱情的向往。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样的心情,我们都曾经有。
——杨千紫


1楼2012-10-04 14:06回复
    自序
    (壹)蝶恋花
    烟花碎·盛世红妆
    锦瑟无端
    海棠不惜胭脂色
    何当共剪西窗烛
    良妖传之紫青劫
    碎玉朱颜
    (贰)浣溪沙
    烟花碎·寂寞如歌
    秋霜
    枯木灰
    离宫怨
    钗头凤
    无色蔷薇
    (叁)临江仙
    烟花碎·一枕黄粱
    惜花人去花无主
    潇湘曲之海上生明月
    幻雪江南怨
    黄埔烟雨


    2楼2012-10-04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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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20:4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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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恋花】纳兰容若
      萧瑟兰成看老去,为怕多情,不做怜花句。阁泪倚花愁不语,暗香飘尽知何处。


      3楼2012-10-04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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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烟花碎·盛世红妆
        我想过要好好爱你的——就像从来不曾受过伤害,就像永远不会曲终人散。可是梅苏,你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感觉吗?
        那么疲惫,那么无可奈何,累到随时都有可能放弃,却又在每一个哭泣的关头舍不得放弃——就怀着这样的忐忑的心情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是一辈子了。然后你会发觉,他喜不喜欢你,会不会来,原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份感情,已经白发苍苍。


        4楼2012-10-04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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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可怜青铜镜,挂在白玉堂。
          中原的皇宫,原来竟是这般繁华富丽的光景。九大殿顶层铺着金黄的琉璃瓦,四角铸着铜兽水漏,风过的时候,会发出泠泠的声响。傍晚时分,重重楼宇映着苍茫的天色,绽放出橘色瑰丽的光辉。
          我举目四望,身上红衣凌乱。——后半生几十年的漫长时光,就要生活在这里了吗?
          此时正是夏日,大路两旁绿树成荫,柳媚花娇,这里的一切都与大漠那么不同。远处有身着暗红色服饰的太监从甬道处走过来,不冷不热地作个揖,垂首道,“老奴参见公主。请这边走。”
          送亲的队伍并不算庞大,陪嫁的珠宝也只有区区几车而已。送亲队伍走在可以并排行驶四辆马车的宽阔大路上,很快便淹没在夕阳西下的皇宫一角里。所以当我与一位三品美人迎面走过时候,她揭开轿帘,轻笑一声,说,“堂堂贺兰公主,嫁过来就是这种排场。与初进宫的秀女相比都好不了多少呢。”
          “停轿。”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那位美人尚未走远,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从窗子里斜斜地瞥我,倒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我端端站着,一袭喜服迎风招展,看着她的眼睛淡淡说道,“怎么这么没规矩?你既知本宫是贺兰公主,便该知道,本宫早已被封为二品昭仪。按照规矩,初次见面,你该要伏地叩首的。”
          那女人微微一愣,随即掩口轻笑,“你看我的仪仗,知我是三品美人。却也应该能看出,我的衣着穿戴,远非区区美人可及。”说着她柳眉一竖,说,“你可知我爹是谁?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我眯眼打量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近来圣眷正隆的姚美人吧。你爹是封疆大吏姚长远,他的威名,我倒是听过的。”
          姚美人面露得色,声音清脆,嗤笑道,“知道就好。若不是你们贺兰军队被他老人家打得连连退败,也不用派你这个什么公主来和亲了。”
          想来这位美人是从小被人捧惯了的,竟敢对我如此不敬。我扬起唇角,说,“我在贺兰排行十四,封号光华公主,你记住了么?”说着我上前一步,亲手将她从轿子里拉出来,往地上一甩,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现在,你给我跪在这里。天黑之前不许起来。”
          姚美人弱不禁风,被我拉倒在地上,愣住了片刻,怒道,“你……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对我!”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又推她一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再次栽倒在地上。她手下的人想要过来扶她,被我的人尽数拦在轿子旁。贺兰人生来就比中原人高大,送我来和亲的这些侍卫又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善战之余也是无比的忠心。


          5楼2012-10-04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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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黄沙,绵延万里。那时我只有十五岁,费尽周章才能跟着父皇出行打猎,却住在所有子女中离他最远的帐篷里。我排行十四,并不靠前,也不是最末,因为母亲出身卑微,没有外戚势力可以依靠,相貌又寻常,父皇一直未把我放在眼里。夜半风凉,早慧的我不能入眠,独自坐在帐篷外的大石上看月亮,想起这些年来我和我娘所受的苦楚,不由抱紧了衣衫单薄的自己。
            那一夜的月亮是红色的,我始终记得。他骑着马从我面前经过,黝黑的皮肤在月光下闪耀着异样的光泽,斜斜看我一眼,说,“这里入夜有狼出没。早点回帐篷吧。”他也不见得比我年长几岁,目光里却有一丝轻视和漫不经心。
            我生平最恨别人轻视我,冷冷看他一眼,说,“我不怕。”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种笑容爽朗而灿烂,在暗夜里仿佛光芒盈目,让我在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他跳下马,伸手拍了拍我的头,说,“喂,你叫什么名字?”
            “耶律光华。”我一字一顿地说,有些刻意的高傲,抬起下巴反问,“那你呢?”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自会知道的。”他扬手扔过来一把短剑,我下意识地接住,转眼间他已策马而去,声音也渐行渐远,雾气一般四散在风里。
            他说耶律光华,我知道你眼睛里为什么会有落寞。所以,当机会到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抓住它。


            7楼2012-10-04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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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玉堂有美女,娇弄明月光。
              段梅苏揭开我盖头的时候,我还沉浸在有关连皓月的回忆里,忽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白玉堂前红烛摇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里拈着那顶珠光颤颤的凤冠。
              我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中原的皇帝,竟会是一个如此年轻俊美的男子。他的脸庞白皙儒雅,有贺兰男子身上少见的一种韵味,上挑的眼梢里,却又有种锋利在里面,尊贵而冷峻。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一早准备好的那些台词却于刹那间不知去向。我后退两步,有些狼狈地撞到梳妆台上,却还是扬起下巴故作镇定,说,“段梅苏,有些事,我要跟先跟你说清楚。”
              我直呼其名,他也不以为忤,淡淡看着我,略有一丝饶有兴味的样子,说,“哦?什么事?”他顿了顿,漂亮的眉毛一挑,又说,“关于姚美人么?”眉梢里无声地攒了一丝逼视。
              此刻我却真的镇定下来了,歪头看着他,说,“我知你登基后政绩斐然,知人善用,国泰民安,几乎将我们贺兰逼到了死角。——所以,你是个聪明人,对么?”
              段梅苏微微一怔,只是不动声色地看我。
              “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嫁给你。”高悬的铜镜中,我看见自己眼中隐约的悲戚。
              ——不过是为了一段短暂的和平吧。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区区一个和亲公主,是不可能让他打消扩张版图的念头的。我挑了挑眉,又道,“对你,我既不会有夫妻之情,也不会有夫妻之实,所以我也不指望后半生你能在这粉黛三千的后宫里护着我。”
              段梅苏淡淡地看着我,忽然接口道,“你会自己护着你自己。”
              我知他是指姚美人的事,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段梅苏,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好你呢。”他的目光微微一动。
              “姚美人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封疆大吏,越来越骄纵无理,你早就想挫一下她的风头了不是么?”我细细看着段梅苏的反应,又说,“否则,当你知道她被我惩治的时候就该去救她的。而不是充耳不闻地任她跪倒天黑。”
              段梅苏不置可否,目光仍是淡淡的,说,“你们贺兰人,都很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意的么?”


              8楼2012-10-04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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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过身,唇边掠过一丝苦笑,说,“贺兰人简单淳朴,只有我一个心思复杂而已。否则,以我母妃的地位,又怎么能在贺兰十二位公主中脱颖而出,嫁给你这中原皇帝呢?”我想起远在贺兰的母亲,想起此时再难相见的连皓月,心头不由一酸。
                这时,余光一扫,才发现段梅苏此刻正在铜镜中细细看我。
                “不早了,歇吧。”他把凤冠撂在桌上,转身往榻上走去,我微微一惊,正想再说什么,他回过头来打断我,说,“你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朕碰你。”
                我一愣,仍是站在远处不敢过来。
                段梅苏脱下外衣,倒了一碗茶水放到床榻中间,说,“这样,你总放心了?”
                良久良久,我只好走过去,背对着与他躺在大红的喜床上。吹灭了红烛,透过窗子可以看见月上有晕,落地如霜。
                盛夏的夜,比水凉,露水般轻盈。风里有种清淡的味道,夹着段梅苏身上独有的香味,一漾一漾地涌入鼻息。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缓缓入梦。
                夜半醒来,枕边人不知何时却已经不再。我披上衣服走出去,小院里有稀稀落落的蝉鸣,段梅苏正倚着一棵大梨树站着,素白的花瓣迎风飘落,他仰头望着月光,以一种无限孤独的姿态。
                旁边有一汪潭水,粼粼晃动,盛着一轮圆月,其上落满了如雪的梨花。池壁上刻着三个字,“饮月潭。”
                我在暗处看住他许久,不忍打扰,转身无声地走回房间。
                美人如玉月如霜。忽然觉得,在他心里,应该也有不为人知的一段伤吧。


                9楼2012-10-04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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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20: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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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罗袖拂金鹊,彩屏点红妆。
                  第二次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我才知,原来他就是贺兰第一勇士,出身连氏贵族的传奇少年,连皓月。
                  野外的宴会上,我那些目空一切的哥哥姐姐们对他仰慕有加,前呼后拥地围在他身边,敬酒,说笑,比对父皇都要殷勤。我远远地看着这个曾与我有一面之缘的男子,默默地转过身去。或许那一夜的相见,他早已经不记得了吧。这时,余光扫见喝多了的父皇推开众人往营帐里走去,我握紧了早早配好的解酒药,思忖着要不要递上前去。
                  其实也并非想从他那里得到荣华富贵。我只希望身为我的父亲,他能多看我一眼。我站起身跟在父皇身后,却见他渐渐偏离了营帐的方向,跌跌撞撞往树林里走去。
                  因为自小我就与他生疏,此刻便犹豫着不敢上前,眼看营帐渐行渐远,父皇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跌倒草丛里。我愣了一下,慌忙赶上前去扶,却见暗处有一个巨大的影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父皇扑去。


                  10楼2012-10-04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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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从宫外请来几位中原最好的舞姬,日以继夜地陪我在饮月潭前练惊鸿舞。可是越是多加练习,就越觉得没有胜算。原本以为,贺兰的孔雀舞需要十几年的功底,一定是比惊鸿舞难学的。可是真正了解了才知道,原来惊鸿舞本就与孔雀舞同源,只不过要求身体更柔软,动作神情更有神韵,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累了的时候,我时常会想起,那日救了父皇之后,他将我封为为光华公主时母亲欣慰得闪着泪光的眼睛,以及连皓月狐狸一样的笑容。
                    那夜他守在我营帐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说,耶律光华,你如今得偿所愿,要怎么感谢我呢?
                    我微微一愣,心如电转,惊道,难道那只棕熊是你引来的?
                    连皓月轻笑着看我,不置可否,只是朝我伸出手来,说,我的剑该还我了吧?这是我连家的宝物,从来不会借给外人的。
                    那时的我那么年少,闻言又愣了愣,脸上一红,讪讪地将宝剑递过去,说,喏,还你就是了。
                    他顺着短剑握住我的手,掌心有层薄薄的茧,握得我手腕微有些麻,他直直看着我的眼睛说,耶律光华,等你成年的时候,我会娶你。


                    12楼2012-10-04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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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木麒麟里躲藏着八百个贺兰勇士,待我在听云亭放了红色烟花,城外的贺兰军队就会一举攻城,里应外合。
                      我捂着左肩的伤口,殷红的血液绽放成一朵无望的莲花。
                      “梅苏……对不起。”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背后的烟火冲天而起,闪烁的却是一簇白光。
                      如月光,如寒霜。
                      我点燃的,终究是放弃的信号。
                      我不得不放弃,因为我发现我做不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梅苏,你能明白我的心么?


                      17楼2012-10-0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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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我与连皓月一起隐居在江南的一个小村落里,这里种着许多梨花。
                        那一夜,是他打开红木麒麟,放出八百贺兰勇士,血战皇宫。也是他,从皇宫里救了我,奋力杀出重围,带着只剩半条命的我逃到江南。
                        转眼,就是十年了。
                        段梅苏,你可还记得我么?
                        其实从燕飞口中知道你过去的那一刻起,我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告诉自己一定不会如顾雪嬛那般,留你一个人在寂寞的尘世里,沉溺徘徊,找不到出口。因为我曾听过你说,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每一次当我快要忘记的时候,你都会来提醒我……这一生,是我辜负了你。你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纵使知道这些话不是为我,我却依然为你心动了啊。
                        真的想过要好好爱你的。——就像从来未曾受过伤害,就像永远不会曲终人散。
                        所以隐隐的,我一直期盼着那样一个场景。某个月白如霜的夜晚,我走出门口,会看见你在那里。梨花纷飞而落,你仰头望着月光,以一种无限孤独的姿态。
                        就像许多年前在饮月潭旁,透过深深的潭水,看到你深深寂寞的样子。我能再扶着你的手臂走下台阶,在心里眷恋着那种温暖,宁愿那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是梅苏,你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么?
                        那么疲惫,那么无可奈何,累到随时都有可能放弃,却又在每一个哭泣的关头舍不得放弃。——就是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是一辈子了。然后你会发觉,他喜不喜欢你,会不会来,原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份感情,已经白发苍苍。


                        18楼2012-10-04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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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烟花碎·盛世红妆
                          ==========FIN.==========


                          19楼2012-10-04 14:48
                          回复
                            【贰】锦瑟无端
                            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等,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忘。
                            那是一场卑微了许多年的爱恋,半生里无数个日夜都在仰望。


                            20楼2012-10-04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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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20: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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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我是宁锦,十二岁那年的冬天被卖入阮府。那时的阮城素已京城里小有名气的聪颖少年。一手宛如天赐的好诗画,再加上是宰相之子,从小呼风唤雨,性格中便有了偏执的一面。他对美的事物有种狂热的欣赏,无法容忍任何让他碍眼的丑陋。
                              于是当他看见我的时候,只是一眼,便不耐地跟管家摆了摆手,说,“这么丑的人怎可来做我的婢女?快快打发了吧。”
                              彼时我也不过是个孩子,哪晓得什么美丑,规矩,只知道若是阮府不收我,回去就要挨爹爹的骂。娘今早也哭着说过,新生的弟弟挨不了苦,只有卖了我,才能给他一口饭吃,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早一点送出去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我心中一急,便冲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桌上的珊瑚纸镇,也不知哪来的胆量,语气中只是倔强,“你若是让我走,我便扔碎了它,然后自尽!”
                              管家大惊失色,气急败坏地上来拦我,少年阮城素却玩味地看着我,似是欣赏这种不经常出现在他眼前的忤逆行为,扬唇一笑,说,“好个胆大的丫头。好吧,留了你便是。”
                              许多年后想来,那时的影像都已模糊不清,只记得那日大雪纷飞,寒气铺天盖地。少年的阮城素,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白色霜花。


                              21楼2012-10-04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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