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偌大的客厅里弥漫著的沉闷气氛令人窒息,金钟铉扳著一张脸盯著若无其事蹬著高跟鞋进门的尹夏娜,不禁深深皱起眉头,「你太晚了,尹夏娜。」
尹夏娜听到他连名带姓喊著自己的时候先是冷哼一声,才转头看了面无表情的金钟铉一眼。
「如果你对我说话更有礼貌一点我会很开心的,还有你以为闯进一间戒备森严的科技公司很容易吗?」她不高兴的扁扁嘴,边把高跟鞋脱下扔在一旁,接著把身上厚重的风衣外套扔在金钟铉对面的沙发上。
风衣下一袭黑色紧身洋装紧紧包裹著尹夏娜完美的曲线,她鲜红的唇色让金钟铉看著觉得格外刺眼。
「那种程度对你来说应该说不上困难吧?还是又跟你的希澈哥温存去了。」他满是酸楚的话语脱口而出,让尹夏娜更加不满。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狠狠的瞪了金钟铉一眼,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是又怎麼样?」尹夏娜见他没有回答,更变本加厉的说道:「我父亲给你的一切就算包含我在内,你能得到的也只有我的骨灰。」
金钟铉听了尹夏娜的回答本来就已经高涨的气焰更盛,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正常男人不会喜欢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不爱我…」尹夏娜听到他的话又不禁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金钟铉说这样的话,但这麼强烈的字眼却让她每一次听到都几近疯狂晕眩,「你只是对夺走我的一切感到愧疚。」
「就算是愧疚也好,你依然是我的…」金钟铉扬起好看的眉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你忘记之前那个男人了吗?他叫什麼名字,曹圭贤…是吧?」
「你…」尹夏娜听到圭贤的名字心里一震,想起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对自己伸出手的样子,就算过了两年依然令人心碎。
金钟铉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都会有人给,甚至是人。
「我父亲倒是很成功的把你养成一个冷血的怪物了。」过了不久后尹夏娜冷笑,想著父亲和自己对他的百般疼爱造就了现在的金钟铉,想来却是一阵心酸。
「对现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如此无情的你,有什麼资格说我冷血呢?”姐姐”。」金钟铉轻挑的在姐姐两个字上加重音调,他痛恨这个被尹夏娜拿来当藉口,把他们两人分隔在彼岸的可恶称谓,太令人心烦和心碎。
「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尹夏娜不高兴的回了嘴,拎起外套就准备往二楼的寝室迈开步伐。
她不喜欢金钟铉每次谈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几近疯狂的关系时的眼神,金钟铉给的太多,多到她无法接受。
从尹夏娜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金钟铉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在一起,甚至她还记得自己帮小她三岁的金钟铉洗过澡。
他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唯一的儿子,当年一场意外夺走他全家人的性命,只剩下当时不到十岁的金钟铉孤苦伶仃的存活。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变成一家人。
父亲很疼爱钟铉,他老是说那个孩子跟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样的眼神,那种在一片狂风暴雨的船只上好不容易生存下来的眼神。
锐利,坚定。却又无比伤人。
父亲是个很有威严的男人,不温不火的脸上让人总是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他很少笑,但是在金钟铉面前他脸上的表情总是特别柔和,那样的眼神甚至曾经让尹夏娜对金钟铉嫉妒不已。
”你家里在做什麼的,怎麼这麼有钱呀?”对一般人来说这或许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但是尹夏娜却永远不知道该怎麼回答。
尹家在韩国的地下势力从好几个世代以前就开始萌芽壮大,他们深入这个社会的最底层甚至是金字塔的顶端,成就了现在的不可动摇。
说明白一点就是黑道,而她的父亲就是全韩国最有权势的黑帮组织的拥有者,虽然表面上尹家正派经营著一个企业,但私底下却干了多少不合法的勾当,可见尹家在政界商界的人脉。
这样的行业并不适合女孩子经营,但偏偏她是尹家唯一的孩子,念完大学回国后尹夏娜一心投入家里的事业,也同时和父亲开始了一场长达三年的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