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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就算有那么多悲伤抑郁的事情,我很开心的是,灯火辉煌的圣诞庆典,你还在我身边_
清早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痛.大概是宿醉太过放肆,身体立刻抗议表达不满.昨天晚上和金钟铉他们一起去庆祝,喝了个烂醉.
这样的生活,其实很普遍.其实没什么不好.转眼夏就成了冬,冬又总会变成夏.昏昏沉沉里身边的人倒变得真实.
眯着眼看了看时间,又强撑起来瞄了眼窗外,7点多,冬天的早上天色亮得晚,透着窗帘是一层阴暗的亮.
七海感觉胳膊发凉,裸露在空气里好像铺了一层冰.打了个喷嚏,脑子里空空地好像充满了水,液体由于惯性还在喷嚏的节奏上震荡时,她突然萌发了一个不大厚道的想法.
对错判断哪个出局之前,先一步付诸行动.打了个电话请人去奶茶店代班,可怜兮兮囔着声音说自己感冒了,撒娇应付着对方直到挂上电话.紧促的占线声在这个寂静的清晨格外突出.
疲惫感忽然涌上心头.没有人的时候,当连声音的连接都失去的时候,所有的情绪的发出和接收对象只剩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只能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努力汲取温暖,然后笑不似笑,蓦然落下泪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被子把脸埋在里面,她的长发散在天蓝的床单上,像是绵长的海藻飘在一方沉默的海域.
因为一夜潮湿的汗和封闭的空气,味道不是很清新,但那扩入肺部的空气的确是温暖的感觉.好像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大概是姨妈又要光顾了.她自嘲地笑,眼皮有些沉重,耳朵旁边像是开着一台小机器,在自己的耳膜上运作着,嘈杂却又是绝对寂静...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沉沉睡去.
印象里今天曾经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在那个人走后成为众多努力要忘记的中的一个.
阿群接到金基范的电话的时候,正在画室里小心翼翼地雕琢一块孔雀石.石料有些软,一凿子下去便成了粉末状.
屋里开了空调,温度合适但她还是因为专心致志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有些被吓到,手一偏刻刀变了方向,原本已经初具轮廓的部分硬生生扯了一条疤.
心疼之余接起电话,颇有些气急败坏.正念着,金基范你最好有特别重要的事,不然老子把你卖到非洲当男妓.听筒里一个声音不停糟糟,胖子尖细地声音操着北京话,"你嘛呢,这么久不接电话."
火气迅速升起,吼了一句,"老子操咳你妈,有屁快点放."
电话那边忽然没了声,她听见电话被转移到另一个人手里,金基范低声劝着胖子说着什么别跟她计较之类的.等的时间有些久,不耐烦地看着桌上雕坏的作品.
耳边忽然响起声音,"怎么了?"再熟悉不过,不是金基范.富有磁性和不言而喻的温柔.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阿群顿时有些呆住,握着手机有几秒钟不知所措,丢脸之余又迅速恢复冷静,清咳了一声说没事.
金钟铉站在街边,目无焦点,抬头瞥见前面两个互相嫌弃的好兄弟,于是转过身,思考着要如何说.汽车鸣笛声有些刺耳,下意识皱眉然后顿了顿发话.
"你..在干嘛?"
"我?能干嘛,该干嘛干嘛.嘿嘿.秘密事件不告诉你."
"好吧.那有时间么?"
"现在?"
"恩."
略微思考了一下,看着桌上的孔雀石决定暂时放弃."有."
"那么出来吧."
"where do you want to go,young man?"
"逛街,买些东西."
这个理由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阿群正疑惑,就听见他继续说,"七海的生日快到了..."
话未说完,但是引申意彼此都明了.阿群感觉浑身的雀跃在那一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心里有团东西堵在那里,于是干脆喉咙也一起堵上了,半天憋出一句,"啊,对啊,快要到了..."
有点冷.空调的声音似乎更大了些.
"所以出来看看吧.圣诞了,也给你挑件礼物."
轻易就决定了的事情,阿群总觉得自己是作为一个随意的对象被划定为不重要的一部分.不太明确的礼物,并没有让心情如同往常一样兴奋一点点.
然后就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坐在哪里很久,可是屏幕黑下去再亮起来的时候只过了不到三分钟.
阿群觉得自己有点欠.尤其是她和他们会合金钟铉笑了笑就转身走到前面的时候.胖子一脸欠抽的表情拉了老长老长.
失落和难过都不太明显,但是自己却无法摆脱掉.金基范和她并排,忽然问了一句,"不觉得委屈么?"
条件反射抬头紧张地瞪着他,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自己,云淡风轻没有半点异常.倒是自己紧张兮兮像个神经病.
"那么明显么?"她反问.以为已经隐藏很好了,差不多到极限.然而后来她才知道,之余极限,那不过是皮毛.
金基范笑了笑,没有回答,倒是看了看灰色的天空,是要下雪的节奏."要是圣诞节下雪的话就好了."
"恩..."
"下个月陪我回家吧."
"啥?!"
"我妈,她又催我带女朋友回去.你冒充一下帮我混过去."
"嘶,这也是可以混的?你像原来一样拖过去不就是了?"
"你想的容易..."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