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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志人】卑微孤女大明后宫的奋斗史《独步明宫》后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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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gela2013a
原文http://bbs.tianya.cn/post-culture-568683-1.shtml
《独步明宫》简介:
  他是惊才绝艳,睿智果敢的千古明君。
  他重用贤臣,铲除奸逆,励精图治,是明朝中最有作为的中兴之君。
  史书上记载,他没有宠妃,更没有册立过一个嫔妃,一生只有一个妻子。
  他是中国封建王朝统治时期唯一实行一夫一妻制的皇帝。
  她是身世坎坷的孤女,怀着惊天秘密入宫选秀。
  她凭着过人的机智,在刀光剑影的深宫里,屡次化险为夷。
  是前世欠下的债,抑或是上天的安排,
  他成了她命中无法逃脱的劫!


1楼2014-01-09 11:26回复
    本文文案:
      皇宫,危机重重,每天上演着一场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无休无止。
      她步步为营,几次死里逃生,却始终躲不过命过的捉弄。
      洞房花烛之夜,他字字如利剑,不要忘了,你只是我的一颗棋子。
      她笑靥如花,殿下放心,臣妾一定会是殿下最有用,最听话的棋子。
      后宫波诡云谲,谁的心一步步地沦陷,谁是谁的地老天荒,谁又与谁绾结同心,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2楼2014-01-09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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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5:2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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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大怒,抬手狠狠地掴了她一巴掌,目光如寒冬冰雪:“再敢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杨彩蝶见她一贯温和有礼,受到欺压总是忍气吞生,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哪料到一言不和,她便大打出手,此时见她像只愤怒的野兽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竟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捂着红肿的脸颊,怒不可遏地骂道:“贱人,你竟敢打我???!!!”说罢,扑上前去与她撕打在一起。
        张婳见她状如疯妇,心下叫苦不迭,这里毕竟不是张府,若被他人撞见,自己苦心经营了半年的筹谋说不定就白白泡汤了,不由又急又怒,向后退让了几步,却忘了身后便是镜湖,脚下一滑,“卟咚”一声,身子掉入水中,溅出大朵大朵的水花。
        杨彩蝶吃了一惊,再不复适才那般气焰器张,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与害怕:“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掉下去!”又见四下无人,忙慌慌张张地跑了。
        张婳一连吃了几口水,心下倒不慌,放松四肢,双腿用力一蹬,奋力地游向岸边,攀着河岸的石头爬上去,喘了一口气,却见衣裙,发髻上挂了几根水草,鬓发紧紧地贴着脸颊,不停地滴着水,要多狼狈便多狼狈。
        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环顾四周,不由暗暗叫苦,此处十分偏僻,别说丫鬟仆妇,连只鸟都没有看见,否则杨彩蝶也不会选择特意等在这里羞辱她。
        “美人儿,想死大爷了!”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忽从假山中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双目大放精光,如狼似虎地扑向张婳,嘴里胡乱地叫道,“美人儿,美人儿。”
        张婳冷不丁被人紧紧地抱住,惊骇之下大叫一声,耳畔拂过一阵阵男子浊热而急促的呼吸,不禁又羞又怒,拼尽全身之力用手肘向后撞去,哪知那男子力气奇大,双手如铁钳般紧紧地箍住她,笑得一脸淫邪:“美人儿,乖乖别动,和爷好好快活快活!”


      4楼2014-01-09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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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仆妇答应一声,快步上前,将包管事脸朝向下放置地上,用力拍打其背部,过了片刻,包管事吐出大口大口的水,睁开双眼,有些茫然地望着围在眼前的众人,蓦地看到两道刀锋般锐利的目光狠狠地剜向自己,不由打了个冷战,颤声道:“夫……夫人………”
          曹氏脸罩寒霜,心中怒火大炽,今日她于水榭设宴听曲,到场的全是世家夫人小姐,外院当差的管事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西园的碧池中,此事传扬出去,岂非让人笑话他们孙府没有规距。
          “包管事,你不在外院当差,来西园做甚么?”曹氏身侧一个打扮得比较体面的管事妈妈喝道。
          “我……我……”包管事跪在地上,全身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多喝了两杯酒,走……走错路了。”说罢,磕头如捣蒜,“夫人,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那管事妈妈见他眼神闪烁,明知他胡说八道,却不敢再问下去,万一他当着众世家夫人小姐的面胡乱嚷出什么不好听的事,丢的可是孙府的脸,暗中与曹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大声喝道:“快把他绑了交给老爷发落。”
          两名身强体壮的仆妇立即上前将他拖了下去。
          “都怪我治家不严,让各位看笑话了!”曹氏赧然道。
          “哪个府里没有一两个刁奴?赏顿板子,逐出府去便是了。”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夫人笑道,“走,我们继续听曲。”
          曹氏笑了笑,便率着众人迤逦而去。
          张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望着杨氏离去的背影,眸底一片森冷,右手紧紧地抓着树枝,指节微微发白。
          “你小小年纪,究竟得罪了何人,竟然设下这般毒计害你?”高斐忽饶有兴趣地笑问道。


        7楼2014-01-09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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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心中一凛,怎么把他给忘了?锦衣卫是皇帝的心腹亲卫,地位尊崇,权力极大,可以直接逮捕和拷问犯人,连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无权过问。
            难道他是奉了皇帝的密旨来孙府执行某项秘密任务?
            皇帝想要处置孙府么?
            张婳神色戒备地望着他,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会死得越快,适才他伸出援助之手,也许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心念电转,寻思着如何全身而退,身子不自觉地向后移去,手指忽触到一软乎乎的东西,眉心微蹙,低头望去,却是一条绿油油的毛毛虫在白晳的指间蠕动,不由脸色大变,“啊”的一声惨叫,一面胡乱地挥手,一面跳起身,脚下一滑,身子直直地向下坠去。
            张婳郁闷地叹了口气,情急之下忙用双手紧紧地护住头,她可不想摔成个傻子。
            没有想象中的巨痛,身体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高斐有些好笑地望着怀中的女子,适才她被人推下镜湖,甚至差点遭人强暴,却始终镇定从容,即使身处劣势也不放弃任何一丝生机,原以为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却没想到一条毛毛虫就让她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倒栽葱从树上掉下来。
            张婳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白晳的双颊蓦地浮起淡淡的红晕,急急地跳下地,正想开口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却见他快速地脱下外袍,不禁大惊失色:“你……你想做什么?”


          8楼2014-01-09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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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斐很快便回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绫衣,藕荷色半臂褙子,月白色挑线裙,还细心地顺了一块干净的白棉布。
              “我在外面等你。”放下衣物,高斐转身走了出去,并轻轻地关上门。
              张婳打散发髻,拿白棉布仔细地擦干,重新挽了双螺髻,换上衣裙,走到门外,向高斐福了福身:“今日之事,多亏公子相助,小女子铭记于心。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说罢匆匆离去。
              高斐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个愉乐的弧度。
              回到水榭,宴席并未散去。一名脸蛋圆圆的小丫鬟一直满脸焦急地望着入口处,见到她后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问道:“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仿佛听说有人落水了?”
              “回府再说。”张婳扶着她的手,坐回席中,又悄声叮嘱,“小环,想办法帮我打听一件事情。”说罢将嘴凑到她耳畔密语了一番。
              小环慎重地点点头,趁人不注意悄悄退下去。
              “张婳,你去哪里了?为何这么久才回来?你是不是去过假山那边?”一个尖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10楼2014-01-09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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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发难的是杨彩蝶。
                连珠炮般的发问,气势咄咄逼人,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婳,脸上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失望与恼怒。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杯箸,望向张婳。
                坐在右边第三席的美妇,着玫瑰紫妆花褙子,梳牡丹髻,簪一枚金镶玉满池娇分心,端起粉彩花卉茶盅,优雅地啜了一口,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张婳,柔声问道:“婳儿,你身上的衣裙哪里来的?有丫鬟说曾看见你在假山附近出现,你可曾遇到过什么人?”
                语气轻柔,脸色温和可亲,一副慈母的模样,眸底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转瞬即逝。
                张婳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还不肯死心么?垂下眼眸,掩去眸中抑制不住的厌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如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母亲,适才我去花园捡风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疯狗一直追着我不放,我跑了很久才把它甩掉,可惜衣袖被疯狗抓破了,幸好遇到一位好心的姐姐借了一套衣裙给我。”
                杨彩蝶听她一口一个“疯狗”,脸色阵红阵白,嘴唇抿得紧紧的,肺都快气炸了,想要发作却又发作不得,她总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那只疯狗吧?
                “妹妹,你有没有被疯狗咬到?要不找大夫看一下?”左边第二席少女着浅绯色妆花褙子,鹅蛋脸,肤白胜雪,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气度娴静端庄,点漆双眸满是关切与担忧,正是光禄少卿沈觉之女沈兰曦。
                “兰曦姐姐,你放心,那只疯狗又老又弱,哪伤得了我。”张婳冲着她眨眨眼,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茶。
                “没事便好。”沈兰曦松了一口气。
                杨氏紧紧地捏着粉彩花卉茶盅,指节微微发白,脸上依然维持着标准的慈母笑容:“还好是虚惊一场。”
                孙府当家主母曹氏脸上有些挂不住,歉然道:“让婳儿受惊,都是我的罪过。”想了想,褪下腕中的和田玉手镯,“这个送给你压压惊。”
                张婳愣了片刻,委婉地推辞道:“夫人,这个镯子太过名贵了,我不能接受。”
                曹氏却离席走到她身前,亲自将玉镯戴在她腕上:“长者赐,不可辞。你在我府上受了惊吓,好歹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张婳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曹氏,只见她神色亲切真挚,不像作假,看来杨氏的阴谋她并不知情,眼风里扫到杨彩蝶满脸嫉妒地盯着自己,遂福了福身:“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夫人馈赠。”
                宴席散后,众人纷纷告辞。
                沈兰曦走过去,亲亲热热地携着张婳的手轻声问道:“妹妹,再过几个月便要入宫选秀,妹妹家中可有请教导姑姑教习宫中礼仪?”
                “母亲说僧多粥少,教导姑姑很难请得到。”张婳无所谓地说道。
                沈兰曦冰雪聪明,一点即透,心下叹息,天下间有几个嫡母肯真心对待庶出的子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含笑道:“无妨。爹爹已为我请了一个教导姑姑,从今日开始我会记下每日所学内容,每隔半个月派人送一份手抄给你。”
                张婳微微动容,她与沈兰曦不过初次见面,只是觉得彼此性情相投,颇有倾盖如故之感,可万万没想到她会这般赤子之心待自己,心中感动:“如此多谢姐姐。”
                两人在孙府门前道别,沈兰曦扶着丫鬟的手登上朱轮华盖车离去。
                小环气喘吁吁地奔过来,脸色潮红,额上密布晶莹的汗珠。
                一旁憋了一肚子气的杨彩蝶破口大骂道:“死丫头,跑哪儿疯去了?一点规距都没有,看我回去不打折你的腿。”
                小环吓得躲在张婳身后,怯怯地道:“我肚子痛,去……去茅厕了。”
                张婳上前一步,微笑着道:“人有三急,姐姐和一个丫鬟置什么气?”
                “还没让人看够笑话么?”杨氏怒其不争地瞪了杨彩蝶一眼,甩开丫鬟的手,径直登上青帷小车。
                杨彩蝶心“咯噔”一下,果然见那些世家夫人皱眉望着自己,有几个眼中露出几分不屑,脸色不禁阵青阵白,压下心中的怒火,紧跟着杨氏离去。
                张婳登上另一辆青帷小车,端坐在锦垫上,沉声问道:“可有查出包管事的来历?”


              11楼2014-01-09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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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听过了,那包管事是夫人身边赖妈妈的远房外甥。”小环抿了抿嘴,笑道,“听说是喝醉酒失足落水,被仗打了四十大板,逐出孙府。”又摇头叹息道,“小姐,四十大板呢,不死也残废了。
                  张婳沉吟半晌,追问道:“只说是醉酒失足落水,没说别的原因么?”
                  “没有。”小环摇摇头,似想到什么,“小姐那会儿在花园捡风筝,原本在外院当差的包管事又那么凑巧喝醉酒跑到镜湖,小姐,您是不是碰到过包管事?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一脸急切与担忧的样子。
                  张婳松了一口气,遂将假山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
                  “放风筝是彩蝶小姐提议的,夫人又让小姐去花园捡风筝,小姐却险些被包管事……”小环满脸惶恐,颤声道,“难道是夫人指使的?可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若名节不保,还有什么资格入宫选秀?”张婳脸色煞白,手指紧紧地抠着朱漆车壁,“喀嚓”一声,两管三寸来长青葱似的指甲硬生生地折掉,“真到了那一步,我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指不定会逼我自尽以示清白呢。”
                  “小姐,夫人如此陷害您,我们告诉老爷,让老爷替您作主。”小环握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地道。
                  张婳嘴角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别说无凭无据,便是人证物证俱全,我爹敢动杨氏么?他若有那个能耐,当年我娘又岂会受冤逐出府,最终含恨而死!”


                12楼2014-01-09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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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5: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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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环神色黯然,阖府的人都知道老爷畏妻如虎,更何况老爷一介秀才得以进入国子监全靠了杨氏娘家的势力,为了前程,老爷一定不会为难杨氏。
                    “小姐,夫人既然铁了心破坏您入宫选秀,一定还有后招。”小环苦恼地敲了敲头,小姐与夫人斗,怎么感觉像蜉蝣撼大树呢?这么一想,目光充满同情地望着张婳,沮丧地道,“夫人诡计层出不穷,防不胜防。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小姐,您还是逃走吧。”
                    张婳“嗤”的一声轻笑,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小姐我是这么好欺负么?今日杨氏费了那么大的劲,布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我还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她却白白地损失了一个自己人。”
                    小环想了想,目光一亮,如望英雄般的地看着张婳:“杨氏有过墙梯,小姐有张良计。夫人与小姐斗,那是鸡蛋碰石头。”
                    张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片刻,敛了笑容,正色道:“回府后你帮我多留意杨氏,特别是她身边的那些管事妈妈,若有什么动静,赶紧告诉我。”
                    小环知道事关重大,点点头:“夫人屋里的冬梅是我同乡,待我亲如姐妹。我会想办法让她帮忙打探。”
                    “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被杨氏发现。”张婳叮嘱道。
                    “小姐放心!”小环拍拍平坦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张婳望着她憨厚可爱的圆脸,心中一暖,在张府住了将近半年,阖府也只有小环是真心真意地待她。
                    青帷小车在张府门前停下,张婳撩开车帷,只见杨彩蝶扶着杨氏从另一辆青帷小车下来,想了想,步下车,趋步上前,向杨氏行礼,脸上维持着得体而乖巧的微笑,甜甜地喊了一声:“母亲。”
                    杨氏脸色阴沉,双眸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没有外人在场,她自然不必再扮慈母,今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想起来胸口还隐隐作痛,偏偏这死丫头还不知死活地跑到眼前乱晃,看到那张笑盈盈的脸更觉得气血翻涌,险些狂吐三大口血,好容易平息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母亲。您看这是什么?”张婳对她脸上的精彩表情视若无睹,笑眯眯地将手中的物事捧到她面前。
                    杨氏满脸不耐烦,正要喝骂,忽瞥见她掌心中的物事,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惊问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13楼2014-01-09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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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也觉得眼熟么?”张婳似十分好奇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上好的羊脂玉,雕刻着竹报平安,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件珍贵的宝物。
                      “不过是块玉佩,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杨彩蝶讥笑道。
                      张婳不以为意,困惑地眨了眨眼,似想起什么,喜道:“母亲,我记得您也有一块竹报平安的玉佩,好像和这块玉佩一模一样。”
                      杨氏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镇定地道:“天下间物有相似,没什么好奇怪的。”
                      “母亲说得有理。”张婳点点头,黑玛瑙般的瞳仁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母亲所有首饰都是从珍宝斋买来,况且每块玉的纹理不同,只要拿这块玉佩给珍宝斋掌柜鉴定一下,便可知道到底是不是母亲的玉佩。”
                      杨氏似猜到她的用意,目光一寒,低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杨彩蝶总算明白过来有些不对劲,正想开口,却瞥见杨氏两道利刃般的目光扫过来,忙噤若寒蝉。
                      “母亲猜猜我在哪里捡到这块玉佩。”张婳笑吟吟地问道,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
                      杨氏气得险些狂喷一口血,忍了半晌,才软声问道:“在哪里捡到的?”
                      “我去捡风筝的时候,看到包管事醉醺醺地在花园里乱走,因男女有别,我便爬到树上躲起来,看到包管事怀里掉了一块玉佩下来,后来又失足掉入湖中,没过多久,孙夫人便带着一帮人过来,将他救了上来。”张婳清澈灵动的眼睛忽闪忽闪,小脸似乎又兴奋又激动,信口开河地说道,“等所有人离开后,我从树上爬下来,在草丛中捡到这块玉佩,居然发现它和母亲经常佩戴的玉佩一模一样。”
                      这枚玉佩是她事后在草丛中捡到的,也许是当时两人拉扯之际包管事不小心掉落的。
                      杨氏闻言直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这死丫头竟然躲在树上!!!???当时她为什么不抬头看一眼呢,功亏一篑啊功亏一篑啊!!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14楼2014-01-09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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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十分满意地看着她一副极力憋气的模样,眨着无比无辜而纯真的双眼:“母亲,您的玉佩为何会在包管事身上呢?”
                        杨氏已回过神来,仿佛想起什么事,强笑道:“瞧我越发糊涂了,竟忘了这玉佩早就赏人了,我想也许是他们手头紧拿去典当了,才会落到这个包管事手里。”
                        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这么拙劣的借口也亏你想得出来。
                        张婳心下暗自腹诽,故意蹙了蹙眉,装作十分困惑地道:“母亲,女儿听说那包管事是赖妈妈的远房外甥。”又露出一副庆幸的模样,“还好,今天包管事只是醉酒失足落水,被打了一顿,逐出孙府。他若是在孙府惹出什么祸事来,身上又有母亲的玉佩,而母亲又事事倚重赖妈妈,旁的人不知内情又喜欢捕风捉影,指不定便以为是母亲唆使他,母亲便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杨氏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定定地望着她,却见那双黑玛瑙般的瞳仁闪过狐狸般狡猾,豹子般锐利的光芒,心中蓦地雪亮,这死丫头拐弯抹角地说了一大堆,无非是想说她已经知道包管事是受了自己的指使强暴她。其二是在警告自己,她手中握有物证,别想再玩什么阴谋诡计,否则鱼死网破。
                        杨氏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枉她阅人无数,没想到小阴沟里翻了船。平时看她温顺乖巧如小白兔,今日才发现,这分明是头凶狠的小豹子。


                      15楼2014-01-09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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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忽又愁眉苦脸地道:“包管事被逐出孙府,估计京城里没有人会收留他。如今他就像条丧家之犬,走投无路。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女儿担心他会仗着赖妈妈的关系来讹诈母亲。” 说罢唉声叹气,一脸的忧心忡忡。
                          杨氏被她说中心事,越发地气闷,这回真是搬了砖头砸自己的脚,那姓包的本就是个破落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瓷器安能与瓦罐碰!这次想要全身而退,少不得要花上一大笔银子,想到此处,胸口又是一阵阵抽痛。
                          “母亲大可不必忧心。”张婳忽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笑眯眯地道,“如今玉佩在我手中,包管事便是想要找母亲麻烦,也是口说无凭。”
                          杨氏脸色变幻不定,半晌,方冷冷地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有什么可忧心的。”
                          “母亲教训的是。我们堂堂正正,自然不必怕那些魑魅魍魉。”张婳低头温顺地说道。
                          杨氏抚了抚胸口,强忍着未发作,扶着杨彩蝶的手急急离去,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会直接气晕过去。
                          “母亲,我扶您进去。”张婳趋步上前,微垂着头,宛如一个乖巧体贴的孩子。
                          “不必了。”杨氏厌恶地挥开她的手,拂袖离去。
                          张婳却心情极好,嘴角微微上扬,适才这番敲山震虎,意在威慑杨氏别再玩什么花样,看杨氏的反映估计会太平一段时日,拿丝帕擦了擦手,又将玉佩仔细地藏在怀中,哼着小曲进府。
                          回到内室,杨氏抄起桌上的宣窑五彩茶具狠狠地砸在地上,犹不解恨,又顺手将花梨木架上的斗彩美人觚掷向墙,怒叫道:“气死我了!”
                          地上一片狼藉。杨彩蝶关上门,适时地再添上一把火:“姑妈,十几年前您将小贱人和她那不要脸的娘逐出府,她娘又病死在外面。小贱人这次回府准是想向您报仇,她若入宫当了太子妃,姑妈您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杨氏没好气地道。
                          “姑妈,您快想想办法,绝不能让小贱人入宫。”杨彩蝶焦急地说道。
                          “还能想什么办法?这次打草惊蛇,再想算计她没那么容易。”杨氏想起来又火冒三丈,“她手上握有我的把柄,若硬来,难保她不会来个鱼死网破。”
                          “难不成便这么便宜她。”杨彩蝶气得直跺脚,又拉着杨氏的衣袖撒娇道,“姑妈,您一向足智多谋,一定会有办法对付小贱人。”
                          “先冷一段时间再说。”杨氏皱眉叹了一口气,语含警告,“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里,不要去招惹她。”杨彩蝶不服地叫道:“姑妈,我们何必怕她。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还能翻出您的手掌心?”
                          “谁说我怕她?”杨氏见她空长了一副好样貌,个性却冲动莽撞,又爱惹事生非,不觉气不打一处来,“你若做不到,我即刻派人送你回家。”
                          杨彩蝶委屈地扁扁嘴:“我会听您的话,大不了看到她绕路走总可以了吧。”
                          杨氏见她服软,口气不觉软下来:“离入宫选秀还有好几个月呢,我们可以慢慢筹谋。”
                          杨彩蝶点点头,打开门,叫小丫鬟进来收拾房间,又命人重新奉上茶水,斟了一杯茶递给杨氏:“姑妈,您消消气。”


                        16楼2014-01-09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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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从孙府回来后,杨氏果然安分不少,每日张婳过去请安,杨氏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关怀备至,总是亲亲热热地留她用饭,又时常拿出布匹为她添置新衣裳。
                            沈兰曦信守承诺,每隔半个月便派人送来一份手抄。张婳闲来无事,偶尔拿来翻看,或和小环在屋中做做女红,日子过得倒也消遥自在。
                            到了八月间,杨氏屋中的冬梅暗中陆续传来消息,杨氏悄悄地给了赖妈妈十根金条,而赖妈妈时常出府办事,有时十天半个月都不在府中。
                            张婳秀眉紧蹙,在房中来回踱步,半晌,沉声问道:“有没有办法打探到赖妈妈这些天都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小环细细地想了想,忽眼睛一亮,喜道:“外院管车马的双喜也是我同乡,为人老实憨厚,平时挺会照顾人,我想法子向他打听打听。”
                            “想法子套他的话,别让人引起怀疑。”张婳叮嘱道。
                            小环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不安地道:“小姐,这段时间夫人对您疼爱有加,好像已经痛改前非了。我们这样偷偷地调查,夫人知道了会很伤心的,也会影响您和夫人的母女感情。”
                            张婳抬头望着宝蓝色承尘,叹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始终不放心杨氏,她既然痛下决心阻我进宫,绝不会半途而废。她如今的所作所为,更像是掩人耳目,让我掉以轻心,若有一日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别人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小环想了想,深以为然,心下感慨,小姐不愧读了很多书,连这么深奥的问题都能想到,换了她,恐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如此一想,看向张婳的目光里不觉又多了几分敬服与崇拜。
                            过了几日,小环从双喜那里打听到赖妈妈不久前悄悄去了一趟青县。
                            张婳坐在临窗大坑上,一手托腮,一手在乌漆坑几上无意识地划着圆圈。澄金般的阳光透过茜色纱窗斜斜地落在坑上,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半隐在光线中,神色晦暗不明。
                            “赖妈妈可有亲戚在青县?”张婳蹙眉问道。
                            “好像没有。”小环不确定地摇摇头,又不解地说道,“青县那个地方经常有山贼出没,很不太平,也不知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张婳沉吟不语,取过一卷书,翻了几页,却觉得心烦气燥,遂放下,手指轻扣着坑几,“笃笃笃”发出沉闷的声音,忽想起一事,问道:“前几日杨氏说要去寺庙进香,可有定下确定的日子?”
                            小环想了想,道:“听冬梅姐姐说,定在三日之后。”
                            “去哪座寺庙?”
                            “普济寺。”。小环喜滋滋地说道,“夫人说那里的菩萨最灵验了,要带小姐去拜拜,保佑小姐顺顺利利地当上太子妃。”
                            张婳嘴角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难不成扮慈母扮上瘾了?端起五彩缠枝莲茶盏,呷了一口,忽心中一动,问道:“往年杨氏也去普济寺进香么?”
                            “往年夫人经常去慈清寺进香,这还是头一遭要去普济寺呢。”小环顺手拿起坑上的白绫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扇着。
                            张婳脸色凝重,既然一直去的是慈清寺,为何突然改去普济寺。何况慈清寺位于东城,约两个时辰的路程,而普济寺却位于芒山,路程极远,一来一去便要一天的时间。
                            果真是因为普济寺的菩萨特别灵验,香火特别旺盛么?


                          17楼2014-01-09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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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若是担心有问题,不如装病不去普济寺。”小环受了她的感染,亦变得草木皆兵。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倒想看看杨氏又想玩什么花样?”张婳打开妆匣底层,掏出所有的家当,一包碎银子,两支金簪,用丝帕包好交给小环,肃容道,“这些东西你暗地里送给冬梅,让她盯紧杨氏和赖妈妈,她们每日做些什么,说了什么话,都一五一十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小环答应一声,接过包裹,转身走出去。
                              接下来三天,从冬梅传过来的消息看,杨氏和赖妈妈都没有任何异常,双喜那边也说赖妈妈这几日没有用过马车,一直呆在内院。
                              种种迹象看来杨氏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八月二十,天气微凉,湛蓝如洗的天幕飘浮着棉絮般的白云,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桂花芬香,微风吹拂而来,仿佛婴儿温软的小手在脸上轻轻的抚摸,的确是个出行游玩的好日子。
                              卯初,张婳如常起床,简单洗漱后,梳了双螺髻,换上嫩黄色绣玉兰花褙子,下面系一条水绿色挑线裙。收拾妥当后,便去朝晖院向杨氏请安,杨氏一如既往地对她嘘寒问暖,又不住地夹菜给她,一旁的杨彩蝶脸黑如锅底,又不敢发作,只好闷声不响地埋头吃饭。
                              饭后,赖妈妈早已命小厮准备好马车候在门外。
                              张婳戴上帷帽,扶着小环的手登上青帷小车。杨氏与杨彩蝶另乘一辆青帷小车。赖妈妈与冬梅等四个丫鬟及两名仆妇共乘一辆车。
                              马车驶出西城,约莫走了一个时辰,远远地便看见前面一根细长的竹竿斜挑着绣有斗大的“茶”字布旗,迎风招展。
                              张婳敲了敲车壁,马车立即停下,外面响起车夫恭敬的声音:“请问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想去茶棚喝杯茶,歇息一下再走。你去请示一下夫人。”张婳淡淡地说道。
                              车夫答应一声便跳下车辕飞奔离去,片刻和一名仆妇回来答道:“夫人说不想下车,让小姐自个儿歇息,夫人会在梅花坡前面的凉亭等您。”
                              张婳扶着小环的手下车,帽帷上的轻纱长及腰际,清丽脱俗的容颜与玲珑身段尽掩在轻纱中。茶棚的老板胡氏约莫四十岁,体态微肥,见有贵客上门,忙迈着碎步奔上前,热情地将张婳等人迎进去,又命小二端上一壶上好的茶。
                              小环先用茶具在滚茶里烫了三遍,方斟了一盏递给张婳,张婳却不急着喝,随手将白底青花瓷茶盏放在桌上,状似十分兴奋地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仆妇钱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过是一大片树林,委实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想起杨氏的吩咐,便忍不住催促道:“小姐,您还是快喝茶吧,夫人还在前面等您。”
                              张婳闻言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钱妈妈,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一定口渴了吧?”一面示意小环另倒了一盏茶,笑盈盈地道,“舟车劳顿,妈妈也坐下喝盏茶吧。”
                              “谢谢小姐。”钱氏受宠若惊地接过茶盏,却倒底不敢坐下。
                              张婳用茶盖轻撇着茶叶沫子,慢慢地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道:“妈妈不必担心,一盏茶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不会让母亲久等的。”


                            18楼2014-01-09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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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2 05: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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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男子见到她去而复返,微微一愣,瞬即又阖上双眸,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山下有十几个持刀的大汉在挨家挨户地搜寻一个年轻的公子,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找到这里。”张婳见他睁开双眸,始终波澜不兴的脸庞终于露出几分凝重,遂开门见山地问道,“他们找的年轻公子是不是你?”
                                “是。”青衣男子淡淡地说道。
                                “若被抓住,他们会如何对你?”
                                “杀。”血腥而残忍的一个字,自青衣男子口中吐出,仿佛是在说着不相干的事,神色未露一丝恐惧与惊惶。
                                “你不怕?”张婳好奇地问道。
                                “生死有命。怕又能如何?”青衣男子嘴角弯起一抹似讥诮似悲凉的弧度,俊雅绝伦的脸庞仿若一块莹然温润的古玉,即便面临死亡,背脊亦挺直如松,仿佛王子般高贵。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帮你躲过一劫。”张婳定定地望着他,微笑道,“只不过需要你受些委屈。”
                                青衣男子闻言并未欣喜若狂,或感激涕零,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多谢。”
                                张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这些原是给两个戏子易容用的物事,所幸还剩了一些,打开包裹,拣起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些黄色粉末,均匀地涂在青衣男子脸上,又拿笔东画一下,西描一下,原本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瞬即变得面黄肌瘦,眉毛下垂,眼眶深陷,颧骨高高突起,嘴角下塌,仿佛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张婳想了想,卷起他的衣袖,从一个青色瓷瓶里倒出些红色粉末,在他裸露的脖颈与肌肤上画了一些拇指盖大小的红色圆点,又从荷包里取出吃剩下的半截麦芽糖涂在那些红点上,香甜诱人的麦芽糖味道立即吸引了许多绿头苍蝇,嗡嗡嗡围着青衣男子盘旋不去,有些大胆的便叮到红点上,贪婪在吮吸着糖汁。
                                张婳收起地上易容用的布包放入怀中,抬头打量着青衣男子,从左看到右,从上看到下,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皱眉沉思了一会,忽想起什么,立即奔到后山,在阴湿地里寻了很久,忽眼前一亮,果然长着一小片叶似荞麦般肥大的草,忙采了几株匆匆奔回土地庙。
                                这种菹菜,俗称鱼腥草,又臭又腥,一般喜长在阴湿山涧边,乡下曾经有一年闹饥荒,她和云姨便是靠吃这种草充饥。
                                张婳双手用力揉碎鱼腥草,将碧色的汁液涂在青衣男子身上,原本俊雅高贵的公子经她的妙手改造,已成了一个长满红疹,浑身散发着如死鱼腐肉般恶臭的将死之人。
                                青衣男子丝毫不介意身上的腐臭味,淡淡一笑,声音温和:“你的易容术倒挺高明。”
                                “只略懂些皮毛。”张婳眼神微黯,她一介弱女子孤身千里迢迢来京城,若不是因缘际会跟一个江湖异士学了易容术,又如何能完完整整地到达京城。
                                青衣男子见她神色黯然,知道触动她的心事,遂默然不语。
                                外面忽传来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那些人果然发现了这座土地庙。


                              23楼2014-01-09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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