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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七年后】他的眼里盛着一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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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是那种一见活动文就手痒的体制,真真没救了~


IP属地:黑龙江1楼2015-08-20 11:10回复
    “到哪里?西安、兰州还是西宁?”男生对这趟班次了如指掌。
    “拉萨。”麦西的视线从窗子转移回来,“拉萨。”她又说了一遍,足以显示出她内心的骄傲与兴奋。
    男生笑笑,“那我们顺路。”
    “你也去拉萨?”麦西的眼睛里闪着光,“看你一点都不兴奋的样子。”
    麦西觉得,通往西藏的道路上的人们,都该和她一样亢奋才对。
    “是吗?”男生把双手交叠着枕到脑后,“这是我第三次去了。”
    麦西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男生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已经第三次去那里。上天真是不公平,麦西默默地想,充满了嫉妒。
    “不过,”男生看看麦西,“我还是很兴奋的。你第一次出远门,就去西藏,胆子可不小。”
    麦西挑挑眉毛,然后点点头,“我本来还想骑行来着,不过速度太慢了,说不定还没到北京就被抓回去了。”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两盒酸奶来,递给这男生一盒。
    “你是离家出走?”男生惊呼。
    车厢里的人听到离家出走四个字立马将目光聚集过来,麦西踢了男生一脚。
    “我都17了,怎么会那么幼稚。”
    “17了正是叛逆期。”
    “开什么玩笑,我连个青春期都没有。”
    “大过年的跑去西藏,你还真不叛逆。”
    “......你以为我愿意么?”麦西冷冷地抽了下嘴角。
    对话进展到这里戛然而止,麦西愣了三秒钟,低头打开了酸奶,一口气喝光了,然后对着窗子,别过脸去。
    麦西看着窗子,上面映着男生的脸,一直看着这边。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该这样的。麦西想。
    车里的空调还算暖和,不一会拥堵车厢里的热气就弥漫的窗子,形成一片雾气,湮没了男生的脸。
    麦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隐约觉得车厢里的气氛沸腾起来。有人推了推麦西的肩膀。
    她睁开眼,男生干净白皙的脸对着她笑。
    “嗨,新年快乐。”


    IP属地:黑龙江5楼2015-08-20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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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我从不为了一个目的而出发】
      麦西揉揉眼睛,坐起来。
      一整年都在旅途的人们热闹起来,认识,或者不认识,在这一刻都无所谓,他们是一群寂寞的人,或许一生都很寂寞。阿桑这样唱,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就在这不停行驶的火车上,在某个时间交汇的界点,他们需要彼此拥抱,彼此温暖,去治愈者一年的寂寞与伤痛。
      几个男人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座位上或者通道上,开一瓶烈酒,几个纸杯,就这样豪饮起来。没有年夜饭,几袋瓜子花生也是好的。
      麦西被这样的气氛包围着,莫名笑了下。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所谓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对现在的她而言,反而少了些尴尬,多了些真实。
      麦西蹬了鞋子,蹲到座位上,又拿出两盒酸奶来。
      “你们老家人也喜欢这样喝酒?”男生看着麦西折腾问道。
      “嗯,我是北方人。”麦西回答。
      男生打开酸奶,端起来,“我昨天不该跟你开那个玩笑的,不,是去年。”
      麦西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但是我们已经认识两年了。”男生笑起来很好看。
      麦西知道两个人见面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他这个逻辑,还真是。
      “干杯。”麦西跟他碰了一下,“我叫麦西。小麦的麦,东西的西。”
      “南浔,就是,就是那个南浔。”他笑了一下,为自己的语言匮乏。
      麦西舔了一下唇边的酸奶,依旧费解。


      IP属地:黑龙江6楼2015-08-20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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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西想,不过相差4岁而已。四年以后,我也应该能像南浔一样。
        “宠辱不惊。”麦西看着南浔说,她不知道自己爱为什么会说出这四个字来。她戴上棉衣的帽子,从围巾和帽子的缝隙中观察他。
        宠辱不惊,南浔没肯定,也没否定。麦西不明白,这到底算不算回答。
        一天之后麦西终于知道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座位意味着什么。她睡得还好,南浔却每次伸懒腰的时候都发出咔咔的声响,他落枕了,老是歪着脖子看着麦西。
        “你老看着我干嘛。”
        “我转不过去另一半。”南浔很委屈。
        而且,跟麦西干杯过多酸奶之后,他开始拉肚子,火车在站里休息的时间使得南浔很煎熬。
        所以麦西跟他换了位置。
        南浔说不用了,你在里边可以靠着,这样可以舒服点。
        麦西摇摇头,没关系,我可以靠你。
        这话说的鬼使神差,不过之后麦西觉得,靠着南浔比靠着窗户舒服多了,软硬适中,而且可以恒温保暖。
        但她并没有舒服太久,火车越来越接近西藏的时候,麦西开始出现高原反应。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很强悍,而仅仅是海拔的升高她就开始头昏恶心,简直比胃肠感冒还要痛苦百倍。
        麦西的计划是出了车站的第一步好好拥抱一下西藏的土地,结果是西藏的土地并没有拥抱她,而是征服了她。


        IP属地:黑龙江8楼2015-08-20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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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西从火车上摔下去以后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家小旅店里,浑身疼痛不堪,还发着烧,衣服被子都盖在自己身上。而南浔在床尾,将头埋进臂弯里,缩成小小的一坨,大概是睡着了。
          她挣扎着起身,可以想象,南浔是如何拖着自己的行李,她的行李,外加一个她麦西,从车站抵达这里。
          不,其实这完全不能想象。
          她收拾好行李,用手机买好了返程的火车票。
          临走时,麦西写了张便笺,写给还在熟睡的南浔:
          拉萨不是我的终点,我的终点在冬天是不可能到达的,我一直知道,我只是想离它近一些,仅此而已。
          请不要笑话我,只是坐了个通往西藏的往返火车。
          我从不为了一个目的地而出发。出发,也不一定就要到达。
          南浔,谢谢,很高兴遇见你。
          还有,其实我真的不叛逆。
          写完,麦西哭了,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泣。
          她要回去,参加一场离婚诉讼,因为这场战争并没有得到和平解决。
          这一年麦西18岁了,没人记得她的生日,麦西对着镜子傻笑。
          18岁对于麦西而言,就是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任何禁止未成年人入内的场所了。
          她觉得,周身发生的一切并不重要。她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会如此难过。


          IP属地:黑龙江9楼2015-08-20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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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和L阿姨看着她,欲言又止。
            麦西说,L阿姨,你应该搬过来,这样方便照顾爸爸。
            麦西很容易就能猜透他们的心思,因此觉得他们虚伪而幼稚,不屑与大人们玩这种无限周旋的文字游戏。但她从来没有责怪过爸爸或者妈妈,他们没有错,麦西懂得这一点。
            前往湖州的火车时间并不长,她在出发之前发了简讯给南浔。
            是,他们又见面了,在一场日光倾城的午后。
            直到开学以前,麦西一直跟南浔一起,杭州、太湖、嘉兴,南浔去哪里,麦西就跟到哪里。南浔有导游证书,他说偶尔得闲的时候也会帮忙接待旅行团什么的,每一个景点都熟悉得很。
            南浔说,麦西,你想去哪里就告诉我。
            麦西回答,南浔,我哪里都想去。
            南浔笑了,和江南的日光一样,温柔而灿烂。
            开学报到,南浔带着麦西报到,轻车熟路,让在人群中根本不知所措的麦西省去了不少麻烦。
            正式开学的最后一个晚上,南浔说要请麦西吃大餐。
            “你到底是什么专业?”
            麦西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后,说了两个字。
            “法医。”
            南浔问了好多遍以后,麦西终于作了回答。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南浔,即使欺骗父亲的时候,麦西也没有这样的心虚。


            IP属地:黑龙江15楼2015-08-20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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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西再过几个月就20岁,比起17岁时,她长高了一点点,可是南浔永远都可以轻松的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她。
              她以为南浔会惊掉下巴,他只是轻轻压着她的肩膀,低头问她。
              “为什么?”
              “因为死人才不会说假话。”
              南浔捏捏她的脸,结果触碰了麦西滚烫的眼泪。
              “南浔,我没有了妈妈,很快也会没有爸爸,他们那么容易说爱,又那么容易说不爱。”
              南浔觉得麦西这样不能算作哭泣,他以为女生对着男生哭泣应该要么是死心了裂肺的,要么是梨花带雨的,而他面前的麦西,只是单纯的流着眼泪,然后陈述一个看似平淡实则哀怨的事实。
              而麦西也不明白,她觉得自己应经坏死的泪腺,只要看到南浔,或者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就会无尽的泪水涌出来。
              南浔说,麦西,听我说,你会遇到那么一个人,他也许不容易说爱,但对于你,他永远无法说不爱。麦西,你说过的,你从不为了一个目的而出发,出发,不一定就要到达。
              麦西似懂非懂,但还是点点头。她羡慕南浔,羡慕他的一切。而对于南浔的一切,麦西似乎知之甚少,而南浔对于她,则似乎只要一眼,就什么都可以看透了。
              麦西20岁,南浔24岁。
              生日的时候麦西许愿,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像南浔一样。


              IP属地:黑龙江16楼2015-08-20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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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法医的女生本来就少,麦西因此很受欢迎,情书不算,就算被一群男生团团围住告白也是常有的事。直到有一次,南浔从伊斯坦布尔回来,带着相机来找麦西。
                半个小时以后,那群鼻青脸肿男生的来跟麦西道歉,同样鼻青脸肿的南浔带走了麦西。
                之后南浔流了好多血,止也止不住,麦西换了好几遍纱布给他,南浔也不呼痛,只是一直看着麦西傻笑。
                南浔说,麦西,我带你去看海。
                有一次南浔给麦西看他从斐济拍回来的图片,麦西看到灰蓝的一片,眼神沉迷。她说,南浔,我还从来都没看过海。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就出发了,去看海。
                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麦西枕在南浔的肩膀上,睡得很熟。
                夜里的海风很大,麦西白色的棉布裙子、水蓝色的衬衣和黑色的头发都飞扬起来,南浔笑了下,拍下了这张照片。
                他们脱了鞋子,在沙滩上跳跃,歌唱,寂静的海告诉他们,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海,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海。
                麦西迎着浪花走过去,白色的裙裾跳跃,仿佛海上的一只鸥。
                最后他们浑身湿透,背对背坐着。南浔开了一瓶红酒。
                麦西翻出自己的吸管杯递过去,然后又翻出一个,一样款式不同颜色的杯子。
                这让南浔想起开往西藏的火车上,麦西从背包里拿出两盒酸奶,跟他干杯庆祝新年的样子。


                IP属地:黑龙江18楼2015-08-20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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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现在可以真正的干杯了。
                  麦西并不觉得用吸管杯喝红酒有什么好笑,她喝得很努力,也很认真。
                  喝了酒的麦西脸颊红红的,笑起来有点软绵绵的俏皮。
                  南浔,跟我说说你。麦西靠着南浔,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南浔告诉她,八月里会有英仙座的流星雨,如果你有好多愿望,那么在八月可以实现很多。
                  南浔,他说,其实我们差不多,我之前是医学院的学生,但是距离毕业只有一年的时候,我辍学了,坐上了通往西藏的火车。
                  麦西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好像第一案在西藏的火车上见到南浔,就觉得他应该是这么随性的一个人。
                  “只是很好奇你爸妈,居然同意了。”麦西吸了一口红酒,她觉得这有些酸涩的味道很舒服。
                  “我没有爸妈。”南浔说,“我和爷爷一起生活,在南浔古镇里,他是法国人,思想很开放。”
                  “你爷爷真好。”麦西的语气缓慢,有些醉意。
                  南浔笑了笑,点点头。他拿出口琴,吹了首曲子。
                  是一首法国民谣,叫玫瑰人生。
                  麦西站起来,然后走到南浔对面蹲下身来。
                  蓝调口琴里,南浔的眼神灰蓝深邃,广漠平静。
                  麦西觉得,这个男人的眼里,如同可以盛的下一整片海,海的汹涌,广阔,苍茫,以及寂寞。


                  IP属地:黑龙江19楼2015-08-20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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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不了解南浔,这种不了解接近于一无所知。
                    麦西看着南浔的眼睛,这个如同海一样的男人,她想起哪部电影里,温碧霞的一段台词:“千帆过尽,我仍是那片最寂寞的海。”
                    麦西醉了,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南浔潮湿的眼神。
                    她凑过去,吻了南浔的侧脸。
                    口琴声戛然而止,麦西巧笑嫣然。
                    “南浔,你真好看。”
                    麦西醒过来时,天还没有大亮,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被换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南浔的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她从窗户望出去,橘红色的太阳从海岸线缓缓升起,如同喷薄而出的血液,带给海洋升腾的生命,鸥鸟纷飞,渡着好看的金色。
                    南浔站在栈桥上,眯着眼,他喜欢这样的日出,如此美丽,如此鲜活,如此真实,又好似永远遥不可及,让人觉得只想哭泣。
                    麦西走过去,海风咸涩。
                    “麦西,你想离那里更近一点么?”
                    麦西点点头,她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他们有足够的默契。
                    “麦西......”南浔看着她,然后感受到了唇边同海风一样有些咸涩的液体,以及麦西慌乱的眼神。
                    他大笑着跑回旅馆的水池,红色的液体很久才完全溶解在白色瓷砖的水池里,南浔站起身,用麦西递给他的毛巾捂住鼻子,然后用力揉了揉麦西乱蓬蓬的头发。
                    “不要怕,麦西,”南浔的视线扫过麦西身上他的白衬衣,“你这样站在我面前,我难免会......”
                    话没有说完,麦西手里的枕头就飞过来,砸中了南浔,他再次大笑。


                    IP属地:黑龙江20楼2015-08-20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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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天的时候,南浔的状态好了一点,他在午睡后恍然惊醒,看见已在桌前熟睡的麦西。阳光照射进来,窗上的灰尘让光线变得迷蒙,尘埃漂浮不定,包围着麦西安静的脸。
                      麦西的手臂下,是他送给她的记事本,上面有她其实很男人味的钢笔字。
                      我们生两个孩子,养一只大狗,可以把你扑倒的那种,还有一只猫咪,最好是黑色。
                      南浔的心中恍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夜里,两个人躺在并不怎么宽敞的床上,外面的檐下雨水仍在不断下落,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
                      良久,南浔说,麦西,在南浔古镇里,也可以听到这样的雨声。
                      麦西侧过脸看着他,流淌着雨水的玻璃窗映着南浔的脸,显得很苍白。
                      你想家了,麦西轻声问,也像是轻声的回答。
                      南浔去寻麦西的手,手掌滚烫。
                      “你又发烧了?”麦西很急,要坐起身来。
                      但瞬间被南浔翻身压倒了身下。
                      “没有。”一连几日的高烧,让南浔的声音里带了些沙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深邃。
                      良久,麦西抚上南浔的脸庞,用食指轻轻勾画他的轮廓。
                      他的确瘦了许多。
                      “南浔,我不去墨脱了。”


                      IP属地:黑龙江23楼2015-08-20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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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不能直视这双眼睛,可眼睛却永远深深吸引着她。
                        这双眼睛里,麦西仿佛已然看到了,那犹如神迹一般不可窥探的墨脱的雨水。
                        “南浔,我们结婚,生两个孩子,养一只大狗,可以一下把你扑倒的那种,还有一只猫咪,黑色的猫咪。”麦西的眼神炽热,“一只叫阿南。”
                        “另一只叫小麦。”南浔笑着,低头吻住了她,热烈又缠绵。
                        麦西觉得湿漉漉的一片温热,不知道那泪水是南浔的,还是她的,昭示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如同她听说过的墨脱的雨水。
                        暗夜里,南浔伸出手。
                        麦西,让我摸摸你的脸。
                        麦西,我好想你。
                        早上雨停了,麦西看着房间发呆,那里已没有任何南浔的痕迹。
                        雨后的房檐偶尔滴落一滴雨水,像麦西的心跳,有一下,没一下。那里破了个洞,并不觉得疼痛,只是像有风吹过去,空无一物。
                        麦西最终还是没有到达,那片传说中花朵一般的圣洁之地。


                        IP属地:黑龙江24楼2015-08-20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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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年·海也不再有了】
                          直到与南浔分别,麦西也没有去过那里,那个南浔的故乡,通往叫做南浔的城市。
                          据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要先爱上这座城市。当然,如果你要离开一个人,也该先离开这座城市。
                          麦西不想离开,所以从未去过。
                          出发未必就要到达,只是麦西从未想过,那个目的地是南浔,她是否也会如此,不需要得到,只是想离得更近一些而已。
                          是的,她想更近,以至于可以触手可得。
                          一年以后,麦西一个人去了南浔古镇。
                          打听一个异国老人的住所,并不是什么难事,坐在摇摇晃晃的乌篷船里,麦西觉得自己远比想象中要冷静。
                          南浔家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地干净整洁,老人坐在院子里画画,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咖啡,以及一只黑色的猫咪。
                          它看见南浔,咧了一下嘴巴,发出喵呜的声音,窜上了老人的膝盖。
                          “孩子,你来了。”老人放下画笔,那幅半成品可以看出来,是这里南浔古镇的夜晚,一条蜿蜒而去的橘黄色光影。
                          你在哪儿?
                          在南浔古镇的船上,放河灯。
                          放河灯。
                          南浔的声音开始一遍一遍的回响。


                          IP属地:黑龙江25楼2015-08-20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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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注定离开,我的麦西。
                            你的笑靥最后一片模糊,我知道,眼底出血而带来的失明很快剥夺了注视你的权利。
                            麦西,你会原谅我,也会找到我,如同我不惜一切的再次遇见你。
                            麦西,让我摸摸你的脸。
                            麦西,我好想你。
                            麦西发现,没有南浔的自己,依旧不善于哭泣。
                            手稿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17岁的麦西靠在火车的车窗上,睡得安稳,车窗有南浔的影子,他用相机拍下了这一张,他们唯一的合影。
                            麦西出发了,一个人,亦或是两个人,她渴望跟着这本笔记,走过每一个南浔停留过,注释过的地方。
                            世间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不管以什么样的姿态,即便只是沿着你的轨迹,我们都将注定走到一起。然而孤独是亦是绝症,如果一个人,走再远的路都无法治愈自己。
                            那又怎样,麦西已经无所惧怕,再过4年,她就可以超过南浔,成为那个她想象中的自己。
                            这一年,麦西23岁,南浔27岁,也将永远的27岁。


                            IP属地:黑龙江27楼2015-08-20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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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后,麦西在教堂里,听到神父讲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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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麦西哭了。
                              南浔,我也好想你。
                              麦西走过很多地方,看山,看海,看人,只是再也没有到过墨脱,那个被称为花朵的圣地,因为她已无法怀着一颗朝圣的心,去走完那段道路,她与南浔相遇又分离的地方。“当我站在瀑布前,觉得非常的难过,我总觉得,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想想就会觉得悲哀。
                              也或许有一天,她真的见过了墨脱的雨水,也许也会有不过如此的感叹,所以种种原因,只需要远远看着就好。
                              到达即意味着终结,麦西不想,她出发不是为了终结什么,一直如此。
                              麦西学会了吹口琴,南浔那把蓝调口琴,可始终吹不出他的味道。
                              她自嘲地笑笑,放下了。
                              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IP属地:黑龙江28楼2015-08-20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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