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一定是疯了。
你又站在了隐蔽在布鲁克林某条街的一家破旧的小酒吧前。
这里的晚上真是该死的冷,你揉揉鼻子,把两条粗眉毛皱成一团,像波诺弗瓦平时嘲笑的“两条正在交配的毛毛虫”一样。
波诺弗瓦,你又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用好像要把这四个字咬碎一般的力度。
天知道那个混蛋打电话给你时你有多想把你的宝贝黑莓捏碎,就像是你一直想对波诺弗瓦做的,或者直接挂断,再关机,你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到公寓睡到天亮。可是你还是按照他留给你的地址过来了。
这个月第三次。
你身上穿的还是没来得及换下的职业装。见鬼,你还打算先去洗个澡,再给自己准备一份夜宵——司康饼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都他妈泡汤了。
你深吸了一口气,确认自己看上去不会那么糟之后,推开了掉漆的门。
劣质烟与酒精,甜得发腻的信息与人工合成的带着浓烈塑化剂味道的香氛,还有一点大麻散在空中的味道似乎是一下子全聚成一团来攻击你可怜的饱受折磨的鼻子。
你在心里又把波诺弗瓦诅咒了一遍。哦,婊子养的,就不该和这个麻烦的家伙合租一间公寓。
几个看上去今晚没招揽到生意的omega妓女还是嗅到了你掩藏的很好alpha气味,纷纷凑上来企图和你搭讪。你皱着眉,礼貌地轻轻推开她们说了声对不起,小心翼翼地避开她们在你胸膛上乱蹭的丰满胸部。
你所寻着每一个发出隐秘喘息和呻吟的黑暗角落,希望从中寻找出一个有着金发紫眼还总是挂着不合时宜欠揍笑容的法国人的脸。
波诺弗瓦到底在哪儿?自从你踏进酒吧开始那两条金色的毛毛虫一直维持着它们水乳交融的状态。
那个放音乐的DJ是聋了吗?你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尖叫着抗议,舞池里不断变幻的霓彩光线把每张沉醉其中的面孔扭曲疯狂得揉成五颜六色怪异的模样。你寻找着波诺弗瓦时似乎和音响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好像把整个那见鬼的玩意儿都塞进你的胃里,你几乎要把消化完的午餐全反刍出来。几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路过你,她们身上浓烈的仿造omega信息素的廉价香氛极其呛鼻,几个离你不远的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恶劣地冲她们吹口哨,你躲开了些。
几个破碎的啤酒瓶哗啦一下被踢开,透明的玻璃混着剩余的酒液洒了一地,alpha发达的犁鼻器让你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混在信息素与大麻烟酒之中的血腥味。你心里一紧,见鬼,这里或许刚刚发生过斗殴,警察可不会把他们宝贵的办公时间挤出一丁点儿来处理这条布鲁克林最混乱街区的一家地下小酒吧,可是波诺弗瓦他妈的到底在哪儿?有没有受伤?还是现在正躺在某条阴暗的巷道里半死不活地哼哼?
你试图去安慰自己波诺弗瓦是一个理性的成年人,他会自己照顾自己,再去吧台那里看看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说不定你还能洗上一个热水澡——好吧,你失败了。你挫败又烦躁,抓乱了早上抹了些发胶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