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浪潮也造就了一堆我們覺得前衛的樂團,比如說像 Garbage 、Suede,形塑了大家千禧年後聽到的英式搖滾,在 Beatles 以後跟 Oasis 中間有個大亂鬥的時期,我覺得受到 David Bowie 的影響可能很大。那種心態其實是,想要在千禧年前用絕望的姿態做一場嘉年華,所以東西就越做越鬼魅,態度也比較像千禧年後我們常聽到的音樂,比較厭世的口氣,但又帶著一種性感的情調,就是『我不會很努力去活,但我也不會很用力去死,我覺得都太做作了~』他們在唱的其實是對於這些東西的批判思考,但那已經不是抗爭式的批判,而是回歸一種冷靜態度或是狠狠凝視時代發生的荒謬現象,出來的一個很華麗的東西。」
「總的來說,九〇年代是一個,物質與精神,以至於宗教與藥物文化,都不再只是單純二元的相對面,而是把最衝突的東西,去大量融合或廝殺。藥物文化的崛起其實也跟宗教脫不了關係,當你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禱告之外,還有一個東西可以帶你的心靈到你從來沒有想像過的地方,藥物文化對於九〇年代,或者說我身邊認識的所有青少年,包括大我十歲以內,我覺得好帥的大哥哥大姐姐們,其實都是異常重要的。」
能夠誠實地去討論這些事情,才不是一般泛指的消費型文青或衛道人士,安溥這麼說。我們必須去正視在千禧年前,各種影響了現今世界的現象,無論是最後浮上檯面的,或是潛入地下爛掉的。不這麼誠實去做的話,我們仍然會停留在鬼屋有鬼、毒品有毒的討論上,拿安在前頭的形容詞去刻板定義某個東西在當代對於世界的影響,自然也就無法更深入討論我們在日常所遭遇的各種議題。我們必須重視真正的脈絡,看見輸送血液的過程,也才能把造成栓塞的東西看清楚。
聽安溥講話極為燒腦。為了不要讓講出來的某個詞彙成為並非她想表達的意思,她時常一補述就補到了遙遠的天邊去,神奇的是去了天邊之後總有一刻會再繞回來,只看你有沒有發現而已。這顆九〇活化石演化至今,說起那個年代的事情,眼睛還是會發亮,她將帶著那個年代的精神,持續與社會對話,往前走到一個無論在音樂或生活上,都更多元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