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章文化吧 关注:1贴子:44
  • 0回复贴,共1

【酒章文化研究】醉来得意两三行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其实,酒与书法的关系也是非常密切的。唐文宗时期,李白的诗歌、裴旻的剑舞和草圣张旭的草书,被称为当世“三绝”。张旭又称张颠,很喜欢饮酒,“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或以头濡墨而书,既醒目视为神。”可见张旭嗜酒嗜书到了何等地步。苏东坡本人也说过:“枯肠得酒芒角出。”黄庭坚在“枯木道士赋”中对苏东坡的创作情态说得妙,“东坡尤以酒为神,故其觞次滴沥,醉余颦呻,取诸造化炉锤,尽用文章斧斤”;米芾也说东坡“醉时吐出胸中墨”。那么,为什么历史上许多杰出的书法家都喜欢酒后微醉时才落笔书写呢?原来是这样的,醉后作书,能达到物我两忘,而双手心双畅的地步。
与张旭齐名的怀素和尚,“每酒酣兴发”,他曾道破酒后创作的秘密:“醉来得意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人人来问此中妙,怀素自言初不知”。酒后创作书法创作,完全在有意与无意之间,才能“忽然绝叫三两声,满壁纵横千万行”了。清朝的李正华,“工书嗜饮,终日不醉”。他“将临必饮酒,无日不临池,也无日不醉酒也。微醺时作书,益淋漓酣畅,笔墨飞舞”,他的朋友庄茹甫感叹说:“观君作书,每心惊气窒,不知其笔之自何处起何处止也。”可见酒能提神,酒后书法家能达到至高的境界。

酒与书法关系之密切,历史上流传着很多奇闻逸事。汉代的扬雄,喜“作奇字,嗜洒,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清朝的张迁禄,“善草书……性豪嗜酒”,他常常用自己的书法作品换酒饮,晚年归隐时,曾经醉后对自己的随从说:“可将去藏之,二十年后,必有知宝贵者也。”可见他对自己的书法自信到了何种程度。清代的道士白玉蟾,“喜饮酒,不见其醉,随身无片纸,落笔满四方”,他的大字草书,“若龙蛇飞动”。

但是,酒能醉人,酒能使书家的书法佳妙,却又往往误事。明末清初的归庄“性豪放,善饮,酒酣落笔,辄数千言不能止”,他酒后赴考,提学御史元炜“怪而黜之”,但又“惜其才,旋复焉”。由于嗜酒,归庄几乎名落孙山。姜宸英更是如此,“累以醉后违科场格至斥”,好几次因为醉后赴考而被赶出考场。前面提过的李正华,因为耽酒,中年时曾经大病一场,几乎丢了性命,因而自号为“醉余生”。

有趣的是,古代有些书法家,因为贪杯而被骗走书法作品的,也不乏其例。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由于喜欢酒肉,而误落沽名钓誉的、故作清雅的盐商的骗局,被骗去书画。类似的事情,也曾发生在清初傅山的身上。京城有一个“打钟庵”落成,主持僧求傅山书写庵名,傅山则以此僧的品行不端为由拒绝。但是,主持僧却求傅山的朋友帮助,此友设席灌醉傅山,又假装写不好预先镶有“打钟庵”三个字的诗,就请傅山帮忙。此时的傅山已醉,上当而为之书写。事后,傅山就和他的朋友断交了。

历史上有很多书法家与酒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饮酒不纯粹是为了口腹之需,而是为了使书法更佳妙。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我们在书法的学习、创作过程中,不能盲目学习古人的贪杯,否则会有“东施效颦”之嫌了。(张海文发表于1993年第3期中山大学历史系主办的《历史大观园》)


1楼2020-03-04 16:52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