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被阿玛邀为开蒙老师、常常之乎者也的某个门客之外,在策阳的七岁记忆里,赫舍里府的南悟格格是另一个嵌在脑子里的难题。认识的开端是很不愉悦的:那天,他原本是想去与道怜格格炫耀作为生辰礼、被阿玛送与自己的小细犬,然而蹑手蹑脚自灯火憧营的宴席上“逃之夭夭”,却率先撞着了南悟。细犬比他还有慢上半拍,才试探性伸进小池塘的爪子猛地踩脏了对方干净而考究的鞋面。彼时,南悟格格也只是看上去与他齐龄的小孩儿,却业有一副很沈静的气派。三天后,先生为他讲“静水流深”,策阳第一个想及的,正是赫舍里南悟那双眼,绝非是盎蔼如春的眼神,却过早地在端丽之下藏有炽烫。但七岁的策阳并不能准确捕捉这样的描述,那时候囫囵一团在策阳脑海中的只是赫舍里南悟必定没有她所表现的那样生气、介怀,却不肯拿出她的大度,反而刻意作出伤心的模样。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正是眼下沉默地将那盏小灯盏从背后拿出,很恳切地上缴的策阳】
【策阳的好奇心敦促他先偷偷瞄了很多眼南悟格格在看的书,在发现封面漫漶的字迹而铩羽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虽然南悟格格并未询问自己迟到的缘由,但迟到的他,理应解释一二。于是策阳忖了一小会儿,还是解释了片刻】宝王叔叔的儿子牵着他的小黄狗来找我玩,所以就耽搁了一会。
【赫舍里南悟没有回应。被晚风放大的沉默让策阳有些尴尬,于是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此刻的策阳已然告别了更小时候那个全然温和、羞赧的小孩,他开始试探性向外界表达、发泄自己的情绪】咱们,确定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