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裔之血
今夜月色很美,但月亮并不眷顾我。
无论过多少年,圣裔的血永远在我体内流淌,圣裔永远是圣裔,永远是可可加的一面旗帜。
可里曼帝国维持再久,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所以我仍然过着最富贵的囚徒的生活。
阿鲁萨拉,星月教永恒的圣地,但没有一寸属于我。我知道帝国的人连看月亮都不会放过我。
“**,他们如果都死了该多好。“我暗自祈祷着,奇迹发生了:那边的卫兵突然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黑影闪过,在我的周围越聚越多,城里仍是一片宁静祥和,但我感觉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古突兹·阿里哈德,拜见哈里。“有人走到我身前,对我行礼。“现在阿鲁萨拉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只剩您一句话。”
我摇摇头,怀璧其罪,就是这个意思。
“请起。”我扶起面前这个人,第二天一早就带他,不,是随他登上宣礼塔,向全城宣告。
“古突兹·阿里哈德是真正的圣地守护者,是可拉最忠诚的信徒,可拉在上,令阿里哈德家族恢复了圣裔的哈里之位。“古突兹满意地点着头,谦卑地说着一堆套话,但我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
木偶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思想才是危险的开始。这种觉悟已经刻在圣裔家族后人的血脉里了。
全世界都知道,古突兹带着几十个人就拿下了阿鲁萨拉,圣裔家族的正统继承者宣布了阿里哈德家族的守护地位。可里曼帝国则束手无策,他们腐朽的部队根本无法战胜阿里哈德家族训练有素,又得到我“祝福”的亲兵。
人类就是这样可笑,我只是装样子给他们举行了一点仪式,他们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我只是露了个面,他们就发疯一样效忠于我,或者说阿里哈德家族。圣裔?这点身份要真有用哪会有今天?我还是那个木偶,不过是换了一个主人,要经常抛头露面的木偶。我装作领袖的样子去发表演讲,去说服其他诸侯,去和虔诚的信众们交流。他们说我是圣裔完美的继承者,是就是吧。他们为什么会去追逐我这样一个人?因为,我的血。
我表面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毕恭毕敬地服从阿里哈德家族。我还是喜欢在晚上看月亮,但我根本不指望什么神启,我只觉得月亮下面容易想明白很多问题,比如,我的血,只是被控制了,它的力量却永远不会消退。他们没那么多烦人的眼线,但我知道他们的一只天蝎比十个可里曼眼线还难对付。
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可里曼帝国也奈何不了阿里哈德家族,直到古突兹去世前,他又一次找到我。
“你,过得很辛苦吧。”
“不,没有你辛苦。”
不知怎么,两个老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多少年了,我从来没这样笑过。我过得很憋屈,但古突兹就过得好吗?我只要表演就是,他却不自量力地想要一人之力复兴千年前的老黄历家族,还急功近利地选择了阿鲁萨拉,选择了我。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他做了五代人的事,就要付出五倍的心血。
“古突兹,你到底图什么?“
“如果蛇蝎家族复兴需要七代人,那么我一个人做五代人的事,岂不是我的孙子就有机会了?如果我再多做一点,做六代人的事,那不是我儿子就可以完成了?倒是你,还有一点先知的样子吗“?”
“不,我有。我得谢谢你,我虽然憋屈,但我意识到了我的血到底能做什么。”
“我可不会祝你成功,甚至可以杀死你。”
“我不信蛇蝎家族的后人会这么莽撞。“
“我真是低估你了,你比谁都明白。但你太麻木了。”
……
古突兹走了,我竟然有点想他。他这种人,一定不会去天堂,悬念只是在哪层地狱而已。那么我会上天堂吗?我觉得也不会,圣裔家族怎么会有我这种窝囊又不虔诚的人呢?
再后来,我也老了,直到阿鲁萨拉迎来新的主人,我被小阿里哈德生生推出去放走时,我才获得了所谓的“自由”。那天,如先祖创教一样的夜晚。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可惜我看不了多少了。小阿里哈德啊,你知道你父亲对你有多高的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