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礼欺上?看来你并不知道范阳是什么地方。”
我与李崇祚的相遇,放在话本里也乏善可陈,除却他是今上嫡子,我为范阳储帅之外——这点身份的特殊,才将本不引人入胜的开头变得有趣了起来。
“幽云素来为军镇重地,兵将习性骄暴,犯禁乱法,无所避忌。节度使之职能在旬月间数度更替,并且历来鲜有善终——要我替你数一数,在这个位置被屠戮满门的有几个吗?”
节度府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血浸透,从这里生长出的花和树,面对最猛烈的风沙也不会弯折。垂眼俯瞰,话很平淡。
“不要拿在京城的眼光来看待范阳。文人倾轧,至多是嘴皮功夫,而军镇的哗变,只有粗暴惨烈的屠杀。”
父亲被推上那个位置的时候,甚至还未及冠。与范阳的骄兵悍将相较,西川又能上什么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