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怀念谁，我的王后。”
“一段过去，一个幻影。”
”他值得你这么做吗。“
回答我的，是漫长的沉默。
身为永恒女王的责任不允许她为一个屠夫哀悼，而对爱人的忠贞则再令她的心饱受煎熬。情感撕扯着她——就像愧疚和不甘曾经那样对我。也只有在这时我才想起来，卸下衣甲，剃下头发，剥去皮肉，我们仍不过是游荡在凡间终将腐朽的灵魂，那些属于凡世的苦难我们一样难以逃脱。
“并不，我的王。”那几个字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但随着那些话出口，我看到她的表情归于平静。又过了一会，她终于重拾了往日的力量与尊严。“如果他可以被我原谅，那么谁来哀悼那些死去的人们呢。”
“你说得对，我的女王，你不应该原谅他。”我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但如果我是你，我会认为值得。因为如果连纳加隆德的暴君也曾得到第二次机会，那么为什么他不可以。”

话说我好想看鸡丝和女王的本子

我像一条野狗一般逃窜的时间里，月亮已经前来嘲笑我三次。
那些对我效忠的，是我曾引剑向前的敌寇；那些对我穷追不舍的，是我曾举杯相庆的部从——那究竟是我背叛了所有，还是所有背叛了我？
哀哉！泰瑞昂！即使在这一众乌合之中，也再无人对你寄予希望。看他们对你痴迷的目光——他们等着你举起那把剑，然后带给它们杀戮的狂喜与新鲜的血肉！泰瑞昂不过是执剑的右手，泰瑞昂不过是傀儡与献祭给凯恩的牺牲！
那个声称爱着你的女人也是如此，她爱上的是名叫艾纳瑞欧的幻影，是属于她记忆中的过去。这群对你不离不弃的暴徒有千万种理由跟随你出生入死，但其中没有一个是因为泰瑞昂本身。泰瑞昂无足轻重，泰瑞昂——不过是容器与羔羊。
除了那个声音，它一直呼唤着我，它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了。
那是堕落的声音，是魔鬼在深渊中吞咽口水的呢喃。但那又有何不可呢。我已然是属于魔鬼的，为什么抗拒这诱惑。
如果前路只有毁灭，那我愿意在毁灭自己之前将这有毒的礼物送给我憎恨的一切。

每一段都是不同的传奇的视角，但时间上是逐渐推进的。俺寻思这样很cool

没人加3？？

“精灵总是在自相残杀。”我对他说道。
“但重要的是，我们最终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决定执起彼此的手走上统一复兴之路。”他微微颔首看向我，那双我已经几乎忘记了的眼睛在几千年后再一次塞满了道貌岸然。
真恶心。
“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不适合你，马雷基斯。你永远是一个杜鲁奇，你永远欠我一条命——在另一个暴君陨落之后，我自会上门讨要。”
我盯着那双眼睛。他显然试图再编造一些虚伪狡猾的言论，但似乎在突然之间，他又放弃了。他忍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最终演变为一场肆意恣纵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阿里尔.阿纳斯！阴影之王果真洞若烛火！”
“可是。”他停下那近似癫狂的笑声，转头对我说道，“对于你的后半句话——几千年来你已经用暗杀和酷刑向我证明了，最终，阿苏尔与杜鲁奇没什么两样。”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将月之弓攥得更紧了一些，我曾相信对付暴君的武器乃是必要之恶，直到泰瑞昂用鲜血、屠杀和背叛将这一切的可怖真相——关于我们灵魂中便存在的邪恶本性——公之于众。
“区别我们的不是出身，而是仇恨。”他把身子稍稍前倾，像是在告诉我什么巨大的秘密。
我跳下他的战车，再次消失于阴影之中。

群山悲鸣，密林幽咽。纳加瑞斯贫瘠的土地兴奋地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它呼唤着，期待被鲜血滋润。
而它不问鲜血从何而来。

我向北望去，凯恩神殿已经近在咫尺，而外围城墙的内部，则是数以万计的叛军精锐。在凯恩之剑的影响下，他们狂暴残忍更甚从前。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想法：那拱卫神殿的高大城墙，此时竟并非与我们为敌——它更像是一个囚笼，一面屏障，把我们与世界上最为冷酷暴虐的野兽分开。
我本以为我会是它们中的一员。但当那个魔鬼引诱我遵循本性行事时，我杀戮成性的灵魂却选择了片刻的慰藉。那一天，扎坎愤怒的咆哮让我开怀大笑——我愚弄了魔鬼，骗过了死神。
“甜美的灵魂。鲜肉。”扎坎的黏滑舌头*****颊。“真让我意外，我们竟然没有站在对面。”
闭嘴，恶魔。我本来会这样说。
“我也是。我本以为我会屈服于你，但事实证明一个色孽恶魔竟然根本不懂何为最极致的欢愉。”
灰暗的虚空中传来它咯咯的笑声。“你越来越让我兴奋了，马鲁斯。希望你的品味的确让我满意。它是什么。”

“是成为伟大，恶魔。当我站在这里为精灵的存续而战，我便超出了马鲁斯本身，成为万年以来一切英雄主义的一部分；我是比你更加永恒的存在，我继承祖先的荣耀，也将成为后辈的楷模，我的事迹将传唱千古，我存在于过去现在，也将以不朽的形式存续于未来。当认识到这一点后，我便不会为生命中的虚无所困扰，也因此无需再用杀戮或者任何庸俗的享乐填补空虚和恐慌。”
“恶魔，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是我寄宿于你，你是我的工具！”
“慨慷激昂——也真无趣。”
“闭嘴，恶魔。”
极其罕见地，它这次真的还给我片刻安宁。
凄厉北风中，我再次望向凯恩神殿高耸漆黑的墙壁。凯恩之剑尚未现世，但凤凰王却也迟迟没有进攻。他在等待什么？

莫大妈是最难写的一个，坐在桌子前扭捏着少妇心态实在是太折磨了

艾纳瑞欧，我的爱。
为何你转头看看我——还是比起我，那柄剑更加诱人。不，我差点忘了，你只是很像他。
千年来困扰我的无非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如果一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与你别无二致，那他究竟是否便是你呢。我曾想在我们的孩子身上验证这一道理，可很显然，最与你类似的男人最终和你一样叛逆不羁。
他的灵魂不属于我，艾纳瑞欧，而你的是属于我的！
幸好，一支遥远的血脉保留了另一个火种——当他穿着你的盔甲，我几乎以为那便是你——他当然可以是，只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艾纳瑞欧，你的灵魂现在居于何处？如果你栖息在这带给你荣耀的诅咒之剑中，那就借他的手到我身边来吧！你将战无不胜，你将君临天下，到时你尽可以宽恕或者惩罚你叛逆的孩子，因为在凤凰王的庭院里，我们将诞育更多的子嗣！

我本以为我会是这剧变的中心，但最终，却成为了旁观者。
马雷基斯为他决战前的犹豫做出了解释，他在等待一个人做好准备，但我从来不会想到，那个人竟会是他自己。
“这不是赌博，龙王子。”他从凤凰王的盛装之下掏出了那个属于杜鲁奇的铁面，“我要你的龙做好准备，不论最后活着的是谁，在胜负分晓的一刻突袭神殿，让那柄剑就此没入怒海雄涛之下！”
我沉默良久，“我本以为你说服我，是为了让我在决战中面对他。”

“不，不。那样的机会不会留给你。”他大笑着为自己再次戴上那曾用来掩盖伤疤的面具，“我也有骄傲，龙王子，并且远胜于你单纯的野心。”
“我不那么认为。你有另外的打算，我确信。”我紧盯着那张被金属固定的狰狞面庞，期望哪怕看出一点暗示——或是动摇，“但是我遵循你的意志，马雷基斯，至少在这一次，卡勒多的龙王子致以敬意。”
“真感动。但我确信赢得会是我——如果我真乃天选之人，便必不会在此殒命。你们或许只记得巫王在奥苏安守护者的剑下逃窜，却未见凤凰王躲避凯恩之手的目光！”
我看着他走上战车，身后的泰格里斯神色平淡地与之同乘。“女王殿下返回了阿瓦隆。”泰格里斯说道，“她说她希望能看到陛下凯旋而归。”
“但愿如此。”他的手攥紧了缰绳。
“马雷基斯，难道你不担心我被凯恩之剑蛊惑吗？”我大喊道。
座下白狮怒嚎，把我的呼喊淹没于尘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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