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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空杯一撞,碎来听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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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1-10-21 19:17回复
    【辜孟极死在乾宁十二年的江宁鸡鸣寺。这十二年间,我未曾在踏足江宁,我对这座城总有那么几分不知名的“厌倦”,在北京城的十二年,我是在荣家的滔天富贵里的。但我时常去杭州,去松江时、去姑苏时,总会特地绕道去杭州孤山,曾有个人同我说,孤山不孤、断桥不断。在孤山有一座坟茔,葬着辜小楼。】
    【她是我祖母。——我祖父杀了她。成光二十七年,我住在祖父的芥子园避暑,却无意间翻道一摞书信,纸张泛黄,褶皱的信中,可见易安二字,我在这些泛黄的纸张中,拼凑出了我祖父与我祖母的故事,我祖母死在了我祖父手中,他们临了到最后,是相看两厌。而在这些信中,我也不知,我祖父在临死之前,可曾觉得愧对我的父亲、我祖母……于是我便离了江宁城,去了北京城。见了郑王、成了他的“棋子”,却也不愿陪他下到最后,后来便是成了荣家赘婿,可以说我这半生兜兜转转,皆是再为了“我究竟是谁”而活着】
    【我原以为,我并不会对辜孟极的死,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可是我错了。而当我在踏足芥子园之际,竟已过去十二年之久,我业已近不惑之年。鸡鸣寺、江宁城,我的父亲、祖父皆已病亡在此,而父亲临终之际的遗愿便是将棺椁运去杭州孤山,长随我祖母左右。我忤逆了他很多年,唯独这一次。】
    【我将祖父临终写的书信都烧了干净,而有一封我从未拆开过的信,无意之中落了我眼。不可否认的是,我对于我的祖父、我祖母那些陌生却又似乎熟悉的人,总带着一种探索、求知欲,所以在我望着这封信之际,尚有些颤抖,困扰数年的答案,终究是有了答案,祖父信中说:“我时常无端的念及,很多年前那个在上元节肆意疏狂的女子,我当真喜欢你,却也当真恨过你。我无法面对你死前的那份情断义绝的狠绝,我们曾也结发为夫妻,终没能走到最后。”】
    【业已非不谙情笃的少年人,可也始终无法揣度出我祖父死前真正的含义,只是当我将这份信烧了之际,便已有了一个胆大的想法。于是便是长夜漫漫中,我与荣泽天一人一柄铁锹,这并非甚么光彩的事,自不会让多一人知悉】
    【我指着祖父的冢,添道】
    这是我祖父。体仁阁大学士、军机大臣、户部尚书,权倾朝野的权臣,你说要是当年我父亲认祖归宗,眼下的我也该是朝中年轻的保和殿大学士罢?


    10楼2021-10-21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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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21-10-2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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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江宁有过一些故事。十六岁那年与祖父经商斡旋江宁半载,末了初嫁作人妇,那短命亡夫便是江宁人士,因其暴毙潦草了却一桩懵懂缘分,甚至脑海里模糊了他的模样。秋意渐浓,紫金山下涌起萧瑟的肃风,随冢寝渐冷,我知晓今次要去的这座冢的主人是他祖父。来时他分我一柄铁锹,我当他胆小,防鬼用】
        【他在身侧起豪言,黛眉挑如远山,不以为然地哂他】
        初识你时你便挂冠求去,本便不是坐得了冷板凳的人,还说什么名垂青史的肖想?
        【岁月将一辈人的过往尘封,留下碑铭示以后人。碑冢上刻着正观朝体仁阁大学士的名讳,碑碣小篆铭刻着其生平丰功绩业,只惜经年已久,石碑在风吹雨打日晒之下早生纹路斑驳。我立于碑冢旁边,拂过落尘的名讳,我酹酒于碑前如祭故人,示意他一同】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你祖父祭酒?


        12楼2021-10-21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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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21-10-21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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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闲棍棒底下没出孝子,出了个忤逆不孝之徒。紫金山麓,埋葬着东吴孙仲谋、明太祖、而今的南麓梅山之内,还有一座我祖父的坟茔——这也是祖父的遗愿,他说他这一生最怀念的便是丫髻山的梅林。可又钟爱江宁,不愿在踏足京师,便是愿在梅山寻一冢,长眠于此。】
            识得你后,我才想着挂印封金,拢归我这个人没什么骨气。不如我祖父、不如我父亲。
            【我站于荣泽天身侧,望着祖父的碑冢,却在心中暗自发笑,我今次的本意便是来掘我祖父的坟,这是要遭天谴的混账事,来做这等假模假样的祭祀,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望着碑冢前供奉的金樽、宣德炉,径自一脚踢开,听得一声响。荣泽天尚有些诧异的神情望在眼里,并不欺瞒她,直言不讳道】这底下埋了好东西。
            【我在祖父执笔撰写的《松甫随笔》之中,拼凑出了另一个故事。祖父曾在建昌末年之际,在丫髻山隐居半载,这一瓮梅花雪便是在那时埋下的。而让我不解的便是,那时的祖父锡封制台,掌两广军政,本就是最为得意之际,为何要在丫髻山隐居半载,而祖父的腿,业已是在那时瘸的。】
            【掘地不过一尺,便能感觉铁锹碰撞到了瓷器的清脆声,自也怕一使劲瓷瓮碎了,便是白费了功夫。索性将铁锹一扔,全然不顾及这是在祖父坟前,起手便是去挖梅花雪,还不忘招呼荣泽天过来一起挖】
            一瓮梅花雪,是祖父在六十多年前就长埋底下的,谁能想到,多年以后便宜我了。
            【挖出的不止是一坛梅花雪,还有一个上了锁的匣子。并没有片刻的含糊,直接一铁锹砸下,锁便是七零八落。将匣子打开,除却泛黄的书信和一枚随身的印,再无其他。夜色晦暗,瞧的并不是十足的真切,只依稀可辩“天下一人”的花押,当即有些愣】
            徽宗的印?
            【而对于这些信,未曾拆开,只是将匣子递给荣泽天,这才又拿起了铁锹,眉一扬】
            我要掘坟。


            16楼2021-10-22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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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21-10-22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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