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了一起。
     这份幸运所带来的喜悦在这所新的校园里并没有持续多久，白
月心里越来越不开心，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少了，因为她发现，洪星
很受欢迎，班里的每个人都愿意和她交往，所以洪星每天都有很多
时间是和别人在一起；而自己不是，并不善言谈的自己，似乎被冷
落在角落里了，只是孤独地处在不起眼的位置里，她心里好难受好
难受，难受得想大哭一场。
     洪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融入在新的环境中，人气在急速
上升中，且高居不下。
     紧接著，在初中二年级时，因为城市改造需要拆迁，因此，两
个人不能不分开，一起上学的习惯也不得不打破了。十四岁那一年
的春天，洪星家搬到了城市的北边，白月家搬到了城市的东边，她
们见面的地方基本上限於学校这个空间里。
     两人之间的话慢慢少了，有一道看不到、摸不著的无形的墙一
点一点的建立起来，竖在了两个人之间，好朋友的关系受到了考验
，也受到了威胁。
     初中生活一晃而过，感觉上洪星是快乐的，她开朗的性格，让
她左右逢源，无论男生女生，无论本班外班，都有不少人和她关系
不错，交往密切；白月是孤单的，性格内向的她，除了必须的交际
外，并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即使是洪星，她将自己封在了自
己的世界里，保护自己。
        
     在毕业晚会上，同学之间互相道著珍重，留著彼此的联络方式
。洪星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但是白月事不关己地坐在角落里，带著
耳机，听著音乐，直到有一个淡蓝色的信封被人塞到自己的手里，
她愣了下，抬眼看到的是带著笑的洪星，还没容她说话，洪星就跑
开了。
     白月紧握著信封，心里开始莫名地紧张，不知道是一种什麼样
的感觉，她打开信封，里面是张卡片：
         月月：
     你在面对所有人时，都精心地戴上张面具，保护著自己；可面
具也会有被撕毁的那一刻，在那一刻即使你失去了所有，也永远失
不掉我，因为我是你永远的面具，而你也是我永远的面具。只为我
们彼此存在的面具。
                                                     星星
    
     白月的手有点发颤，突然忍不住内心的澎湃，眼泪如水珠般开
始滴落，最后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里哭，也是
她最后一次在学校里哭。
     三年的初中生活结束了，两人没有进入同一所高中，正确的说
，两个人并没有选择同一所高中。洪星选择了一所美术院校的附属
职高；白月选择了经贸专业的中专校。
    
     很多事情一直在一起时，是什麼也体会不到，但当真正分开的
时候，会从内心最深处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现在的白月就是
如此，洪星也不例外。不明白是一种什麼样的心情束缚著两个人，
上了高中后，即使在一个城市，即使两人所处的学校相距并不甚远
，即使知道彼此的地址，但两人之间却迟迟没有联系，那个一起上
学、一起长大的人似乎被彼此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似乎一切到此结


定嫁给你，不会让你打光棍儿的。」
     「去死！」白月懒得理她了，推著车就走。洪星笑笑，追上了
白月：「开玩笑了，去买东西了。」
     …………
生日
     三月中旬，白月迎来了她十八岁的生日，她请了很多的朋友、
同学到她家庆祝；洪星帮她准备请贴，帮她布置房间，帮她准备生
日会所需要的一切，洪星只想给白月一个难忘的、热闹的、开心的
十八岁。
     那一天，来了很多朋友，大家吃得很可口，玩得很高兴，加之
第二天是周末，更是决定玩通宵。忙碌了一天的洪星累了，但是她
什麼也没说，露出的只有笑脸，其实虽然来了不少的朋友，可惜除
了白月外，她谁也不认识，因为他们大都是白月高中的朋友，还有
一些是白月的亲戚，只有个别的人可以称之为半熟脸儿而已。但这
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月十八岁的生日，一定要让她留下最美
好的回忆。
     时针、分针、秒针三针合一，重叠在了一起，在正中间直指上
方。洪星有些支持不住了，独自一个人坐到角落里，斜靠著沙发，
眼皮不自觉地在打架。
     在和别人聊天的白月不是没有注意到，却苦於脱不开身。就在
这时，她的表弟走过来替她解了围：「姐，星姐姐好像累了，你去
看看吧！」
     感激地点点头，白月和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友人打了声招呼，就
快步向洪星走了过去，她看到的是已经合上眼，处於半睡半醒间的
洪星，轻轻拍拍洪星的脸颊：「星星，去我房间里休息会儿吧。」
     「嗯……」洪星的神智已经明显不是处於清醒状态：「没……
没事。」
     「什麼没事。」白月拉起洪星，用身体支撑著洪星，半拉半拽
地将洪星拖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她送到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
，静静地看著已睡著的洪星，和自己不同的永远晒不黑的白皙皮肤
，也许是因为刚刚喝了一点儿酒的原因，脸上透著淡淡的红，看上
去好诱人。心中忽然升起种想保护她的想法——
     「白月！」门口传来了呼喊声，白月有些不情不愿地起身出了
卧室，顺手将房门轻轻地掩上。
     那一夜，大家玩得很尽兴，直至太阳强行扯开黑夜，一个个才
东倒西歪地在屋子各个角落里卧倒，白月溜回了自己的卧室，一头
倒在洪星的旁边，带著笑睡了。
     睡得真甜。这是洪星醒来后的感觉，白月像个婴儿般，侧著身
面向著她，甜甜地睡著。那一刻要是停止下来，洪星觉得也是件很
不错的事。
    
     白月生日后的一个月，就是洪星的生日，但是洪星没有请任何
人，她的理由很简单，她喜欢清静，不喜欢热闹，更不愿意请一大
堆人，所以洪星的生日，只有白月一个客人。而两个人用了整整一
天的时间，奋战在厨房里，在烤焦了、烤坏了无数的蛋糕后，终於
在接近三针合一的时刻，亲手完成了一个并不漂亮，但是据她们自
己说是非常美味的生日蛋糕。
    
     十八岁的生日，白月热闹地庆祝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洪星平
静地庆祝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虽然方法、方式不同，但是两个人
都将十八岁，自己生日这一天，记在了自己的心中，记在心中最重
要的位置，因为里面有她和她。
同室
     高四，对於白月和洪星来讲，是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年，也是在
公司里实习的一年。
     不知道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还是命运中无形的牵绊，两人实习


的公司竟然在同一座大厦里，一个在最高层，一个在最低层。儿时
的习惯仍旧继续下来，只是等著的换成了洪星，每天中午等著一起
午餐，下班时等著一起离开大厦。
        
     「哎，你怎麼就不能淑女些，吃得慢点啊，每天都好像在打架
一样，吃那快，也不怕胃坏了。」洪星颇感无奈地给坐在对面的人
倒了杯茶水。
     「呵呵，不会有事的了，都习惯了。」白月咽下最后一口饭，
端起茶水：「对了，想起件事来呢，想和你商量商量的。」
     「我？」洪星继续慢慢地吃著饭：「什麼事？说喽。」
     「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出来一起租房住啊。」
     洪星愣了，傻傻地看著对面的人：「和我一起住？！出来一起
租房住？！」
     「是啊，」白月自顾自地又倒了杯茶水，并没在意到洪星脸上
和语气里那些细微的变化：「我是想搬出来住的，不过老妈不会同
意我一人的，找你最合适了啊，要不要一起？这样可以一起上下班
什麼的啊，嘿嘿，行不啊？！」
     洪星用小勺轻敲著碗边：「出来一起嘛？我还真没想过，有点
意外。」
     「有什麼意外的啊，」白月开始劝动洪星：「星星，一起好不
？我想出来单住，我家是不会同意的，不过要是说和你一起，肯定
没问题的，好不好？」
     「不是不可以，只是租什麼样的房子啊，我们才开始工作啊，
薪水又不是太高，两居室——」
     「一居啊，笨星星，我们一居就可以了，我又不是男的，还不
能睡一起啊，你真是的。」
       洪星想说什麼，却又止住了口，只是看著白月，眼里多了一
抹不易察觉到地羞涩与窃喜。
     「行不行啊，星星~~~」白月追问：「答应我，好不？一起出来
住啊，这样可以一起上下班，逛街什麼的，不是满好的，好不，好
不啊。」
     洪星笑道：「也没什麼不好。。」
     「哈，」白月不给洪星太多机会解释：「那就是同意喽，嘿嘿
，还是星星好，我晚上就和我家人去说。然后明天去找房子，就这
麼定了。」
     「你。。。」洪星轻叹口气：「真不知道你这个是商量还是什
麼，感觉根本就是已经定了的，还摆出来说是和我商量，什麼人啊
。」
     「地球人啊，」白月满脸笑意：「没有了，我是在找你商量啊
，不过只是相信你会同意的。」
     洪星也笑了，伸出手来：「服务员，结账。」
     「今天我来付。」白月掏出钱包：「以后要是住一起，我们可
以带饭了，还可以一起做饭玩，一定是不错的感觉的。」
     「不错的感觉。。嘛？！」洪星站起身来：「走了，午休时间
差不多了，我下午手上工作不少的，你忙不？」
     「嗯，还行吧，我下午出去的。」白月也站了起来：「我是做
市场的，跑外多，不像你，设计工作一坐就是电脑前呆一天，自己
注意点运动，小心变胖了，以后没人要你。」
     「边儿呆著去。」洪星轻捶过去：「你去找房子吧，找到了告
诉我就行了。」
     「嗯嗯，」白月连忙点头：「我会快找的，晚上下班等我啊，
我可能晚点，等我一起走。」
     「好的。」 洪星等白月收起了服务生找回来的零钱后，和她结


伴离开了餐厅。
        
    
     「哇——————————」伴著长长的叫声，白月仰躺在床
上。
     洪星捂著耳朵，冲著白月喊道：「你叫什麼啊。」
     「嘿嘿，开心啊，终於弄完了，有自己的小窝了，能不高兴嘛
。」
     「那也不用这样啊，不知道的以为发生命案了呢。」脸上溢著
笑，洪星心里有种甜甜的感觉。
     突然想起来什麼一样，白月单手支起身子：「星星，我们去买
点装饰品啊什麼的吧，把我们的家打扮的漂亮点，怎麼样？」
     「好是好。」洪星坐在白月身边：「可你不累啊，忙了一天了
。」
     「是忙了一天，不过开心啊。」白月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和在家的感觉不一样，在家里，爸爸妈妈会管这管那，但现在
是我们自己做主，就没有累的感觉了。想把自己的家弄得漂亮些。
」
     「可你在家有自己的房间，在这是我们两个人一个房间，而且
没有自己的单人床了。」
     「你介意？」
     「嗯，那倒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这就结了，我们都是女的，睡一起怕什麼啊，难道你不愿意
？」
     「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说不愿意。」
     「那就OK了，」白月突然拉倒坐在床边的洪星：「这张床也够
大，是双人的，我们两个完全可以睡下的啊。我不会把你踢下床去
的。」
     根本没有料到白月突然出现的举动，洪星的身体有些僵硬，泛
上脸的是淡淡的红晕，只是点点头，什麼也没有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最大的乐趣就是下了班后到处去选
购可以装饰小家的物品，而且是忙得不亦乐乎。
     一起生活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虽然约定了谁先回家谁做饭，
但大多数时是一起到家，然后一起奋战在厨房，再下来就是白月把
洪星赶出厨房，理由是添乱。
     洪星就去收拾屋子，有时索性就坐在客厅看上电视，不过，还
是会时不时地跑到厨房去搔扰正在下厨的白月。
     有时白月工作晚回来，洪星也会准备上一桌菜来等她，但是大
多数看上去是速成的多些。用洪星自己的话说，喜欢吃多於喜欢做
，尤其是白月做的，味道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白月也乐得下厨去做饭菜，因为用她的话说，除了做饭，其它
的事情洗衣收拾屋子啊什麼的，全叫洪星包了，两个人一起，总不
能叫一个人承担所有，再者说，她做得比洪星好吃得多了。
温馨
     洪星今天休息，忙了一周的时间，总算完成了这个设计的活儿
，但是习惯於早起的她还是比白月起来得早。
     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著睡在自己身侧的白月，洪星忍不住地，
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抚著白月的脸，然后一点点的靠近身
，在白月的脸上轻啄一下，又迅速离开，就好像偷腥的猫，满足地
笑了笑，洪星下了床，去给白月准备早餐，她休息，可是白月还是
要上班的。
     十几分钟后，洪星再次出现在床边：「月月，天亮了起床了。
」
     「嗯~」白月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人却没动。
     「起来了。」洪星撩开了薄被：「快点了，小心迟到啊！」


     「啊~~」白月抢回被子：「再睡五分钟了。」
     「又来，」洪星拉住白月的胳膊：「起来了，多五分钟也不能
怎麼样，今天外面有小雨的，早走点了，快。」
     「啊啊，知道了。」白月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哎，成了
个小管家婆了。比我妈叫我还凶。」
     「切~」洪星不理会白月的话：「快了啊，我准备了早餐了。」
     「嗯嗯。」白月闭著眼应到。
    
     「你今天休息？」吃著面包片，白月看著坐在对面的洪星。
     「嗯，休息，」洪星喝著牛奶：「这期杂志结稿了，我们休两
天吧。」
     「啊，幸福，」白月一脸羡慕。
     「你休息时，我不是一样工作嘛，」洪星受不了地看著白月：
「真是服了你了。」
     「呵呵，也是啊，」白月吃好了，站起身来：「我走了啊，没
什麼事的话，正点回来。」
     「嗯，拜拜。路上小心点，带著雨伞。」
     「知道了。」
    
     一上午，洪星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将家收拾的整洁乾净。吃过简
单的午餐，洪星煮了壶咖啡，来到了阳台，推开窗户，坐在了秋千
椅上，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倒上一杯亲手煮的香浓的咖啡，送到
嘴边，轻啜一口。午后的时光，坐在这张双人秋千椅上，感觉真好
。脑海中不经意地想起买这张椅子时的情景：
     是刚刚搬进来不到一周的时候，月月总觉得家里少点什麼，基
本上每天下班都要拉上自己到处去逛家居店、装饰城之类的地方。
     「哎，我们的阳台放点什麼呢？」白月在家居城里边四处张望
，边叨唠著。
     洪星走在边上：「阳台嘛，放几盆花—— 嗯，好像也没太大的
地，不行就放些杂物了。」
     「杂物？！有什麼杂物啊，我可不像我妈那样，百年前的东西
全当宝来用，全堆在阳台，你不知道呢，我们家大小两个阳台，全
成我妈的杂物仓库了。不对不对，是我妈家。嘿嘿，我们现在是在
为我们家找东西。」
     洪星笑著应道：「是，是，是，为我们自己的家找合适的东西
。」不经意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双人秋千椅，脑海中竟突然闪
现出小时两人一起在公园打秋千的情景：「那个如何，月月。」
     顺著洪星的手指方向，白月看到了双人秋千椅：「看看去啊，
」自然不过的拉上洪星的手，就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秋千椅前，轻摇著椅身，白月轻叹口气：「哎，还是我们
星星有眼光，我挑了这久，你一眼就挑到好东西，我们再配个小茶
几，放在阳台，一定感觉不错。」
     「你少来了。」洪星试著坐上了秋千椅，轻摇著：「坐在上面
，感觉象回到小孩子了。」
     「是啊，小时候我们经常去打秋千呢，」白月靠在秋千椅的边
柱上：「那时你可比我荡得高，我一荡高就害怕，总觉得会把自己
扔出去。」
     「那你还老跑去荡，动不动还要和我比谁荡得高。」洪星接过
话。
     「嗯，是啊，因为你荡秋千时，笑得好开心。」白月笑看著坐
在秋千椅上的洪星：「我想你一定是喜欢，所以就叫你一起，看你
笑我也会笑啊。」
     洪星呆怔了下：「月月……」


这种不停在心里涌动的感觉到底是什麼，那样的难受，叫人有点喘
不上气来的感觉：月月，为什麼呢？你交了男朋友，我应该为你高
兴才对的，应该为你祝福才对，因为女人嘛，谁都会有男朋友的啊
，都会成家的，然后有小宝宝，再下来幸福的直到白头偕老……应
该是这样的感觉！而月月，你只是比我先交男朋友了而已，只是这
一切的顺序比我先行了一步——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一样，也许
，也许我也应该去试著交个男朋友，那样，这种奇怪的感觉就会消
失了吧。决定下来会让人放松不少，现在的洪星就是如此。她决定
在用最短的时间内也去交个男朋友，那样、那样这种莫名其妙的感
觉也许就会消失吧！
     洪星苦於寻找了近一个月的答案，似乎在一时之间有了结果，
略感满意地进入了梦乡。
    
    
     「拜拜，明天见。」
     「嗯，明天见。我回去了。」白月轻摇著手：「路上注意安全
了。」
     「知道了，晚安，宝贝。」程风目送白月进了楼门，才开车离
去。
     白月著急回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麼，和程风在一起是很开
心，男朋友嘛，而且对他很体贴的，人又长得不错，可是，为什麼
和他在一起时，脑子里总会在想著星星，她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是不是已经睡了？而且电话里那样的冷淡，总感觉自己哪里做错
了，总感觉星星最近一个月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心事重重。
     打开家门，屋里静静的，只有夜灯散出来的微弱光线，白月尽
可能不发出声响地放好东西，进了卧室：壁灯柔情的灯光将整个卧
室照得那样的温馨，让人一下子会平静下来的感觉。
     白月轻轻坐在床边，看著已经熟睡了的洪星，不自觉地嘴角小
弧度上扬，这就是安心吧，刚才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看到洪星
的一瞬间，全都化为乌有，轻轻点了下洪星的额头：「睡得真甜。
害我还担心半天，以为你会不开心。」
    
     十五分钟后，冲过澡的白月躺在了床上，脑子里在回想著今天
和程风一起去看电影的情形，心里有一丝丝甜蜜，却有一种自己也
无法理解的罪恶感。突然，洪星转了个身，在无意识间，手搭在了
白月的胳膊上，紧接著，慢慢搂住，就好像小孩子抓到了糖一样的
感觉。白月微怔了下，但又好像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笑笑，帮
洪星拉了拉薄被，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今天的夜里，白月会梦到谁呢？洪星？程风？
     那洪星呢？在梦中的是白月？还是未来的他？

     「哦。」
     「一起喽，没有你不行的，我需要你啊。」
     「需要我？！呵呵。」洪星笑了，不管是什麼样的感觉了，一
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白月需要她，这就够了：「只要你叫
我做的，我就会全力以赴去完成它。」
     「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是哦，不帮你，叫我帮谁。」洪星舀起一勺圣代送到白月嘴
边。
     白月边吃边说：「我还是觉得巧克力味道的比较好吃。」
     「下次喽，下次换巧克力味的了。」
     「嗯，对啊，晚上去哪吃点东西呢，好像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
了吧，尤其是在外面啊。」
     「因为我不想当灯泡啊。」
     「嘁~我根本不会在意的，我想程风也不会在意的啊。」
     「嗯，我在意。」
     「啊——」
     「好了，不说了，去『秋塘轩』吃素食吧，好久没去了。
     「好啊，那里的奶油芋头煲，百吃不厌的，还有……」
     「还有很多，走了，在这光说是吃不到的。」
     「哦。」
    
     微风吹抚过大地，洪星挽住白月的胳膊，两人成双走在熙攘的
街市中，在万千人群中，只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对闺房密友。
躁动
     洪星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站起身到休息室倒
了杯咖啡，回身坐在沙发上，她并没有听白月的话，辞掉现在的工
作，虽然白月一直不停地在跟她说，希望她辞掉工作，一起做新的
公司，但她还是拒绝了，不过只要是白月的事，她可以放掉现在公
司手上的一切工作，以白月为第一位的，因此，白月就算再是百般
的不甘不愿，但也相对的少唠叨了不少。
     洪星透过窗子，看著屋外的星空，有层淡淡的雾气将星空罩住
，显得那样虚幻与飘渺，感觉就好像现在自己的心情，有层东西将
什麼给蒙住了一样，若隐若现，若有若无，若真若假，很想理清这
份感觉，但似乎又很怕理清这份感觉，理清了好像就会失去什麼一
样。
     「铃——铃——」电话声打破了沈寂，「这晚了，会是谁呢？
」放下手中的杯子，洪星站了起来，向办公区域走去。
     「您好！翰轩设计。」洪星礼节性地接著电话。
     「啊，是洪星吧，我是程风。」
     「程风？」洪星比较意外：「你有什麼事嘛？」
     「嗯，是这样的。」程风似乎在考虑要怎麼表达：「那个。那
个。」
     「怎麼这样吞吞吐吐的？」洪星莫名：「是月月有什麼嘛？」
     「啊，不是的。」程风否认：「也没什麼了，只是想问下你打
算什麼时候辞职，和我还有小月一起来经营公司？」
     「呃……」洪星著实是有些意外了，从他们自己运作公司开始
，一直只有白月在和她说，而那个程风，一次也没有说过，再准确
点来说，似乎应该说并不是很希望她去才对的感觉，但现在，这是
：「怎麼突然想起这个来了，我现在不是一样可以帮忙的嘛？」
     「小月希望你来的，她一直有念叨的。」程风如实回答。
     「嗯，她是一直有吧。」洪星没法否认这个事实，即使是现在


，只要有机会，白月还是会去劝她放弃现在的工作，而且全心全意
地去共同发展：「不过，现在这样也没什麼不好，你还是多花些心
思和月月做好公司吧。」
     「呵呵，话是这样说。」电话那头传来抹无奈：「但在一起工
作时，她总会时不时提到你，说如果有你会怎样怎样之类的，我也
是想了好久，才会打电话给你的，你对她是比较重要的存在吧！」
     洪星笑了笑：「大概是一起长大的原因了，现在对她重要的人
是你才对，好好照顾她喽。」
     「哦。」
     「你们有事需要帮忙，我会尽全力的，不过没有想放弃现在这
份工作。」洪星顿了下：「好了，我还有些活儿没完，有机会再聊
吧。先挂了。」
     「嗯，好的，拜拜。」
     洪星挂上了电话，也许不愿意辞掉现在的工作，全心全意的过
去，还有一个原因吧，她想得相对多些，自己运作公司，考虑得要
多得多，同样的风险也要大的多，并不是不信任白月的能力，但是
她要的是她和白月两个人生活上的一份保障，不管出现什麼样的问
题，她都要给白月一份不受任何影响的宁静的生活。
     想到白月，脸上就永远会不自然的浮现出笑容；想到白月，心
情就会多出一份放不开的牵挂；想到白月，为什麼脑里永远浮现的
是白月，但白月是不是如她一样，也是常常的想起她呢？
     洪星轻叹了口气，让自己恢复到平静的心情，继续开始工作。
    
     「喂，星星。」
     「嗯？」
     「一起了。」
     「又来。」
     「你答应我,我就不再说了。」
     「那你继续说好了。」
     「啊，不要这样嘛，星星。」
     「好了，睡觉了，我困了。」
     「喂。」
     「真的困了，最近好累的。」
     「哎，你怎麼就是不同意啊。」
     「月月，真的不要再说了，我现在这样也没什麼不好的。」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乖了。」
     「哎。」
     「不要再叹气了，小心皱纹都长出来了。」
     「我才不怕呢。」
     「你不怕，程风怕啊。」
     「讨厌啊。」
     「月月，做个约定吧。」
     「什麼？」
     「从现在开始这个话题不要再提起。」
     「不要。」
     「一定要。」
     「星星！」
     「我没要求过什麼的啊，就这一次，答应我，好不？」
     「这个不——」
     「答应我，月月。」
     「啊——」
     「答应我了。」
     「有很多的不甘心。」
     「别这样，答应我了，好嘛？」
     「嗯——」
     「月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再说了，不再说了。」


     洪星半支起身子，看著白月赌气的脸：「这样的月月，真的可
爱。」
     「呀，什麼嘛，星星真是的。」一回手将星星搂住：「睡觉了
。」同时，用另一只手，将床头的台灯拉灭。
    
     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白月均匀的呼吸声传了出来，洪星却无
法入眠，即使在黑夜里，只有月光、星光朦胧之亮，她仍在很仔细
地看著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这张看了足足有十五年的一张脸，永
远也看不腻、看不烦、看不倦。在心中的那份躁动不安，那份随时
要涌上来的感觉，那种想要突破显露出来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最
近一直一直叫她烦躁不安的到底是什麼？这个叫她想要知道却害怕
知道的到底是什麼？
圣诞
     『叮叮当—叮叮当— 铃儿响叮当 ——』
     街头巷尾到处回荡著大同小异的音乐声，只因圣诞节要来了，
众多商家并没打算放弃任何一个可以用来赚钱的节日，何况是圣诞
？！
    
     「风，圣诞要到了。」白月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
     「嗯，」程风看著手中的文件：「还有几天吧。」
     「西方圣诞相当於我们的春节了。」白月若有所思。
     程风放下手中的文件：「怎麼？你不是又有什麼想法了吧？」
     「想法？」白月转头看了眼程风，又转回望向窗外：「也没什
麼了啊，只是觉得辛苦快一年了，要不要搞个庆祝什麼之类的呢？
」
     「就猜你脑子里又在转什麼了。」程风走到白月身边，轻轻搂
住白月：「公司庆祝嘛？也好啊。年底了，业务基本上也都结束了
，是应该放松放松。」
     白月连点几下头：「对对，不过不是什麼公司庆祝了，只是朋
友间的吧。」
     「私人聚会？」程风反问。
     白月转过身来，环住程风的腰：「怎麼说呢，算是吧，以前一
直是在春节前后才会和朋友聚聚的，不过呢，今年比较例外了，昨
天晚上，星星和我说，唐静迪从意大利回来了。」
     「唐静迪？」程风重复了下这个突然出现地比较陌生的名字。
     「对啊。」白月好奇地反问：「我没和你说过嘛？」
     「没。」程风很肯定的回答。
     「啊呀。」白月吐了下舌头：「以为和你说过呢。」再次回转
身，面向窗外，找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靠在程风身上：「是初中的同
学，也是好朋友。我初中时不大爱说话，应该是比较内向的感觉，
同学关系也一般，不过呢，除了星星外，应该就算是唐静迪关系好
了。我们常一起做数学题。」
     「你好像对数学很讨厌？！」
     「嗯，现在很讨厌。不过初中时，我很喜欢，在数字公式里，
去解图算题，找到答案，然后那种感觉……嗯……用妙不可言来形
容吧。」白月回想著初中时情形：「那时，星星是超级大忙人，说
话时间都少。我和静迪在一起的时间反而会多些，其实在一起也就
是做题，好像在一起就是为了做题，像是竞争对手，在比赛，看谁
能先解出来，然后再去寻找新的题再继续。」
     程风笑语：「想不到小月还有这样的时候。」
     「好久前的事了。」白月伸出手指，在玻璃上随意地划著不知
所谓的符号：「不过在初二下学期时，大概是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


迪哪天到？要接机不？」
     洪星起身向卧室走去：「我换衣服，要去公司了，静迪大概后
天到吧，有时间就去接了。」
     「别有时间啊，空出时间来啊，」白月在考虑圣诞树的位置：
「你空出时间来，我们一起去接，好不？」
     「OK。」洪星应道：「那我先回公司了。你自己别太累著。」
     「哦哦哦，」白月扶住洪星肩膀，轻推著她往屋门走去：「知
道了知道了，你也早去早回，晚上我做好东西给你吃。」
     洪星回手点了下白月的额头：「真是个乖孩子。」转头笑著走
向电梯间。
     白月愣了下，下一刻马上冲著洪星的背影喊：「什麼嘛。死星
星。」
聚会
     白月坐在地上，背靠著沙发，看著满屋开怀的人，脸上也满是
笑容：「玩得满开心，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
     「你自言自语什麼呢？」递上一杯饮料，高翼坐在了沙发上：
「累了吧？」
     白月眨眨眼睛：「眼睛确实有点点干了，不过还能坚持。」
     「累了就去休息了，大家玩得都挺开心的，还有今天，谢谢！
」高翼点燃支烟。
     白月喝著饮料：「谢我什麼？」
     高翼拍了下白月的肩膀：「把好久不见的朋友约到一起啊，这
可是功劳啊。」
     「基本每年都有的聚会喽，要不是因为静迪回来，我们不是一
样要在春节前后聚聚的嘛。」白月歪头看著高翼：「你不是喝多了
吧，突然说些莫名的话。」
     「在聊什麼呢？」唐静迪拿著烤好的鸡翅走了过来：「想不到
程风烧烤的手艺还不错，味道正宗。」
     白月没有伸手去接：「不吃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吃了不少了
。」
     唐静迪坐在白月身边，把鸡翅递到白月眼前：「我特意拿来给
你的，怎麼也给个面子，吃一口了。」
     白月张嘴咬了一小口：「吃喽。」
     唐静迪愣了下，笑了：「白月，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自己开公司
来做，我的印象里，你应该是找个秘书之类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
。」
     「什麼嘛？！贤妻良母嘛？」白月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我就
留给你这样的印象啊。」
     「基本上是。」唐静迪享受著美食也不忘说话：「那时大家都
说你是冰山，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有那麼夸张！」
     「差不多。我从国外写信给你，你连回都不回，这就是最好的
证明。」
     「那个、那个……」白月不好意思地笑了：「别介意了，人会
慢慢长大，也就会慢慢变的了。」
     「还好和洪星一直有联系，要不估计我回来找你们都没有地去
找。」
     「我怎麼了？」洪星刚好从厨房拿盘子出来，听到有提到她，
自然不过的问了句。
     「静迪说你是好人。」白月站了起来：「我是坏人。」
     「啊？」洪星不解。
     「哈哈，」唐静迪也站了起来，拉上洪星：「不理这个家夥，
我们去看他们烧烤。」
     「好。」洪星点头：「月月，要是累了就躺会儿？」
     白月摆摆手：「没什麼，我去卫生间。」
     「喂，白月，你家有没有什麼好盘啊，找几张来看看。」另一


边的楚菲，正在电视附近找著什麼。
     「电视柜里自己找，要是再没有问星星。」白月话落时，人已
经进了卫生间。
     「呼啦呼啦，吃饱的来打打牌啊。」吴栋洗著扑克牌：「斗地
主了，快啊。」
     高翼熄了烟：「来了。」
     ……
     欢愉的气氛充满房间。
    
     「先走了，圣诞快乐！」
     「我也撤了，拜拜！Merry Christmas！」
     夜越来越深，打声招呼，有人已经离开了。喧闹也慢慢淡下来
了，电视放著不知道是第几集什麼名字的电视剧；阳台烧烤的火早
已熄灭，换气扇在努力将房间里的烟雾抽换成清新的空气；扑克牌
散放在桌子上……
     「好累。」白月趴在桌子上。
     洪星轻关上卧室门：「楚菲估计是喝多了，睡著了还在那『再
来一杯』呢。」
     「开心吧。」唐静迪舒服地坐在沙发上：「都睡去了吧？」
     程风倒了杯茶水送到白月眼前：「差不多，暂时清醒的就我们
几个了。」
     「我也要睡觉。」白月把玩著杯子：「好累，可惜床叫人给占
了。」
     程风搂住白月：「我当床好了，靠在我身上睡会儿？」
     「哈？」唐静迪意外。
     「额？」洪星呆怔了下
     「哇~！」吴栋夸张叫道：「老大就是不一样，老板娘真幸福。
」
     「我才是老板。」白月反驳：「都什麼反应嘛。」
     「没啊，想不到你们家程风这麼大胆。」高翼打趣：「什麼时
候请喝喜酒？」
     程风让白月靠在自己身上：「我是打算明年迎娶佳人。」
     「那白月呢？」唐静迪问向另一位当事人。
     洪星看著倚在程风身上的白月，忽然说：「月月，我突然觉得
有点儿饿。」
     「咦？」这回是一致的意外之声。
     吴栋正打算开口，白月已经接话了：「刚才你肯定忙来忙去，
没好好吃，饿也没什麼不正常。」同时，人已经站了起来：「我去
给你煮碗面，等会就好。」
     洪星点点头，坐在沙发上，无视程风那带著敌意的目光和其他
人充满疑惑的目光，再有，就是唐静迪眼中那抹笑。
    
     白月在厨房里忙，客厅里坐的人一时好像找不到什麼话题，有
点沈闷的感觉。
     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时间，程风突然站了起来，来到厨房门口：
「我也有点饿，帮我也煮点。」
     「啊？」白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烧烤时没见你少吃
一口，这会儿怎麼也饿？不会你们都有点饿了吧？」话落时，人已
经端了一碗面出来，放到桌上：「星星，我卧了个鸡蛋在里面，吃
时小心点儿，别烫著。」
     洪星接过筷子，点头没有说话。
     白月对其他人说：「你们呢？也饿了？要是也饿，就一起说，
我一起煮了好了。」
     唐静迪探头，闻了下：「这面真香，你要也给我煮一样的，我
就吃。」
     吴栋凑热闹：「是有点儿，要是顺手就帮多煮点。」
     「哦哦，」白月转身向厨房去：「不过，没空一个一个做，我


     「你自己不是小孩子，洪星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没事，她会出
什麼事。」
     「我是我，星星是星星。」白月实在懒得理唐静迪了，转身继
续前行。
     唐静迪知道现在白月火大中，马上附和：「是是是，你是你，
星星是星星，继续，继续，我们继续找。」
     「又没人拜托你，不愿意回去就是了。」白月嘟囔著。
     唐静迪感觉在自找没趣，不再说话。
    
     「这麼晚了，还有人坐在外面，真不怕冷。」白月在绕了一大
圈，也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很无奈地往家走，远远地就看有个
人影畏缩在长椅上。
     唐静迪顺著看了过去：「是啊。等等，那是——」
     「搞什麼啊。」白月在下一秒已经冲了过去：「死星星，你发
什麼神经啊。」
     「啊？」洪星叫白月吓了一跳，直视窗口的目光收了回来，有
些呆滞地望著白月：「月月，是你啊，怎麼还在外面？刚下班嘛？
静迪也在啊。」
     「懒得和你说。」白月一把拽起洪星：「回家了，深更半夜的
，在这搞什麼，找病啊。」
     任由白月拽著，洪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低著头，不语。
    
     拉开房门，打开室灯，白月仍旧拉著洪星，嘴里还在不停地说
：「你怎麼了？有事也不说，当我是空气啊，搞什麼，说不回家就
不回家，也不打声招呼，害我到处找，竟然连手机也关机，那还要
手机做什麼，没事发什麼神经，大夜里的不回家在外面罚坐啊，病
了怎麼办？……」突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唐静迪：「人找到了，你还
不回家嘛？」
     「我—」唐静迪愣了下：「过河拆桥？人找到了就轰我走了？
」
     「没那意思。」白月现在考虑的其他事的时间并不多，所有重
点全放在洪星身上，帮她脱掉大衣，摘掉围巾等等：「只是很晚了
，你也应该回去休息了。要不你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反正我是
没空招待你了，走或留都把门关好，我带星星去冲个热水澡，在外
面坐那久，我算服了她了。」
     「了解。」唐静迪转身关了门：「我自己会招待自己，你忙你
的好了。」
     白月已经没空去和唐静迪多说什麼，拉著洪星进卧室找换洗的
衣服，然后又拉著洪星进了卫生间，嘴里却一刻也没停，仍旧在数
落著洪星，就像教训小孩子一样。
     洪星却一句也没有回，只是顺从的任由白月拉来拽去的，但是
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白月，只是在通过客厅时，瞅了眼坐在客厅
里的唐静迪。
    
     过了会儿，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哗』的水声。
怿动
     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躲在雾霾后面的太阳，除了一轮发白的
淡淡地光晕，基本溶在了寒冬惨白地天空中。
    
     「早上好啊。」唐静迪躺在沙发上，对刚刚走出卧室的白月打
著招呼。
     白月转头，望向唐静迪：「现在是上午，应该是上午好。」
     「嗯嗯，上午好。」唐静迪伸个懒腰：「洪星没起？」
     「谁知道她怎麼回事，」一提到洪星，白月还是一肚子不满：
「不过，现在让她好好休息吧。」喝了杯清水，又倒上一杯：「还


     没有回应，洪星仍旧躲在被子里，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你要闷死自己啊，你到底发生什麼事了。」在比力气上，白月略占
了些上风，强行将被子拉开的瞬间，白月怔住了，洪星在哭，虽然
星星用手在遮掩，但脸庞上滑落的那个晶莹的液体，震颤在自己心
里，那泪彷佛流进了自己的心里，并在心里不停地晕开。
     「星…星…」白月松开被子，伸手去拭洪星脸上的泪：「怎麼
了？弄疼你了？你怎麼了？说话啊，别吓我。是不是我最近一直和
程风在一起，你发生什麼事我不知道？」
     洪星想忍住，真的想忍住这泪，但却怎麼也锁不住，她不想让
白月看到这样的她，躲开白月凑近的手，胡乱地抹著脸上的泪：「
没什麼，我没什麼了。」
     「怎麼可能没什麼。」白月根本不理解：「你这样还叫没什麼
嘛？告诉我啊，到底怎麼了？到底发生了什麼？你最近很不对劲的
，一直有在躲我的感觉，现在也是，连我要帮你擦泪，你也在躲。
」
     「没…没有的。」
     「有，就是有，你根本就在躲，我很可怕嘛？为什麼躲著我？
到底发生什麼了？」
     「躲著嘛？」
     「是，你在躲我，我就觉得你最近不正常，是谁欺负你了？还
是怎麼了？告诉我。」
     「欺负嘛？」
     「嗯嗯，肯定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星星，我去找他算账，
说，是谁，你这样，我看著心疼。」
     洪星慢慢坐起来，看著眼前的白月：「我怎麼了？你真的想知
道嘛？」
     「废话。」白月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视洪星：「我当然想知道
，不想知道你的事，我还要知道谁的事，到底怎麼了？告诉我，是
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工作上不顺心，或是——」
     「或是你呢！」洪星仍旧望著白月，并没有逃离白月的直视。
     「我？！」白月睁大眼，开始努力回想自己哪里有问题：「我
怎麼了？我做了什麼叫你不开心了嘛？」
     「……」
     并没有搜索到相关的记忆，白月抓住洪星肩头：「我怎麼了？
有什麼你说出来，我哪里叫你不开心也说出来，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你这样我比你还难受，告诉我！」白月实在是无法理解，声调也
在提高。
     「……」洪星伸出手轻拉下抓在自己肩头的手，双手握住白月
的双手，也许如唐静迪所说，要想白月自己去体会这份异常的感情
，要花太久太久的时间，自己来争取嘛，心跳的加速，除了份紧张
更多的是慌心：「月月，你唯一做的就是叫我喜欢上了你。」
     「我…我也喜欢你啊。」白月眼珠转动，直视的目光出偏差。
     「是深深的那种喜欢。」洪星能明显感到手上传来的那份震颤
，不过她不想再逃了，她知道白月口中的喜欢和她的有区别，而且
那突然转移的目光，她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麼，但……还是要说
出来了：「我爱你！」
     「哈！呵！嘿！」白月表情瞬息万变，却一秒也不愿意将目光
对向洪星，转著洪星周围四处乱瞄，双手也不自然地从洪星手中抽
出：「你，星星，这个，我……」
     「我爱你！」
     「别开这样的玩笑。」白月总算吐出句比较完整的话：「我们
，我们全是女人啊，你……啊」伸手探向洪星：「你肯定是烧糊涂
了，肯定又不舒服——呜！」


留下了全名『白月』。自己不再是月月的星星了，虽然月月还是她
的月月。
     慢慢地躺在床上，睁著肿胀的双眼，痴痴地望著天花板，就这
样一直躺著，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著，她觉得她失去了一切，所有
全部的一切，什麼也没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时候，她听到了门锁声
，有人在开门，是月月？！但——不可能，不可能的，月月留下的
字条还在床头柜上，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清晰可辨，她根本没有起
来去探个究竟的勇气，完全没有，不管来人是谁。
    
     「喂，还睡呢？」唐静迪已经站到了床边：「我奉命来看你好
没好的。」
     洪星嘴角微微动了下，却什麼也没说。
     唐静迪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便条，靠在了床头柜上：「她走了。
」
     「嗯。」洪星发出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回家了吧。」
     「错。」唐静迪放下便条：「是离开这个城市，我比你早知道
大概一个多小时。」
     「离开…这个城市？！」洪星终於不再盯著天花板，而是转向
了唐静迪：「去哪了？」
     「不知道！大概一个半小时前我接到她的电话，叫我来这看你
，还告诉我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奶箱里。也告诉我，她去了别的地方
，但是不肯告诉我在哪。」唐静迪无奈地叹口气：「她还是没怎麼
变，又逃了，一有什麼事，她第一个选择的就是逃跑，要麼逃到自
己的世界里，要麼就逃个无影无踪。」
     缓缓合上眼睛，洪星却合不上顺眼角流出来的泪，她已经听不
进太多了。
     「哭出来吧。」唐静迪坐在了床边，轻拍著洪星：「我不清楚
你们发生了什麼，但看上去结果不是很好。」
     心碎的声音是忍不住的，更是没有办法掩饰的，细碎的抽泣声
最终演变为失声的痛哭，月月，一直在一起的那个人，在知道自己
对她的全部感情后所给予的回应——离开，在自己将一份珍藏了许
久许久的感情表白出来，对她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后，月月只
是草草地留下一张简单至极的字条，就从她身边匆匆地离开，去了
一个没有她存在的陌生的城市，消失到她摸不到的地方。
     唐静迪除了在旁边陪坐著，什麼也做不了，其实她基本已经猜
出发生什麼了，但——又能说什麼呢？可是，白月啊白月，你既然
要是逃，为什麼又不逃个乾乾净净呢，还要我来看什麼看？！
    
    
     白月已经在窗边坐了好久了，从到了这个城市，进了这家酒店
，打开这间客房就坐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好突然，突然到她选择
了逃离。所有的事发生太快，太突然，也太乱，让她措手不及，不
知所措。
     那夜——
     自己一直坐在门外，紧紧地守著那扇门，听著星星隐约可闻的
饮泣声，多少次都冲动到想进去，又是多少次强忍住，直到那声音
渐渐地淡了下去，淡到无声无息，空留下一屋子夜的静寂。
     窗外泛起冬晨的白光，这才站起来，想开门却迟迟没有动，犹
豫再三，终於还是下决心，悄悄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带著满脸的
泪躺在地上睡过去的星星，慢慢蹲下，忽然觉得自己眼睛也开始湿
润起来，为什麼嘛？为什麼自己会哭，是怜惜星星嘛？不愿去过多
的深想，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就势跪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