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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典里没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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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2-02-05 20:30回复
    【夏时的雨缱绻多情,它落在檐瓦上,要凝成一滴鲛人的泪,把廿载辉煌都凝在一处,迟迟不愿散形。彩灯店在暮色里,半数扮作已经点亮的星光,半数仍晦暗不语】
    【或许我的二十载过往,便是隐在暮色里的,仍未亮起的灯盏】
    【自春山的父子长叙后,我又观了春意拂向这一座四方的城,它在檐瓦上发出细枝,在梢头绽出一朵名叫热忱的花,无一处不是新意,无一处不在候着有芒彩的明日】
    【除了我——隐在暮色里未明的星河告诉我,当春朝所剩无几,那一滴凝在檐瓦上的雨珠也会落下,会把我平生之志、甘与苦、得与失悉数埋葬,再由厚土发出一声无声的喟叹】
    【这多得的明灿夏时,便是由上天所予,像挂在主帅帐中的一套银亮铠甲,类刀剑刃光,又寄了天下武人的功业心。可我眼前并没有什么铠甲,而是一盏素白方灯,它寡淡的不合群,不吉庆,却映照在了我心中】
    【老板欲收起那一盏素灯,因它尚未来得及绘浓彩,便由小伙计陈列在了灯架上】等一等,这灯给我吧,虽素淡些,倒也素朴阖眼。
    【灯并非白色,它有类草木灰釉的雅致,又像陈放了数载的旧宣纸,一如我此生——虽失了一笔重彩,仍可驱散一方晦暝,再映照出几尺明光。我引灯出了彩灯铺,仰首去观檐瓦上的雨珠,仍有三五滴缀在瓦片尾端,似是不忍离去】
    【风吹散了仅余的三两成怅然,这夏时已然是上天给予,容我再观一观世间风物,观一观它们的不舍和希冀,而我却像沉入湖中的石子,独拥了一片寂然】
    【人生大限可百岁,我以三十称一世,竟也可以无喜无悲】


    2楼2022-02-09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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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7 18: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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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午节一庭灰黑的泱泱云,充任蒸馏的酒曲,酿造出很不夏天的白昼,注定成全我的离经叛逃。】
      【 我很清楚,主持中馈这项事业,总免不了讨辰光的嫌:时间变易得黏黏糊糊,伺机蜷伏於卧榻之侧,出其不意地为你献上一场又一场往复的自///杀表演。某些小心思早在膺内哼哼呼气,微张嘴甫咬上犹青的麦熟桃,酸涩涩的汁液就直冲舌喉,眼睛瞬时咕哝掉落偷藏的情志,以是我把老爱寻衅挑事的算盘一推——庄公主今日不伺候啦!】
      【 自己暂随小女儿们剪彩叠福,勾留阵阵笑铃响起、歇憩。遣奴召归郊野射柳的儿郎,只安心待得小山现身。我睫扫数下,又翘唇点点头——不消用言语释义,这是我同他早成型的默契,以一半老友一半小母亲的身份,施放昵洽信号。我长舒眉,即刻撂下女主的担子,神会诸生派头,笑着点兵,向小山托付整府的中军。】
      【 他长得好快,已然初初成器!昔年寄沈怜怜书里,我写:“夙闻苏杭有立夏秤人之俗,瞻一年肥瘠,有谣曰「秤花一打二十三,小官人长大会出山。七品县官勿犯难,三公九卿也好攀」,不知真否?我偎贴小山,闷抚其茸发,顿悟苏内翰「愚鲁」所盼。”恍如昨岁。我俩曾齐齐偷摸离府伴游,但当再添三颗明珠匿匣,我便不得不背弃同伙,狠狠心独行——他嘛,当主持大局,体悟长成的代价。】
      【 好风典来一衣袂的蔷薇香,松缓了自个儿满鞋汉裙的不伦不类。我挨个访问神乐所的影壁、都门的庙市,却有意无意遗漏了空气中兴妖作怪的潮湿气息。骤雨莅临。我小步紧跑,且到文盛斋的檐下才停。松松挽就的知了头(我嫌薰珠染翠麻烦,仅拿细碎的山榴簪戴),业已垂落些许鬟发,依稀未笄旧模样。】
      【 我与人间的月亮不期而遇,与淡黄的光晕撞个满怀,引渡温柔照至我身。】
      【 罕见地抢先开口,无谓称呼。】您——【 两钩金荔枝於耳畔坠晃着小秋千。】好巧!【 真真及时雨也!我庆幸孤身,未让旁人知情我此刻不自然的忸怩。而那仿佛刚刚睡醒的乱发耷拉得相宜、太相宜,也不必再累赘麻烦地束回去。一如我十年前的少艾梦境,一如梦境般的十年前。】
      【 我的月亮不在天边,不在心间,近在眼前。】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2-02-10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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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5楼2022-02-10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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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楼主多读两遍标题,不要逃跑,下一贴我会打回百字选手的原型!


          IP属地:重庆6楼2022-02-10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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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似乎不该浸在大片大片的沉寂里,不然便会如眼下——心绪本就一绺,又折为几截向四方散去:一点沾上了凛风呼啸的边域孤城,与月色添作寒霜,一点向着云贵的红土地,战火初平的旷野总要一点生机,最后一点寻去了古刹钟声旁,因未见黄昏暖色,便没入粗粝的石缶】
            【我也恍然,古人尚鹤,尚的是轻身无挂碍,当一人将魂去身空,又会羡半身落在尘世枷锁里的常人,他们至少会像一棵松一样定在一处,一生所见的悲喜皆因一人一事】
            【雨观得久了,雨神也来了】
            【暝色如风,转瞬便吞没灯笼铺前的明光,而灯盏如星,顺和的铺在她足下,她便是踏着暖煦的光而来。灯火不夺她的芳华,甚至点缀在她的鬓发间,她就像灯火所奉的神明,又不像世人皆匍匐恭迎的雨神了】
            【原是上苍多予我的这个夏时,是为了引一点辰辉,掩我半生踟躇】
            这雨——【我以无言的雨为序,道出了初章】又要驱走几分春寒,或许真正的夏日要来了。
            【再观手中小灯,它为风所引,灯烛摇曳着雀跃的火苗,似是应了我所言,一样在期许夏时。恐只有我心知,夏时的炽阳摧生万物,却要掩去我的声息】
            【我避开眼前灯火的明光,半身留在了晦暗里,比起病骨,更不愿让她窥见我眼中已被磨灭的火光,或许我当年遂意,有一腔震烁天地的意气,虽非英雄,却昭耀如日月】
            要灯吗?这是彩灯店,这一盏没着色,它却最亮。
            【昔年公主府的长夜饮,不知宾客几人见了东方既白,身披朝晖而去,而我却引了天上星月,如今朝一般交付人手】


            7楼2022-02-10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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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盛斋的屋顶肯定未经加固!单薄得足足像纸,滴答答代理自己十年前心府的一番金戈铁马,仍旧声势浩大。如今不宣而战,旗鼓重整,各种音响从新穿透了我:雨水落脚瓦片,耳垂被心跳推搡出迭迭红。鬓边的石醋醋见状饱含戒备,贴着光私语「怎能比我们还艳」!】
              【 行啦,都别嚷嚷,我不会也舍不得再逃。十年够庄公主学会亘古抽象的大道理——脉脉依依之事,王孙同罪同孽。那确凿把我判了刑。一遇上他的目光,春衫盘着的缠枝蒲桃俄顷活现,将我紧紧捆住,无止境地束缚言词的手脚——这位平日里狡黠的辩者、会客的专家,此景也只好沦落成说不了话的漂亮傻瓜。我看,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平实的夏霖,是海西国御殿里的玫瑰雨,用罗曼蒂克捂住口鼻,香甜到窒息。】
              夏日倒可爱。【 直勾勾觑他一眼,视线又没入雨中。】浴佛会施斋结缘,天仙庙悬灯赛愿,丰台的芍药太液的莲,哪般不好看?【 我支不住有些好笑,我们俩土生土长於京畿,偏拟异客的角度絮絮,正所谓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 我却没法子和谁偕游,平复潮涌而来的情愫,是烂醉人佯装清醒、休乱分寸。热烈的要隐秘,缄默成无涛浪静,唯有心如蝴蝶吻。】
              【 塌低眉注视青石砖,绣鞋尖踢了踢由积水濡湿的裙沿,瞧着竟比别处明丽些。我先兜底,不言体面的托词。】孝堂哥哥,滇南的山茶似这里的花美吗?【 他不知,乾宁十三年,我晓得了鲜花饼的地道做法,却用只用彩云深处的玫瑰;还不可思议地沉迷酸汤辣菜,任味蕾灼痛、眼睛刺疼。】
              要!【 当然要!我贪心,不仅讨要他掌里的灯盏,而且愿舍千金朝佛陀供灯——他既照我今世,我自盼祈结果来世。】算上此遭,我可借两回灯啦。【 顽笑的语调俏皮。】您莫不是这儿的东家?【 雨声敲敲打打,我垂袖,双手的指关节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蜷缩我的无助。】白娘娘西子湖借伞报恩,我又能为你做甚么呢?
              这灯像你。【 娇声痴气的一句,突兀地指剑英雄戚戚,所见略同。】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02-12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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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10楼2022-02-12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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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7 18: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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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歇得毫无征兆,或许雨并没有从繁盛的夏日里退场,只是我眼前炽光更胜——不善辨音的我只闻见了她的声音,那声音可与春桃蘸水媲美,湖波散成漪,又是谁的心花开了】
                  【而我早年观过一幅画,似是无声间判下了终局,“风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岚出”,涟漪一如十载前的涟漪,照耀着涟漪的却不是十年前的月光,只有山岚前的夕阳,一地的暖光也珍贵,却要被晦暝的夜色吞噬殆尽了】
                  【原来我并非一个无喜无悲的老僧,即便在去岁整个冬日、今岁的春时,我皆直面了灵魂的消亡。草木复生只需一注春雨,人对于活着的感知,或许只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垂眸,她敛起的仿佛并不是未出口的话,明明是观音的杨柳枝,慈悲予人生,宿命又予人亡】
                  【晦暗在侵蚀光明,可灯盏的明光又愈发可爱明亮,便也应了她所言,我似是笑了,至少唇角动了动,破了一张稍显肃然的面】夏日不可爱,京城也不可爱,是因为赏夏观景之人,所以这些物事都能入心。
                  【像锢在古画上的景与人,他们活在千年前,今朝早已成烟尘,被燃起的篆香一引,或许能窥当时意。而我,未见过她的当年,也见不到她的将来,或许她也会入他人的画,我却燃不起这样的香了】
                  【正是那让人复生的杨柳枝,它其实并不是复生,而是除人痼疾,乍见一时春景,却又因红尘有数,终究要过一遭轮回。往后呢?来世我或许还会慕利刃的芒角,却未必要扬起一面将旗了,已有一世囿在黄沙红土铸成的将军冢里,该看一看四时风物,还有四时风物里的人】你说滇南……那或许已经过了许多年,只是我仍记得,红山茶颜色刚好,和血色不一样,它仿佛代表的是生。当年我会说喜欢红山茶,现在倒是觉得京城的玉堂富贵好,玉兰花清雅,海棠热烈明艳,这是寻常人家可植的,贵邸会再加上牡丹。
                  【言及牡丹时,又窥了她一眼,她便是一朵牡丹花,我或许可得一枚瓷塑的牡丹,留一时倩影,却难见初绽、盛时、落寂】
                  【灯盏交付与人,灯柄很长,像一条路,我立于一处,她刚好立于另一端】若有机会,或许当真开一家灯笼铺,小时候见刃光,可能刃光过冷,后来就爱凑凑明光。你只需拎着这小灯,把你的路走顺遂。
                  它从未偷月光的清辉,灯才是人间的月光。
                  【我羡了一世的人间英雄,到头来却羡她掌中一盏灯】


                  11楼2022-02-1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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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22-02-13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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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了,等我起床了来看怎么修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2-02-14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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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午节一庭灰黑的泱泱云,充任蒸馏的酒曲,酿造出很不夏天的白昼,注定成全我的离经叛逃。】
                        【 我很清楚,主理中馈这项事业,总免不了讨辰光的嫌:时间变易得黏黏糊糊,伺机蜷伏於卧榻之侧,出其不意地为你献上一场又一场往复的自///杀表演。某些小心思早在膺内哼哼呼气,微张嘴咬上犹青的麦熟桃,酸涩涩的汁液就直冲舌喉,眼睛瞬时咕哝掉落窃藏起的情志,以是我把老爱寻衅挑事的算盘一推——庄公主今日不伺候啦!】
                        【 自己暂随小女儿们剪彩叠福,勾留阵阵笑铃响起、歇憩的同时,亦遣奴召归郊野射柳的儿郎。只安心待得小山现身,我睫扫数下,又翘唇点点头——不消用言语释义,这是我同他早成型的默契,以一半老友一半小母亲的身份,施放昵洽信号。我长舒眉,即刻撂下女主的担子,神会诸生派头,笑着点兵,向小山托付整府的中军。】
                        【 他长势生风,已然初初成器!昔年寄沈怜怜书里,我写:“夙闻苏杭有立夏秤人之俗,瞻一年肥瘠,谣曰「秤花一打二十三,小官人长大会出山。七品县官勿犯难,三公九卿也好攀」,不知真否?余偎贴小山,闷抚其茸发,顿悟苏内翰「愚鲁」所盼”恍如昨岁。我俩曾齐齐偷摸离府伴游,但当再添三颗明珠匿匣,我便不得不背弃同伙,狠狠心独行——他嘛,理应把持大局,体悟长成的代价。】
                        【 好风典来一衣袂的蔷薇香,松缓了自个儿满鞋汉裙的不伦不类。我挨个访问神乐所的影壁、都门的庙市,却有意无意错失空中兴妖作怪的潮湿气息。骤雨莅临。我小步紧跑,赶到文盛斋的檐下才停。松松挽就的知了头(我嫌薰珠染翠麻烦,仅拿细碎的山榴簪戴),业已垂落些许鬟发,依稀未笄旧模样。】
                        【 我与人间的月亮不期而遇,与淡黄的光晕撞个满怀,引渡温柔照至我身。】
                        【 罕见地抢先开口,无谓称呼。】您——【 两钩金荔枝於耳畔坠晃着小秋千。】好巧!【 真真及时雨也!】
                        【 我片霎庆幸孤身:谁肯让旁座知情自己此刻极不自然的忸怩!而那仿若刚刚睡醒的蓬鬓耷拉得相宜、太相宜,简直教人抚掌称快,不必再累赘麻烦地束回去。一如我十年前的少艾梦境,一如梦境般的十年前。】
                        【 我的月亮不在天边,不在心间,近在眼前。】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2-02-14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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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盛斋的屋顶肯定未经加固!单薄得足足像纸,滴答答代理自己十年前心府的一番金戈铁马,仍旧声势浩大。如今不宣而战,旗鼓重整,各种音响从新穿透了我:雨水落脚瓦片,耳垂被心跳推搡出迭迭红。雾鬙边的石醋醋见状饱含戒备,贴着光私语「怎能比我们还艳」!】
                          【 行啦,都别嚷嚷,我不会也舍不得再逃。十年够庄公主学会亘古抽象的大道理——脉脉依依之事,王孙同罪同孽。那确凿把我判了刑。一遇上他的目光,春衫盘着的缠枝蒲桃俄顷活现,将我紧紧捆住,无止境地束缚言词的手脚——这位平日里狡黠的辩者、会客的专家,此景也只好沦落成说不了话的漂亮傻瓜。我看,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平实的夏霖,是海西国御殿里的玫瑰雨,用罗曼蒂克捂住口鼻,香甜到窒息。】
                          夏日倒可爱。【 直勾勾觑他一眼,视线又没入雨中。】浴佛会施斋结缘,天仙庙悬灯赛愿,丰台的芍药太液的莲,哪般不好看?【 我支不住有些好笑,我们俩土生土长於京畿,偏拟异客的角度絮絮,正所谓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 我却没法子和谁偕游,平复潮涌而来的情愫,乃烂醉人佯扮清醒、休乱分寸。热烈的应隐秘,缄默成无涛浪静,唯有心如蝴蝶吻。】
                          【 塌低眉注视青石砖,绣鞋尖踢了踢由积水濡湿的裙沿,瞧着竟比别处明丽些。我先兜底,不言体面的托词。】孝堂哥哥,滇南的山茶能媲美燕地芳菲吗?【 他哪知,乾宁十三年,我晓得了鲜花饼的地道做法,用只用彩云深处的玫瑰;还不可思议地沉迷酸汤辣菜,任味蕾灼痛、眼睛刺疼。】
                          要!【 当然要!我贪心,不仅讨要他掌里的灯盏,而且愿掷千金朝佛陀供灯——他既照我今世,我自盼祈结果来世。】算上此遭,我可借两回灯啦。【 顽笑的语调俏皮。】您莫不是这儿的东家?【 雨声敲敲打打,我垂袖,双手的指关节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蜷缩我的无助。】白娘娘西子湖借伞报恩……我又能为你做甚么呢?
                          这灯像你。【 娇声痴气的一句,突兀地指剑英雄戚戚,所见略同。】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2-02-1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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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未竟的话言话语,自顾自桨行在山眉水眼的一派沈静里。颤颤的春纤小心翼翼地摩挲灯笼外罩,生怕没消的雨气挪步过去。油纸素净,剥走层层颜料,恰照本好玉无工:芝兰,松翠这些词太平淡啦,不值当信口拈来形容他,若多说,会麻痹耳朵生茧,佻巧眼睛横波。然「最亮」——】您知道吗?【 我扇动两下细密的睫,扬起一个顶黠慧的笑。】灯笼如是而拢,屏风雨、挡尘埃,其间的烛火,远比飘忽在外的蜡光更亮。【 你也被我罩进五内,是攒了十年烧不尽的心事,春风即荣,何况目下的大雨淋漓,浇灌及绵韧韧的根。】
                            【 我欢喜他年少狂心,意气付诸霜剑,明明锐不可当,对望时却另馀入鞘后的温柔。但今时,我爱他愈发家常的模样,象牙刀亦丰润成玉。】
                            【 犀通至「万万花中第一流」,春山底清灵灵的溪涧上泛,致使自己嘴角弧度怎样都难降,观不见颓势——他的把戏呼啦啦奏效,一句话就让我的软肋酥掉。这较阿武还过分,焦骨牡丹只好委顿俯首,再燃二回儿。窘态岂能独我,合该有来有往。我囫囵地小声反驳,实则隐享自个儿的秘密。】倘若我说,您并未瞧过真正的红——
                            【 臂腕倏地一重,紧随而来的分量,载山载海。】
                            【 我干脆提灯凑近些,乌髻倾低,逾越世俗的壁垒,阂着春蚕窸窣吐出的丝袖紧握住他将伸回的手。我图甚么?图我窖藏了十载的心情、沉甸甸似珠母贝的产物,需用眼前这把象牙刀撬开。我请他亲自剖贝取珠,准允人验取最炽烈的红:比庄公主山第里拥刺的玫瑰还丽,比觥筹晃荡的葡萄酒还醺,而粘结於鬓发的榴花不过前兆,其华实般裙色才是主的。】
                            【 月亮见证,我们谁也不曾开口。然彼此相顾的片刻,足以反转地看碧成朱。他会老吗,我不在乎——三尺水不应有斑迹,霜威催生的铁锈再红,也红不过我娉婷骋风流的千千结。】
                            想我顺遂,那就劳您再送送我!【 我从权地适可而止,解颐搭话,娓娓以前的渊源。】照旧於灯火璀璨处罢。【 俟他陪我慢慢悠悠地踱往胡同口,我盈盈笑添。】前月我求签潭柘寺,掣得「孔明点将」,乃上上签,其曰:一片明心清皎月,恰如皎月正当中。【 依情傍景,签面无声胜一筹。但某种原始的感知,令我的手臂匆匆起落,亟与他作别,直到一声重响。】
                            【 府门关上的震动,教人不自主地跟着战栗。我瞥向他的最后一眼自此消融进记忆——长身玉立的绰影遁散,再想不起,好似那夜的澄澈月色,明亮到模糊。】
                            【 他真的不会老了。】
                            【 庄公主的彤管在宣纸上打转,墨迹张裂,任凭词句横冲得支离破碎。我不是真切的画中仙,能返棹哪门子卷轴;他倒好,先行投身青简寥寥的几行文字中去。那日我问:我又能为你做甚么呢?靖庄可做的不足为道,但陶斋堪含毫评量。】
                            “君武以立身,茂德鞶章,死生荣落之事,哀复何言。……长榎泣露,歌彼黄鹄。燕台藏金,寂我宝镜。”


                            IP属地:重庆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22-02-14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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