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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骊歌】长篇文,缓慢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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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大家好,这里是德兰D,在这里记录自己新开坑的文,以及时不时自己绘画的角色图。
更新缓慢。文风大概和从前《征程》差不多,主视角都是两男主为主,r18看情况而定,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主角镇镇楼。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7-02 10:25回复
    “我拿此物,与你交换。”
    “如此,我们便是交换了信物之人。往后,我便来娶你回草原。”
    “哈哈,是么?那可说好了,我便等着你,往后来娶我。”
    车马流行,人影婆娑,无人听得,年少痴言语。
    “夫人生啦!生啦!是个少爷,是个少爷,母子都平安!姥爷您可安下心了。”产婆呛着身子,一步被那高门槛绊倒,跪在了这锦衣蟒袍的官爷脚边儿。“夫人如何了?是个大胖小子?快让我去看看。”这官爷便是抬脚就要进这产房,“哎哟,姥爷使不得使不得。这产房污秽,待我等收拾一二,您再进不迟。”
    “好,好!赏!都赏,来人呐,明儿个就去发帖,大庆三日!”
    偌大一个雁家,好不热闹,正房太太生了个三公子,全府上下同欢同乐,却不知一产婆捂上一小儿啼哭声,从那偏门而出。
    “哎?周老婆子,你不是在里边儿伺候夫人,怎得要走了,这是?”看守见着这鬼祟之影,一眼识得,便是叫住。
    “啊……?!啊,这,这我孙儿。儿媳妇儿做工后夜才回来,便带着一同来了,这不,饿急了,我带回去喂奶。”周老婆子面带难色,只是深夜之中,灯火恍惚,守门的便也看不出个长短。
    “夫人呐,生了个少爷。你们这两天是有福喽!”周老婆子嬉皮笑脸的,便是拿着灯笼离了这通明的雁府。
    只是步伐微颤,这般大胆的事,凡所牵连之人,想都是得不到个好死,这襁褓幼婴,似是快被憋没了气儿,松布打开,恸哭而起,借这月色一望。
    这初生孩童目若春水,啼哭洪亮有力,自出生便与那寻常人家孩儿要壮硕些,与那病秧子似的自己的孙儿截然不同。
    “三少爷,你那娘亲如此严苛待了我。就休得怪我这般,往后你这富贵命,便也只配给我家里做下人。我孙儿便也乘风而上,替了你这公子爷的命。”
    雁府。
    “夫人,夫人醒啦。”雁山南,便也是如今这雁家的主家,朝廷吏部重臣,今日倒也得了回府上陪随夫人。“……姥爷,孩子,孩子呢……”其妻王氏只觉又在那阎罗门边儿走了一遭,“是个小子,喏。夫人你且看看。”雁山南虽被称是姥爷,倒也仅只得三十六年,此等年轻便撑着这般大家,实属才德之人。
    抱得襁褓孩童,只见的这孩儿面黄肌瘦,似是有什么不足之症,倒也不哭着,病恹恹的作态,夫人面带难色,下人倒都是不敢吱声。
    雁家三少爷,只怕是个病猫儿。
    “姥爷,可是……想好了名字。”王氏依旧笑起询问,“一早便得了,单一个骊字。黑马奔驰千里之意。夫人看,可好?”雁姥爷抱回孩子,目光却只在夫人身上,“骊……雁骊。好,多好一个名字。就叫雁骊。”
    圆月照花林,纵是这般好的时辰,却被那蛇鼠换得了龙虎,只可惜了。
    这样好的时辰。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7-02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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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删帖了?怎么没文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7-02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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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贴好惨,姹紫天天吸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7-02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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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塔草原上,老弱妇孺,介跪于此。输于征战,便知能成那阶下囚,只怕此生再不得翻身。
          全族上下顶礼朝拜,所跪之人却也并非是赢下征战的君王,而是一个由咒文雕木而筑成的牢笼,牢笼中所关押的,便是三年前,出生在隆卡昂族的“妖孽”。
          而无论怎样看,那牢笼中关押的却也只是个三岁孩童,身上挂满各类咒文金器,只怕比他自己还要沉重些。只是那孩童生得一双金色兽眸,烈阳之下似有微光浮动,如此小的崽儿,在此等烈阳下却毫不哭闹,静默得接受这些人的朝拜,眼中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悲哀。
          “恭贺王上,统一草原又进了一步。”只在牢笼一侧发出阴冷诡异之声,此人脸上刺满坠钉,半脸不知是烧毁还是腐蚀,已是烂得不成模样,眼皮垂下,再见不得人应有的生气,而他所言那位王上,身着兽绒皮衣,衣着雕文也乃金线所制,少说也有近九尺,体型壮硕无比,叉眉鹰目,只可惜脸上纵横多道伤痕,如此壮年男儿与一旁的那黑绸之人站一起,更显威武,“……”他望着牢笼中自己的孩儿,目光之中似有痛惜,“王上不必担忧,殿下若不受得百族朝拜,才将命不久矣。”那祭祀模样的人躬身说道,王上依旧未接话,抬起手却又停驻,收回胸间将污血擦了擦,再置于牢笼间隙中。
          一双大手递于跟前,似乎笼中所有金银宝玉都索然无味,孩童缓缓握住父亲的手,一双虎眸便似有了光亮,他望着自己的父亲。
          而那野兽一般的金色竖瞳盯着让人害怕,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温暖之意从孩儿相触之处传来,又伴有流苏般金光渗入,在这流苏即将传入指尖之时,王上猛然将手缩回,此番动作让孩童略微迟疑,却又似早已习以为常,便又转过身去,默然得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达诺,我这蒙克孩儿,可有他法救下?”王上握着手腕,回身询问,这位名为达诺的,无奈摇头,“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再年长些,送于中原皇宫中作为质子,死在中原,便讨要征战所需。王上还是应考虑……再有新子才是。”听得此言,王上脸色已是铁青,“连个小崽儿都救不了,要你这祭祀,有何用。”
          说完了,也便罢了。
          王上甩了甩手离开了祭坛,留下祭祀,以及自己那年幼的孩儿。只想着孩童天真,殊不知方才所言,都听于心中去。
          生来,便是要为了草原去死的。
          那名为蒙克的孩童抬眸望去,是了无边界的草原,远处有野牛踏青,飞鹰掠天,有清泉细流又有白山飞雪…一双金眸看尽千里,似是期望在自己临死之前,多看一眼此番天地。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7-02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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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度又有东西可吸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7-02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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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随风逝,日月梭流转,当年那受众人朝拜的男儿,如今也长成了翩翩少年。
              今日,便是送行的日子。
              “父王。”
              蒙克于牢中轻呼着父亲,“嗯……去吧。”孩儿虽长大,往年那部族王上,却也并未老,只是双目中多了几分往前不曾有的感情。
              中原来接行的队伍送来了不少粮食,只想这个冬日,大家也能好过些,今日反而与从前不同,送行的人只有几个战士亲信,还有祭祀。自己这孩儿从未有过不满,甚至一次哭闹都没有……他似乎早已接受了如此命数,便是这般,别离之时才会让自己动容。
              车轮滚动之际,“等等!”王上终究是叫住了离去的马车,笼中蒙克也转身过来回望,他在期许什么呢……
              王上缓缓走上前,对蒙克招了招手,孩儿探身而去,一双金眸中似有些许泪光。
              “这个戴上。部族的信物,也好让人知道,你是我们隆卡昂族的好男儿。”王上取下项上雕为狼牙之玉,挂于蒙克项上,“崽儿,去吧,别害怕。”几乎从未流露过的关爱,在此时此刻,只怕却也显得晚了。蒙克眼中期许的光终究是破灭了。
              他还是要死的,只不过多了一件珍贵的随葬罢了……
              “父王,若……若我活着。父王,接我回家,行么?”
              近乎是在哀求,却也不知是在哀求父亲,还是哀求上苍,既不知是哀求归来,还是哀求活下去。
              只此一语,王上的双拳便如心一般攥紧。
              “……好,父王答应你。”
              一句不会兑现的诺言,说给将死之人听着,也算是一种温柔吧。
              “哎?那边儿送的,是谁?”碧空万里草原上,卓兰桑尔指着那隆重行车询问一旁阿姐。
              “嘘,那送的蒙克。就是是王上的那个儿子,送去中原养着。”阿姐骑着牦牛过来轻声,“啊,就是那个,长着兽瞳的妖怪……”
              “别乱说。”阿姐急忙环顾四周,从牦牛上下来轻声,“我听阿娘说的,祭祀指着他活不长的。把他送过去,死在了中原。就可以得过冬的许多粱米厚衣了。是要为了我们部族,死在外边儿的。”阿姐的话传到卓兰桑尔的耳畔,她睁着黑眼睛,高风吹着那中原的龙旗。
              “那他好可怜…他一定很难过吧。死在外边儿,是不是连风的歌声,也听不到了。”小女孩的内心,如这澄澈的蓝天般,她弯腰摘下一束花,让那花随风而去,倒像是为这可怜的同族人,送行一般……
              “你说这小孩儿,确是生的古怪,你瞧见那眼睛没有。若不是他老实呆着,只怕让人觉得是个妖孽。”车马行人中,一举旗士兵轻声。
              “嘘,指不定这群蛮子搞什么鬼呢,管他是妖是人的,我们只管送回去。”前行的那个随意着答道。
              “真是个苦差……”
              “我……并非,妖畜。”
              还未叫苦完,从那笼中传来男孩儿充着口音的中原话,虽是轻声,却如同微风入耳,清泉淌流般的声音,甚是好听。这本是关押犯人的笼子,其中却是放满了草原上的古饰梵文,最后再盖上了一黑色绸布,让人不得见其中。这便是与那草原族长定下的规矩,在送达之前,是不可见人的,便是出笼方便,都也拿这黑布盖着,只有几个在这小男儿出来时,看着了,说是长着妖孽一样的金瞳。
              “……哈,小东西。你还会说中原话。看来你爹娘为了送你去我们中原,下足了功夫。”这送行的官兵倒也起了劲,却再没得到笼中答声。
              草原隆卡昂族,常与中原皇族往来的部族,其中联姻质子之交不少。隆卡昂族骁勇善战,制霸草原一方,却不侵害中原之土,然又不愿向这中原称臣,都是以礼数相待,与那外疆蛮夷不同,皇帝自是不愿与这些草原人起了冲突,若是惹怒了,使得边疆腹背受敌,只怕战乱又起,平增苦恼。
              如今送一孩儿而来,是说着学些中原的农桑礼学回去,待过个几年再送回。既是族长的儿子,想也是诚心而往。
              却想不到,这送来的便是活不长的孩儿。
              都说是活不长的孩儿,却又怎取了个永生之意的名字——蒙克。
              平阳城中,鸿雁庄玄武水楼。
              “骊三爷,好歹吃些吧。您这天天不吃东西,成什么事儿啊。每日吃那熬药,这腹中没有个吃的顶着,算个什么事儿啊。”一十五有岁的小厮,端着那碗蟹煲醉鸭汤的珍米望着自己所言三爷的那人。只是这语中爷,面尖耳细,贼眉鼠眼,脸色又是发白发黄的病姿,十来岁的年纪,穿着白锦狐狸大氅,项上挂有一金锁环圈,纹路细致繁华,光这一样便是数不尽的价钱,倒不用说其他那些个白玉蟒带,用尽了金银,装在这人身上,只怕是只狗也显得比人贵气了。
              那碗饭刚递于面前,便被打翻了一地儿,“滚开些,谁吃那破药渣。你算什么东西,倒是敢来指论我?你赶忙把你那弟弟叫了来与我玩兔儿。”这雁三爷虽是一态病向,却惊叫着好几屋都能听着,这叫声儿刺耳尖锐,一听便是想着,哪个小厮又挨晦气了。
              “三爷,三爷,饶了小的吧,小的那弟弟蠢笨。怎配得和三爷同乐,饶了小的……”这小仆匆忙跪地求饶,脸上却直挨上一脚,被踢于一侧。
              “还不去叫来,你们这些下流胚子,还顶来嘴了?”雁骊一番叫唤,这仆从别无他法,便是连滚带爬得出了门。
              半晌,便牵来一小儿,年岁倒是与这三爷差不多,只是孩童纯真无邪,稚嫩之气未改,倒是不像这贼眉鼠眼的公子,一副吃人作态。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7-02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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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典被吞楼……我想想怎么弄出来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7-0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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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糊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7-02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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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能不能行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2-07-02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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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个什么,人都要死了没吃的,还怕这些。”几个破落单薄衣服的小娃儿聚在这街边儿小角商量着什么。
                      “如今是要过年了,那些达官贵人肯定来的多,不成着这时间多摸索些,之后便没得油水了。”为首的小子,面沾土灰,年纪不大,却有得领头之才。虽是灰头土脸,因饥饿消瘦许多,却也因为骨骼壮大,比其他几个小儿看上去要大只些。纵是脸上被灰土占满,双颊冻得通红,却也掩不了那春水般明澈的眸子,剑眉威张,纵是薄唇冻得发紫龟裂,鬓发紧促,用一草绳儿绑好,只是十来岁的年纪,却也英气不减。
                      这是周家的大儿子,众小儿只叫他周老大,也不知有个什么名儿,就连他娘也只叫大娃。
                      便是近条街的混混小头子。
                      “你们且去摸着,待晚些时刻,再在外街汇合了,两两一块儿的,前后逢源,也是好跑的,啊。”周老大安顿着指了好些处,一堆乞丐样儿的娃子,接着指令后,倒也纷纷嚷着笑着分散开来。
                      这平阳城的长市,车马流行人来人往,每日前来购置的人更是记不了数,正是有这般的行人,才养得活这些个小偷小摸的穷人娃子。
                      这般小的年纪,别说是读书识字,就是连馒头都也啃不上热的,只得整日混迹在这城里,男的年纪大些的,去做个苦力,女的生的好些的,便也就买回去做丫鬟,更有甚者,被拐了去为娼为妓。年纪小的,也没个店家姥爷收了去,只得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有不会偷摸的,也就被饿死在这儿寒冬,不会奔逃的,也就打死在暗巷小街里。
                      “老大,你知晓不,前两天儿在北街落脚的囚车。”一憨厚小厮跟在周大后边儿询道,“啊,似是皇宫里的人,我瞅见了,怎的了?”周大一边答着,一边儿环顾行人,只得一贴,便是摸了个青环鱼雕的玉佩下来,回首便给了跟自己的那小儿。
                      如此这般,谁跟周老大一块儿,都是得私下抽签儿的。
                      “那笼子里,据说是关了只大虎子,是要送到皇宫里供起来的神仙。”小厮得了玉,满脸的喜悦,自是过冬的棉被怕是有了。“哼呵,放屁。若真是个神仙,怎会被这凡胎肉身抓了来。只怕是个从哪个山里逮着的病猫,给说成了神仙。”周大并不为意,“老大你可别介,那黑布下面的,我瞅得真真儿的,是拿没见过的金线红布垫着的,只怕是那一匹布,都够得我们吃好些天了,老大要不,你去看看吧,去看看呗,若能薅上了个宝贝,我们岂不是有福了嘛!”小厮嬉皮笑脸的,他们都是摸透了周大的脾性。
                      他是肯去冒险的。
                      “……成,我待会儿便去打探打探,若真如你所说是有个什么宝贝,我剪些下来,倒也值了。”周大估摸一番,如今正是家里用钱的时候,娘亲重病不起,还有弟弟妹妹要养着…既是如此,也不肯亏待了这些跟了自己的小儿。
                      往后若占得山头为王为匪,想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完了一天的行当,今日的钱两油水不多,倒也没有哪个被抓着,周大自是拿了最多的碎银。
                      他们这些小儿不懂得摸来之物的钱当,只是给那些黑了心的当铺送去,换了些文钱,啃个馒头便罢。周大只一眼便知那当铺贼人是不知吃了这些小孩儿多少的油水,然并无他法。
                      北街相对而言更是清净,这里前来的都是官商盐吏,官府人多不说,被抓着了,便是给送牢里去饿死的不少。本是在外还有个办法,若是给关牢子里,才是真正的没了指望。
                      从树杈上而望,那囚车一行不知为何,似是跋涉了极远,官兵面露难色,想是有说不得的苦楚,倒是松懈不少。
                      那马车行李都在围墙中,周遭看守也都吃着酒打上牌,似乎并不重视这堆送来的货。
                      而那车行之中,有一黑绸遮盖的四方囚笼,想就就是关的那所谓的虎仙儿。
                      周大自是不信这些个,只等着夜深了,薅一点儿那金线丝绒也就足了。十岁的幼童,便是有这样大的肥胆,却一时不知是初生牛犊,还是浑身是胆了。
                      周大躲在墙围外边儿,用一草席盖着身子,躺在火把偏远些的雪地上。手指冻得红肿没了知觉,倒也习惯似的起身,攀上一棵树木,再眯着眸子瞅了火光所在,看守别说没了大半,竟只剩下两个,蹲在火堆边儿打盹儿。
                      这样冷的天儿,谁又愿呆于这寒风凛冽之中冷呢。想来这虎仙儿,自是不怕冷的罢。
                      这小身子一下来,便匍匐于雪上,四处盯了许久,才垫着脚尖儿踏雪而行。
                      刚走到那黑布一侧。
                      “你……冷。”
                      从那黑布里缓缓出了一男孩儿的声音,声音虽小,却如清泉溪流,随风而起的水波,侵人心脾。
                      只是这忽得一声一下却是把周大吓得个半死,连滚带爬的就要逃,转念一想,这样从未听过的好声儿,莫不真是个神仙,那自个儿今日求他一求,不也得了皇帝的福气?
                      又偷摸着转了回来。
                      “你……你是神仙吗?送到皇宫里的神仙儿。”周大隔着那黑布轻声问着。
                      “……不是,神仙。你……冷,我也,冷。”从那黑帐中再次传来低声,这回是听明晰了,这并非中原人的口音,周大咽了一口唾沫,缓步靠近了些。
                      “你,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给你搓搓,就不冷了。”周大想是看看,这神仙的手,是人还是虎掌。那黑帘子便被撩开一小段儿。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7-02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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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看着的。
                        便是那被火光映着的金目竖瞳,这活生生是那些豺狼虎豹似的眸子,而这双眸子的主人,却是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男孩儿,留着长发,编了许多外族人才会有的辫子,辫子上还挂着着看去便是贵重的首饰,莫不真是个神仙?!
                        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见他的眼,周大不免得被这双眸子给缠住了目光,多看些许,虽是那野兽一般的眼珠子,目光却并无丝毫杀气,只有孩童的真意。
                        “你…你眼睛,生病了么?”周大饶见到这虎仙儿,倒也只是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娃娃,便也就干脆用手趴在这牢笼边儿上望着里面的人。
                        “生来如此……别,怕。不要,怕。”这声音温厚而稚嫩,听着便是悦耳的,周大从未见过这样的娃娃。
                        “我才不怕你。你不会说中原话。你是犯了错儿?被关在这里头。被关在这里头的,都是活不长的。”周大低声道,笼中孩童闻此,便也失落得垂下目光,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我是周家大娃子,你是谁?可是有名字?”周大歪了歪头,看这虎仙儿竟也和凡人小孩儿一般,是会难过,会怕冷的。
                        “蒙克……名字,蒙克.穆特巴尔。”笼中孩童也在这笼中趴下身来,望着这笼外之人,这般,周大才看清了着神仙的模样。虽还是孩童,却又不似中原人的圆润,更多几分外族人特有的硬朗,厚眉如峰,兽目边角有红色的画纹,右额也纹着战族的特有纹路,薄唇似无,纵是这般冷峻的长相,纵是有双凶兽的眸子,却流露着那藏不住的温存。
                        这是周大见过最好看的娃子,竟是那些拐去的女娃娃也比不得分毫的长相,再有这声音,便是不负神仙一语的好皮囊。
                        “蒙克,我知晓了。你还是小神仙,神仙,都是不会死的。来!”周大娃笑了笑,抬起自个儿的手,接住了那从牢笼中伸出的手,哈着气,再搓了又搓。
                        “可暖和些了?”周大嬉笑询问,这弟弟妹妹若是冷了,自己也是这般哄着,蒙克微微点着头,确是从手心儿传来了些暖意。
                        “我不知你们神仙儿会不会饿了,喏,这是我多的烤馒头,你若饿了,便快吃了罢。”周大娃将怀中一啃了半边儿的馒头塞在蒙克手中。
                        “呃……?”
                        “你若吃了,往后可要保佑我呀。”周大看了看,垫在蒙克身下的,的的确确是金丝绸线,里边儿似乎还有许多,光这虎仙身上带着的稀罕物,便都是寻常偷不来的。
                        “我得走了。你若吃了,可要记得保佑我,今年过个好年呀。”周大摇了摇头,这些自是神仙的东西,自己若偷了盗了,只怕死得更快些。
                        便是蹑手蹑脚得原路往回走了。
                        “……”蒙克看着手中半个馒头,还有一些刚才那男孩儿的温存在,微微咬上一口。
                        明是发了霉的馒头,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芬香。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7-02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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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回了破旧茅屋。屋中除了燃烧着的惺忪柴火发出的枯柴碎裂声,听不到一点儿响动。
                          在茅草和一些棉絮混合的铺盖下,是两个相拥一块儿,四五岁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孩儿,周大将怀里烤过的霉馒头拿了出来。
                          “别睡啦!吃饭了,来看看哥哥给你们带了什么好物!”周大拍了拍弟弟妹妹的脸,小脸冻得发紫,再不吃些东西,只怕是熬不下去了。
                          弟弟妹妹虚弱的爬起来,握着馒头,吃了起来,那苍白病态孩童的脸,却也有了笑意。
                          “…娘……我带吃的回来了。起来吃些吧。”周大看着两小儿吃下后,又走到另一边床头,想要扶起自己的娘亲,却又不敢上前。
                          自从四年前,爹欠下赌债被人打死在了门口,娘便一直疯疯癫癫,往前本是可以靠着阿婆接生,得些银子补贴。后来阿婆也翻在阴沟中,连尸首都被野狼叼了去,如此,就连丧白之事的银两也就都省去了。
                          “嘻…你……?你叫我娘?谁是你娘,嘻嘻嘻,我的儿子。可比你好命。”起来的女人,面色发白,借着火光,才见得一丁点的血色,“…又说胡话,我是没出息了些。自知对不住娘亲,虽是如此,这饭也是得吃……”周大将馒头放在炕头,这被称为娘的人,便是一耳光扇打在了脸上,在这寒冬中,却是灼热的疼。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们才遭报应的!”周氏惨哭声又来,周大脸上只觉生疼,疼得厉害,眼中包着泪水却不肯掉下。
                          身上数不尽的新伤旧伤,这一巴掌算是轻的。
                          周大刚想再劝一句,娘亲却又颤抖着抱住周大,“饶命,饶命,不是我做的,我只想救我的孩子,只想救我的孩子,你别索我的命,别……别,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下辈子还给你,还你……”女人惊恐掺杂着绝望的哭喊,周大只觉着,娘的疯病又犯了。
                          他只知道,自己生在这里,便是让家里遭了祸端,怎么偿还,也不够。
                          “娘…吃些吧。我明天再去换些吃的,啊,我找新的门路,给妹子买药回来。”周大只是这样安慰着,说着十岁的孩童,说不出的话。良久,周氏似是哭累了,才松开周大,躺在了床榻上,那样的目光,但是和死人一般的静漠。
                          “娘?”
                          “你走吧。”
                          “娘你说什么……”
                          “我不是你娘。你是外边儿捡来的野种,我们养不起你,你……走吧。”
                          周氏别过头,不再看周大,往前过往,便如翻书一般随寒风而流。
                          她本不叫周氏,她原是有名字的,双兰,白双兰。是农家的女儿,虽是过得清贫,倒也自给自足,悠闲自在,后来有一日,那周老婆子,带着家里的儿子,带了一箱子上好的衣裳,一箱子粱米,便是想娶了她过门。
                          她本是不愿的,那周郎贼眉鼠眼,生来不是个好面相,听闻人品也不端正,但那周婆子,是出了名的稳婆,认识些达官贵人,若得罪了,只怕家中没有好日子过。
                          嫁过去是好的,爹娘总是这般说,既是卖女儿,爹娘养育之恩,自己无以为报,便也就嫁了。买来的女人,又得几时的好,就连名字,也只剩一个周氏,周郎既不通诗书,更不懂武艺,整日里吃喝嫖赌,回来了便强迫于她。不知何时,自己就也怀上他的孩子。被强迫得来的孩子,周老婆子没得接生的行当,家中钱两不足,便也就挺着肚子的时候,只得挖些草根树皮。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也和那周郎一般,病黄的样子,细小的眼儿,就连哭喊,也便和咽气了似的。她只得哭着喊着求婆婆救孩子,她再无他法,明知周老婆子也是个黑心短命的,却也比自己这买来的女人要强。
                          只是那日,她拉着自己的手,说孙儿是有了富贵命,只待这几日,雁家的夫人就要生了,若要保得孩子,只能把自己的孩儿偷换得那雁家的孩儿…那便是真的泥鳅登上了龙门,野鸡成了凤凰的事。她何曾不爱自己的孩子……但她也想,若自己的孩儿能往后,从那金山里筹备丝毫给自己……只需要一点儿,便再不受这苦日子,只要一试,便是几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
                          没得几日,周老婆子,抱了一个初生男童到自己跟前。那男童与自己孩儿截然不同,声哄眼明,纵是再富贵的相貌,往后,也只有那贱命。想到此处,竟是有种从未有过的爽快。往后的日子,在这孩童醒事后,只需拧打在他身上,这样的感触便更加深刻。这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如今也被我们这些东西,这些玩意儿,踩在头上。和自己一样,连名字都不配有,只能去给自己的孩子做仆从。后来,周郎惨死了,周老婆子也死了……自己是知道的,报应不爽,如今,也到了自己头上了……
                          再看一眼这孩子。
                          “啊……我的孩子,想是也和你一般大了吧…”周氏缓缓抬着手,想要去触碰周大的脸。可明明就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触及不了。
                          终是咽了最后这口气。
                          “娘……?娘!?”
                          寒风凛冽过,只吹得几缕冻死冤鬼而去,留下生人,尽叹这岁寒无情…
                          —————
                          平阳城中,秀春客栈。
                          “哎哟,宗爷,把窗关上吧,怪冷的。”惜福搓着手,看着自己伺候的雁家大少爷道,也不知少爷望着外方,在看些什么,“这般多的贫寒人家,都在外边儿住着。你倒是细皮嫩肉的,冷不得。”雁朝宗虽是嘴上说着,倒也就将这窗户关上了,“今儿雪大,东西也未备完,年下少爷可有得忙了,便在这多歇息一两天。对了,少爷,二小姐说的那事儿,您可想好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7-02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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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福倒上一杯热茶,递在了雁朝宗手边儿,“……其实,我早就……”
                            “您心里知道,大伙心里,都明镜似的。”惜福摇了摇头,“我就不信,姥爷夫人,不觉古怪。那货如今越长越歪,就一贼人的面相!还是个恶毒了的性情。那日我还看他将那小丫鬟推湖里去,这样冷的天儿,运气不好,只怕把别人给弄死。我伺候爷这么长的年岁,从未见过雁家哪个主子跟他似的……”惜福给自己新倒了一杯,坐在了朝宗腿边儿,“我只是不忍。你今儿话倒是挺多。叶儿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如今定了心要动手,爹娘心伤,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哎。还是,早些回去吧。”朝宗摇了摇头侧躺炕上,惜福也识趣得不再多话,将灯灭了两盏,自个儿坐在炕边歇了。
                            鸿雁庄中,下室暗牢。
                            “二小姐,您…怎得来了。”看守暗房的仆从看了眼来人,“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这样大的事情,一天过去,让小姐好等。”领头的丫鬟握着灯笼,跟随其后的,还有两侍卫压着的一邢犯一样的人物。
                            “这是……?”
                            “买来的死囚。还不快些让开。”带头的小丫鬟指了指。雁玉叶只一抬眸子,这十多岁的姑娘,却是有许多男人都比不得凌厉眼色。
                            进了暗屋,下了一层又一层,缓缓才听得下方传来的叫痛声。
                            那些个婆子,一眼便认得这位二小姐,“哎哟,您饶了我吧,那都是周老婆子的事儿,如今人死了。我们何从得知啊。”
                            丫鬟刚要说什么,雁玉叶抬了抬手便止住了,细唇微勾,“大娘您倒也不用着急着说,我这儿又抓了个,我且先问他。”
                            接着,守卫们将那盖了黑头的人压在了这几个婆子面前。这些婆子,只是打了几板子,自是不肯认的,“我问你。那日,你都看了些什么?”雁玉叶抬眉询问,“我……我就,就看那几个稳婆,那天,夫……夫人要生,就,就叫了这些婆子。周老婆子,抱着一婴孩儿,说……说是自己的孙儿要回去吃奶……二小姐,饶了小的,小的只知道这些,只知道这些。”那男人颤得不成声,“行,那她那孙儿,你可看长得什么样子,多大岁数。”雁玉叶为自己沏上一杯,“那日晚了,……小的没看清,没看清……只听夫人得了三少爷,高兴着……就放那周老婆子走了。”那男人似是要哭了出来吓得浑身发抖,“蠢钝如猪,既是没看清,你倒也敢放人走?!”丫鬟聆月此时便再坐不住了,话还未说完,雁玉叶便抬了抬手。
                            只见侍卫手起刀落,那囚徒的左手便给砍了下来,鲜血迸射,溅满了那些婆子的裙上。
                            “啊!!饶命……二小姐饶命,小的失职,小的错了,呜……别杀小的,别杀小的。”
                            除了这惨叫恸哭之声,这婆子们倒是安分了。
                            “带下去。”雁玉叶端着茶站起,对着这些呆愣住接生婆微微笑起。
                            “好,我现在便开始接着问了。乱说一句,便砍一只手,第二个乱说的,携着上一个砍两双。若是手脚都没了,便用脑袋来搬家。”
                            玉叶坐端端得坐下,若不是在这阴暗牢房之中,确是大家闺女的格致。
                            “来吧~”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2-07-02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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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阳照白雪,亮的让眼生疼。一卷破席,一块没了名儿的石碑,还有那占这污血的尘土,便算有了埋葬,本只是埋葬娘亲,却也在雪地中寻得一枚缺了角的烂铜钱,拾起凝望,或想能换来一个半个馒头吧……
                              穷人家,便是如此。
                              周大娃子手上依旧流着冻血,指甲已经冻掉了,他将娘亲埋于此地。他见过的,一些人家的孩儿冻死了。便卷着席子埋在这儿,这厚雪之下,却又不知有多少人同眠呢。
                              周大娃子跪在这小石碑边,叩首三拜。便也起了身来。想来今日,那些小娃也便看不见自己的周老大了,只怕是得挨饿一日。
                              周大娃子漫无目的得走着,看着手中烂钱,像他这般的流浪的小儿。只得卖了身去,给人家做奴做伴,便是好命了,他又走到昨日那处,那虎仙儿,想是不肯吃自己的馒头,便也就没什么保佑了罢……呵…
                              思绪当头,一粒小石头掉在了周大的脚边,寻着一看,便是从那围墙里扔出来的。
                              周大娃子便是想再爬上树,只是这行人流转,本想再思虑半分,却也没有人在意这熬不过冬日的男孩儿。
                              仿佛被这虎仙吸引一般,他便再上了树,趁着那些守卫早膳之际,再一次来到这虎仙儿的面前。
                              “你…难过。”蒙克轻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周大不解,将丢出来的小石头递过去,“风儿,告诉我…风里,有你的味道。”蒙克的声音依旧那般的悦耳,却是再怎么悦耳的声音,也解不了哀愁。
                              “……不管你的事,今儿个没有馒头。”周大垂着目光,“冷…好冷…手。”蒙克的手再一次从黑帘中递出来,周大如今全然没有哄他的心情,转念一想…
                              他也只是个关在笼中的,可怜人罢了。
                              周大双手伸过去想为蒙克搓手,却被蒙克的手握住了,拉到了那囚笼中,接着一股暖意从手上传来,从指尖,再到心上,是往前不曾有过的温暖。
                              “干……干什么,你不说,你冷么,真是…”周大缩回了手嘀咕着。
                              “最后的牛肉…从草原来,给你。吃饱了,不难过。”这蹩脚的中原话,蒙克说着,一定很困难吧,接着,从囚笼中递来一块肉干,还是什么。周大从未见过,只是这芳香,近乎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已经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他抢过了这块牛肉,发疯似的啃起来。本是强忍下的泪水,此刻却再也止不住,可也就仅仅只是流泪,没有丝毫的哽咽声。他不明白,娘亲为何这般对自己,不明白昨夜娘说的话,到最后,他也没让娘亲认他。
                              他吃完后,才发现,那黑帘打开了一片,借着光亮,可以看到那穿着白色狼毛袄的男孩儿望着自己笑,那好似天神的面目,比昨日看的更加真切。只是笼中还有许多黄纸血字的咒文。
                              还有那拷在他脚踝上的铁锁。
                              这虎仙儿的模样,只让周大看呆了去,蒙克微微动了动身子,身上的首饰金银便叮当作响,从未见过这般多的饰物,这是外族人的习俗么……
                              呆愣之中,蒙克伸出的手,为周大擦了擦眼泪,也将周大带回了此刻。
                              “你…你长得不像个人似的。”周大红着鼻子别过脸,蒙克歪了歪头,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温和得笑,这些金银挂饰,只需随意一件……便可以给家妹买药。
                              “你别以为你有钱,我告诉你,我……我…”周大憋了半天的红脸,才从破兜里摸出那枚烂铜钱。
                              引得蒙克瞪着那双兽瞳看得出神,好似一只猫儿盯着一个新奇的玩物。
                              “我拿此物,与你……”周大一时也不知哪个最值银两,便随意指了蒙克项上的一枚狼牙浮光之玉。
                              “我拿此物,与你交换。”周大说道,脸涨得通红。
                              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等无耻之言。
                              “…”蒙克拿起胸前牙玉,望着周大。
                              “在草原,交换信物,我便……娶你……这是我部族的信物。”蒙克将这浮光之玉取下,缓缓给周大戴上,伸出手,等待着周大将铜钱放在手中。
                              周大摸着这块牙玉,只戴上那一刻,顿时便觉暖意袭身,从未有过的,微妙的感觉,只怕是世间少见的宝物,他缓缓得把铜钱放在蒙克手心,全然没有理会蒙克所言。
                              “如此,你我便是交换了信物之人。往后……我便来娶你,回草原。”蒙克再一次笑起,周大只觉这外族人蠢得可笑,便是满口答应着。
                              “哈哈,是么!?那可说好了,我就等着你,往后来娶我。”蒙克目光微微闪烁,似是有了光亮,他点了点头,满心欢喜的笑起。
                              仿佛此刻,便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风儿说……你要出发了。”蒙克的话音到此,便再没有传来。
                              周大此刻却只想着的,拿这玉去换一两银子…可以去买药……买药给幼妹吃,就熬过去了。
                              熬过去了,就能过个好年……
                              顺着路就要去当铺,却见前方人群堆杂喧闹,不知是什么事儿。走的近些,听得声音也就真切些。
                              “下流的胚子,雁大人的东西都敢偷摸了!瞧老子不把你打死!还不拿出来!拿出来!”走近看了,这不昨日那小儿么,被一商铺老板揪着了头发,用着腕大的棒子,只打的头破血流。
                              几岁大的小儿,这般都不见得哭,抬眉见着了周大娃子,哇得便嗷叫出来。
                              “周老大,救我!救我……”周大细眼看去,在一旁的马车,看一眼便知是那不可招惹的官家人。
                              管家的人并未露面,只是老板扯出来那丝绒棉絮,丢在地上,揪着那小儿不放。只叫的撕心裂肺般的惨痛。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2-07-03 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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