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范阳卢氏虽为板上钉钉的表亲，但头一回过早地认识卢鸢的兄弟姊妹，则是因为她有写书的爱好——准确地说，只有兄弟会出现在她的诚意之作中，姊妹则多是诸位妹妹的伴读，平日打了照面、照常招呼，合理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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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卢家一众兄弟中，最为熟知的则是卢颁和卢榆——一位已成了小九的驸马，我自然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另一位则是今日的寿星。没甚么牵扯，反倒让人更宽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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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宾客四散，我与卢鸢凑在一处，用些清茶解酒。】可说呢，昨儿你忙活到太晚 ，我都没挨到夜读的时辰。【有些可惜，但现在也不晚。】快同我说说，这“贺文”写的怎么样了？

【 小卢鸢并不擅长饮酒，只因曾在某一年的元宵节……多饮了两杯，面前又是大哥与二哥交织的面容，一时头晕目眩，不知是现实还是文字跃然而起的虚幻。我失了态——以至于过后的两三个月，与大哥二哥打照面都是低着头，若是能避都会绕的更远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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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的记忆不算美好，所以在后面的每一回需要饮酒的时候，皆是浅尝辄止。此时与殿下相携而坐，捧起面前的茶盏，小小的打了哈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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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昨天写了一整夜，倒、还是未曾写完……【 许久不曾饮酒，只浅浅两杯，足以让我晕眩。话音有些颤，说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听起来不大连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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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现在！【 猛然增大的声音，依稀回到了那一年的元宵节。 】就是、夜读的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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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紧紧环绕着肩颈，却留下些微痒意……是红色、耀眼的流苏缠绕在手腕，目光流连处，赤条的躯体逐渐泛起红晕，是羞、是恼。直到瞧见脚腕处，流苏悬挂着银铃，银白掺在红色的流苏中，和泛红的身体相照应。”“哥哥……”“不再是生涩的吻，他逐渐学会迎合，迷蒙的双眼看向身前的人，他亦只想把他一同拉入“无边极乐”。银铃随着身体而颤动，窗外的风声沙沙作响，屋内的喘息与铃声交融。” “一声、两声……仿佛有粘腻的水声随着喘息而流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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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小卢鸢的声音也逐渐变得轻，好像失态之后的逐渐清醒，面前是公主——不再是可怕的大哥与二哥，着实让人安心。 】

一整夜？看来你是文思泉涌，难怪今日敷了粉。【卢二娘天生丽质，不必用那些脂粉螺黛，就是一张姣好面容。可熬夜过后眼下的乌青与满脸的憔悴，总要遮掩一二。否则不说面子上是否过得去，卢家人的“嘘寒问暖”也要让她招架不住的——我见识过卢央表妹的好本事，不由感叹，卢鸢这些年能深藏不露，实也大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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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不假，然而过往的每回夜读，从凤阳阁、到公主府，都是我与卢鸢二人的悄悄话，大多时候屏退随从，可谓不足为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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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则是宾朋满座的宴席，寿星却成了话本的主人公，这……这还真别有一番意趣在。】是——只要咱们想，什么时候不是好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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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入神处，耳畔真传来一阵铃声，教素来沉静的卫国也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原是屋檐一角的风铃。】好险，我差点儿以为你二哥真来了。

：嗯……这几夜都、都未曾睡好，不、不敷粉遮掩一下，怕，会有人觉得，我在公主府……做、做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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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未曾听过的调侃，从前在家中也是如此，若是前一夜熬了整夜，第二天保准眼下虚青。家中姊妹众多，总有人调侃几句，这也让小卢鸢多添了几分心思，每每眼下出了虚青、面色有些苍白，都会想办法遮掩几分。总好过别人问起时，磕磕巴巴解释半天，还解释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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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铃声渐渐停下……屋内静悄悄的。可随着不安的轻颤，埋在锦被间的银铃又发出闷闷的响声——被迫转过身，二人呈相视姿态，温润的眸此刻轻轻弯着，仿佛要把对方刻在心中。这是他们少有的温情，免不了多添一个湿濡的吻。”“方才叫我哥哥……当着许多人的面，你猜我在想什么？”“……”“是问后的沉默，可又不免落下一笑。”“你果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不会说出口……啊，果真如此。”“询问之人的声音都带笑，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把吻落在眼睛、鼻尖、唇畔，直到下颌处重重咬下，头再抬起时，果然看到一丝痕迹，在白润的肌肤上的一抹红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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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廊下的铃声，让我与公主同时看了过去，只瞧她一个激灵，让小卢鸢落下一笑。 】不止、不止是风铃，还有……灯笼上的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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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哥……此时肯定不会来！【 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真的从哪儿讨来了具体消息似的。实则只是醉醺醺的小卢鸢，无边放大了心中的另一面。 】

【虽然不知卢鸢的判断从何得出，其人脑袋轻点的模样，看着也是不大清醒，但左右着我不在意这些，真要来也无妨，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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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瞧着卢杉、林远岫那几个金吾卫的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平日身为同僚，一道值夜巡防，如今卢府摆宴，又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也是，寿星忙着接受众人道贺，确实不像会来此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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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鸢的笔触很是细腻，分明不是复杂的文字，描述也未必多详尽，仅寥寥几笔，勾勒出极为生动的动作的情态，李妙因听得多了，面色仍是寻常。可话本中人道出的话，却让我费解。】想的什么——什么呀？【云里雾里的，不如索性问个明白。】

【 “脚腕上的流苏很长，屈膝时便摸索到一角，用力扯下，又翻身而起——一览无余的情态在眼中，手中握着的银铃此刻也是哑了声的。微微俯身，流苏缠绕在他颈间，银铃悬挂垂下，几乎是呼吸间的震颤，都会发出响动。”“人前哥哥好，人后呢？弟弟，人后应该说什么？”“……”“他只觉难以启齿，却在其不断地发问、紧逼之下，道出了那三个字。”“哥哥……好哥哥……”“胸膛紧贴其后背，吻向耳后，一只臂膀穿过其腕肘下，掌心贴在其喉间，指尖微微用力，迫使他仰起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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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想什么！【 小卢鸢不免面上浮了红晕，却也吞吞吐吐的回答。 】也……也就是床、床榻间的情话！哥哥好……与、与好哥哥，在此时，可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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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乖啊——比从前乖多了。”“掌心微微耸动，仰头的模样也情态尽显，脖颈间的银铃，此时如何听仿佛都和方才悬在脚腕时不同。离得近、贴的紧，触之可及，却又被禁锢着，半点也动弹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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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哦对对，这是为了生辰写的。【 到底是要进入主题，翻了一页后，倒真是没什么别的东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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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你生辰……外面来往许多人，此时你我都不在，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什么？怀疑我们为何一前一后的离开，为何离开后再也没出现了？”“哥哥……哥哥的话怎么这么多？是不是……不…行…”“细碎的吻落下，却在依稀听见不行二字变得风雨欲来。方才还放在颈间的掌心此时遮在唇面，可掌心的湿濡也让他一时忘了动作。”“轻轻的舔舐，像幼犬一般……主动的亲吻都能使他心尖震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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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哥，变了……对不对？

【若说少年时，兴许能凭借早慧，先一步领会书中的内涵，如今卢鸢的灵感与笔力长进得太快，一日千里，我已有望尘莫及之势了。譬如这甚么……人前哥哥好，人后好哥哥，在她道明其中玄机前，竟难以立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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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仍在往后翻，檐下的风铃也仍在飘飘荡荡。】这份生辰大礼，除了你大哥和二哥，别人应当都会很喜欢。【卢二郎过生辰，成了别人的狂欢，若他知情，也不知会作何想——不必假设，这定然不会传入他耳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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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今日确实还没怎么见过他，卢少卿也许久未露面了，只让你和卢央、卢杉几个年纪小的帮衬招待，实在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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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起别人的家事，卫国毫不收敛避讳，却在思索最后一问时哑了火。】情与欲……真是奇怪的东西。【半眯了眼，李妙因向来如此，惯用锐利刺目的锋芒来掩饰自己的迷惘，仿佛是在审判什么似的。】所以是因情生欲，还是因欲生情？

：说……说不准，二哥哥也会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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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不苟言笑，又规矩繁多的大哥而言，二哥哥显然是能接受许多“新鲜”事物的。前提是他并不能知晓文中所说为谁，不然……难免的我与他只能留下一个，那当真也让人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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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哥哥也不住在府上……大哥倒是……噢，看起来也“居无定所”的。【 一瞬间，迷蒙的脑袋也抑制不住的星星眼。 】他们，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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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旁人我是不知的……可文中的他们，在、在我心中，情之一字，一直是因，尔后才有其它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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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怪……我竟在此时怀疑真假虚幻。”“一声轻笑，反而只是低头看着那一双略带疑问的双眼，没有亲吻，只是这么看着。”“时间仿佛停滞了……他们的对视如此绵长，从前仿佛隔着一层雾、又像笼盖着一层薄纱，真相之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可现在好像清明了，原来情意真的可以透过双眼直直的映射在心间。”“是真的。”“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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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吻从不是必要的，可此时感受到的爱远比亲吻、缠绵更让人灵魂震颤。”“只在此刻也足矣，他们同时想。” 】

【也还真不能果决地排除这种情形，毕竟范阳卢氏是很特立独行的一大家子，家里个个都是……人才。】那你家人岂不是也要说你居无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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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府冷清，其实我本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相伴府中，只是卢鸢写的书实在有意思，每日从公文中脱身后，能短暂地享有片刻离经叛道的放纵，再顺带感悟一二人性的真谛，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事。】能不配吗——天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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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二娘子的书，要比卢颁尚主早上不知多少年，因而即便知道这些不过是小卢娘子的精心“杜撰”，在看到那位据说是新贵的卢少卿时，还是有点儿不忍直视，更不想将他与小九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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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不爱看纯爱，但不知是卢鸢的笔力大涨，还是这穿插的篇幅恰到好处，总之也惹我饶有兴致品味、追问。】情字为因，可情又自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