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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译了拿破仑皇帝年轻时所著的大作:《致马泰奥·布塔福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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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1794年的公开信,是拿破仑与科西嘉独立领袖保利决裂后的宣言。他用解剖刀般的笔触揭露布塔福科出卖科西嘉的行径,却也在痛斥中投射出自身对故土的矛盾情感;
翻译拿破仑早期文献如同修复多棱镜:既要呈现炮兵军官的战术推演、科西嘉游子的身份焦虑,也要捕捉帝国雏鹰振翅时的光影裂痕。在拿破仑加冕称帝的史诗叙事下,藏着青年军官在驿站烛光中疾书的孤独身影。
译者能力有限,定然有所疏漏,欢迎大家斧正。


IP属地:广东1楼2025-03-24 00:40回复
    致国民议会科西嘉代表马泰奥·布塔福科的信
    先生:
    从博尼法乔(Bonifacio)到科西嘉角(cap Corse),从阿雅克肖(Ajaccio)到巴斯蒂亚(Bastia),处处可闻对您的咒骂声。您的朋友们躲藏避嫌,您的亲属与您断绝关系,甚至连那些通常不受舆论影响的智者,也被这全民的愤怒所裹挟。
    您究竟做了什么?是何等罪行,竟能招致如此普遍的愤慨与彻底的孤立?先生,这正是我愿与您共同厘清之事。
    您的政治生涯早已人尽皆知,血迹斑斑的劣迹铭刻在历史中。然而,仍有些细节尚不为人知——若我的叙述存在偏差,还望您以雅量指正,并期待您的澄清。
    您曾为法国效力,归乡时目睹暴君倒台、民族政府初立。科西嘉人胸怀崇高理想,日复一日为祖国繁荣竞相奉献。而您却未被这举国热忱感染——恰恰相反,当最偏远的山民都在高呼"祖国、资油、独立、宪法"时,您只报以轻蔑冷笑。您早通过深思参透,这些虚妄情怀唯有以共同利益为代价方能维系。您坚信:农民若想免于饥饿、养家糊口,就该敬畏权威,埋头种地而非妄充英雄。至于那些因地位财富执掌权柄者,又岂会为虚幻理想长久牺牲安逸与体面?更遑论屈尊与鞋匠周旋以效仿布鲁图斯(Brutus,刺杀凯撒的古罗马共和派领袖)。
    然而,为了俘获帕斯夸·保利(Pasquale Paoli,科西嘉独立领袖)的信任,您不得不戴上虚伪面具。保利是当时科西嘉政治的核心人物,我们不能否认其才华横溢,甚至某种天赋异禀:他短时间内就使科西嘉岛上的事务井然有序:他创立大学,首次让科学之光照亮科西嘉群山,让我们的山地人民第一次接触到启蒙时代的科学知识;他修建了铸造厂、火药工坊与防御工事,增强科西嘉的防御能力;开辟港口提振商贸、精进农业;组建海军保卫海疆、震慑敌人。这些仅仅是他未来可能成就的序幕;和平、团结和资油原本可以预示科西嘉民族的繁荣,若不是他所建立的政府结构存在根本性的缺陷——一个组织混乱、根基谬误的政权,其最终命运只会是毁灭与崩溃。
    保利先生曾梦想成为当代梭伦(古希腊立法者),却拙劣地模仿了这位先贤的政体设计。他将权力尽付民众及其代表,致使政坛生存皆系于谄媚民粹。何等谬误!竟令那些凭家世、教养与财富本应治人者,反屈从于粗鄙佣夫。如此昭然若揭的理性失序,终将使政体历经百般磨难后土崩瓦解。
    而您则得偿所愿。保利先生终日被狂热的信徒与激进分子环绕,竟以为世人除却资油与独立的狂热外再无他求。他发现您对法国事务略知一二,便不屑深究您的道德准则,径自任命您为特使,赴凡尔赛宫谈判科西嘉在法王调解下的归附事宜(1764-1768年法国干涉科西嘉问题)。
    舒瓦瑟尔公爵(M. de Choiseul)与您会面时,即刻洞穿了您的本质——有些类型的灵魂,总能被同类一眼看穿。很快,您便彻底褪去了资油人民代表的伪装,蜕变为专制暴君的走狗,将科西嘉内阁的计划与机密尽数出卖。
    这般行径在此地被视为卑劣至极,于我眼中却再自然不过——世间万事,终需基于共识与冷峻的理性权衡。正如道学家审判风流女子反遭戏谑嘲弄,恰是您的命运写照。恪守原则者视您为恶徒,但您本唾弃原则;庸众常被伪善煽动家蛊惑,而您亦蔑视所谓美德。唯有依循您自身的准则审判您,如同依律审判罪犯——但凡深谙世故者,皆觉您的作为不过寻常。由此观之,这印证了我们先前论断:万事须先达成共识,再冷静权衡利弊。
    您甚至无需多作辩解,因您从未奢求成为卡图(Caton,古罗马共和派领袖)或卡蒂纳(Nicolas Catinat,路易十四时期元帅,以清廉著称)般的道德典范,只求跻身某类群体——那里奉行"有钱不享是蠢货",因金钱可购尽感官欢愉,而感官享乐即人生终极意义。至于舒瓦瑟尔公爵,他向来出手阔绰,您岂能抗拒?更何况您那荒谬的故国竟按它可笑的惯例,仅以"效忠之荣光"酬谢您的"功绩"。
    《贡比涅条约》(Traité deCompiègne)墨迹未干,肖弗兰先生(M. deChauvelin)便率领二十四个法国营登陆科西嘉。急于速战速决的肖瓦瑟尔先生(M. de Choiseul)虽在密谈中难掩隐忧,却正中您下怀——您献策携百万金元前去收买人心。您夸下海口,说会像腓力王用骡队运金币攻城那样“兵不血刃征服科西嘉”。说干就干,您渡海归来,摘下伪装,揣着委任状和钱袋,开始游说那些看似最易动摇之人。
    科西嘉内阁未曾料想竟有子民将私利凌驾于祖国之上,故委您重任;而您也料不到世上有人不爱钱财,于是干脆把自己也标价出售,妄图买通所有人。好个深谙世故的"道德家"!您将每份狂热明码标价,在黄金砝码之下,人性高低不过毫厘之辨。
    可您终究失算了:那些意志薄弱之人一度被您的金钱与承诺所动摇,但即便最软弱者想到自己竟要亲手撕裂祖国的胸膛时,也被这可怕念头吓退。他们仿佛看见父兄挚友的亡魂从墓中爬出,这些为守护故土战死的人正指着他们痛斥:“叛徒!”正是这种您眼中的"迂腐愚忠"拦了您的路,您哀叹竟需与孩童般天真的民族周旋。
    但是,先生啊,这种对崇高信仰的执着,并非普通大众所能承受的。因此,他们往往终其一生只能在贫困与困苦中度过。而识时务者稍逢机遇便能飞黄腾达——这便是您奉行的人生信条吧。
    当您向法国主子汇报承诺受阻时,竟提议调来科西嘉皇家团"开导"农民——您指望这些职业军人能破除乡民们"天真"的爱国情怀,让他们习惯你们那套令人作呕的统治。可您又失算了!罗西(Rossi)、马伦戈(Marengo)那几个"疯子",硬是把这支军团鼓动得群情激愤,军官们甚至联署血书,发誓"宁可撕毁委任状,也绝不背弃同胞与誓言"!
    孤立无援的您倒镇定,带着亲信和法国分队突袭韦斯科瓦托,却被"恶煞"克莱门特·保利打得落花流水,只能带着残兵败将逃回巴斯蒂亚。这场闹剧让您丢尽脸面:老巢被烧成白地,同伙宅邸也遭焚毁。可躲进要塞后,您还嘲讽起义军白费力气!
    有人指控您妄图策动科西嘉皇家团戕害同胞,又借韦斯科瓦托败绩诋毁您的胆识。这些罪名着实荒谬:前者本就是您计划的关键步骤——既然我们已论证您的行为合乎理性逻辑,这条指控自然不攻自破;至于后者,那次行动本就不是正经打仗,您亲临前线只为给动摇的敌方阵营"示范"何为识时务,谈何怯懦?更何况,谁配要求您押上两年苦心经营的成果,像个大头兵般白白送命?
    但看着自家宅子和同伙的房屋被大火吞噬,您总该动点恻隐之心吧?......上帝!迂腐之辈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自作多情的毛病?您放任祖宅烧成白地,不过是想逼舒瑟瓦尔掏腰包。果不其然,赔偿金比实际损失多出好几倍。当然有人批评您独吞九成,只给那些被您忽悠的可怜虫留点仨瓜俩枣——想要辩白也简单:横竖这些穷鬼既没本事讨说法,又搞不清自己吃了多大亏。他们不敢抱怨更不敢造反,早被同胞当叛徒唾弃,就算想回头投诚,谁信他们真心?所以您把几千埃居全揣到了自己兜里,这叫天经地义。到嘴的肥肉还能吐出去?那才是蠢到家了!
    法军虽坐拥金山银饷、精良火器、严整方阵、骁骑劲旅,却在彭塔(Penta)、维斯科瓦托(Vescovato)、洛雷托(Loretto)、圣尼古劳(San-Nicolao)、博尔戈(Borgo)、巴尔巴乔(Barbaggio)、奥莱塔(Oletta)等地接连受挫,最终龟缩据点士气尽丧。而当他们借冬雪喘息之际,您却迎来最忙碌的时节——虽未能撼动深植民心的抵抗意志,到底用尽手段笼络了几位酋长,将效忠法兰西的"正道"艰难灌入他们脑中。待到次年开春,法国增派由沃侯爵(M. de Vaux)率领的三十个营队,科西嘉终被套上枷锁,保利与死忠们只得饮恨流亡。
    爱国志士或为独立血染疆场,或远遁他乡逃离这片沦为暴政巢穴的诅咒之地。更多人本不必赴死亦无需流亡,却仍成俎上鱼肉,沦为迫害对象。那些铁骨铮铮的灵魂啊,岂容法兰西帝国践踏?唯有赶尽杀绝,帝国根基方能稳固。哎呀!此毒计执行得何等彻底!有人殒命于罗织之罪,有人因信错"袍泽之谊"而在断头台上用强忍的泪水赎那莫须有的罪;更多人被纳尔博恩-弗里泽拉(Narbonne-Fridzelar)囚禁在土伦的塔楼中;在镣铐叮当中咽下掺毒饭食,于卑劣酷刑中残喘苟活,眼睁睁看着死神缓步逼近……上帝,您见证了他们的清白,为何不为他们复仇!
    当科西嘉哀鸿遍野之际,您却忙着收割"苦心经营"的果实——勋衔、官位、年金如潮涌至。若非杜巴里夫人扳倒舒瓦瑟尔公爵这棵大树,让您失了靠山,这富贵荣华本该来得更急。可您哪会气馁?转头就攀附各部衙门,深知殷勤逢迎才是新主子的痒处。官僚们被捧得舒坦——毕竟您的"功绩"如此昭彰!您不满足于比古利亚湖的领地,更欲强占数座村镇田产。有人问为何连穷乡僻壤都要刮层皮?我倒要反问:对待一个您明知恨您入骨的民族,何须留情?
    您最得意的宏伟蓝图,竟是欲将全岛割裂分封十大男爵!何等讽刺!助祖国戴上镣铐犹嫌不足,竟欲复辟荒谬的封建制度!但我赞赏您对科西嘉的极致伤害:既处战争状态,自当奉行丛林法则:损人利己,天经地义!
    但让我们暂且搁置这些惨状,且将目光投向当下正题,结束这封因冗长可怖必定令您生厌的信札。


    IP属地:广东2楼2025-03-24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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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西的局势正酝酿着惊天巨变。您唯恐科西嘉受其波及。当年令您嗤之以鼻的战争狂热,竟又在这淳朴民族的血脉中复苏。您深知其后果:若家国大义主导民意,您将从"明理之士"沦为彻头彻尾的叛徒。更要命的是,若同胞的热血再度沸腾,若民族政府应运而生,您将何去何从?良知此时开始啃噬您的灵魂:惶恐不安中您哪肯坐以待毙?决意孤注一掷,倒也不忘端着"智者"架子。为拉拢靠山,您把算盘打到姻亲上,哄得某位老实人信了您那张嘴,把亲妹妹许给您侄子。谁知您早把侄子的家产吞个精光去填自家金库,害得他如今只能携满门老幼在困顿中挣扎!
      待家事料理妥当,您举目四望故土:但见遍地蒸腾着殉道者的鲜血,累累尸骸堆积如山,空气中唯余复仇的呐喊在回荡。可您眼中只见暴虐的军官、跋扈的法官与贪婪的税吏横行无忌,科西嘉人在三重枷锁下佝偻着脊梁,既不敢追忆往昔荣光,更不敢设想未来可能。您暗自窃喜道:"局势大好,只需维持现状",旋即与丘八、讼棍、税吏缔结同盟。您处心积虑要推举傀儡议员——毕竟您心知肚明,您这般民族公敌,岂敢妄想当选民之喉舌?
      直至荒唐的选举令颁布:贵族代表竟由区区二十二人的小圈子推选,十二票即可拍板定案。您那帮高等议会的同伙们倾巢而出:威逼恐吓、空头许诺、谄媚讨好、金银开道,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总算把您捧上位。可到了市镇选举,您的人马却吃了瘪:大法官惨遭淘汰,反倒是两位热血志士高票当选:一位是爱国世家的忠烈之后,父兄叔伯皆是铁杆爱国派;另一位亲历过锡永维尔与纳博纳的腥风血雨,满脑子都是亲睹的暴行,深恨自己无力回天。这两人承载着民族的期望,恰是民心所向。您那暗箱操作激起的民怨沸腾,反倒成了对您权谋手段的最佳褒奖!
      您一到凡尔赛王宫就摇身一变,俨然保皇急先锋;可到了巴黎却又对镜操演锥心之痛——这帮人想在愅掵废墟上搭起的政府,分明是科西嘉人浸泡血海推翻的暴政翻版!
      恶人的阴谋终告失败,这部令欧洲称羡的新宪法,已成为所有有思想者的精神圭臬。您唯一的退路就是谎称这部宪法不合岛情,尽管它正是我们科西嘉人用鲜血夺回的良政。旧朝余孽自然与您朋比为奸,以私利为燃料为您效命。他们编撰伪证鼓吹现行暴政之'优越',污蔑任何变革皆悖逆'民意'。值此之际,阿雅克肖城嗅到阴谋气息,昂首组建国民卫队,成立愅掵委员会。这场意外让您惊惶——反抗火种已呈燎原之势。您挟科西嘉事务之权柄胁迫内阁,力促派遣岳父加福里(M. Gaffory)率军镇压——这位纳博讷(M. de Narbonne)的拙劣模仿者竟欲以武力维持暴政,全然忘却其父正是以智谋摧毁暴政的英杰。加福里庸才毕露:他唯一的本事就是树敌。四面楚歌之际,您抬眼窥见纳博讷!这个曾以空前暴行蹂躏岛屿的刽子手,正借短暂得势之机策划建立独裁。您与之沆瀣一气:调遣五千精兵,扩编省属军团,急发委任状。如今,手无寸铁的科西嘉被彻底抛弃,再次落入屠夫掌中。
      啊,不幸的同胞!你们险些沦为阴谋的祭品。待察觉时,绞索早已紧勒咽喉。赤手空拳的科西嘉,何以抗衡万人大军?你们本将亲手签署屈辱契约,任由希望湮灭,在永无休止的苦难中沉沦。资油的法兰西会投以冷眼,痛心的意大利会燃起怒火,而惊愕的欧罗巴,必从她的史册中剜去所有曾为科西嘉美德加冕的篇章——这空前绝后的屈辱,实为文明之耻!
      幸而!你们的平民代表识破诡计,在绞架阴影触及脖颈前发出预警。在拉法耶特——这位资油的永恒挚友的启迪下,一心为民的贤明君主挫败奸臣毒计。阿雅克肖的请愿书字字泣血,以雷霆之笔控诉暴政将我们推入的深渊;昏睡经年的巴斯蒂亚猛然惊醒,擎起那柄曾令地中海震颤的传世利剑;阿雷纳自巴黎星夜驰援巴拉涅,怀破釜沉舟之志,左手高擎国民公会法令,右手紧握愅掵长矛,其凛凛威仪令人民公敌肝胆俱裂;更有卡普拉拉的征服者阿基尔·穆拉蒂——这位曾将恐惧播撒至热那亚城墙下的战神,若时运相济,必成蒂雷纳般名将再世——唤醒昔日战友:"祖国危殆,无需权谋诡计,唯需铁与火!"
      风暴席卷全岛,加福里跌回阴谋诡计曾不合时宜抬举他的深渊,唯余科尔特要塞高墙内一具颤抖的躯壳;纳博讷自里昂仓皇遁入罗马,妄将耻辱与毒谋葬入教廷墓穴。不出数日,科西嘉终入法兰西版图,保利重获征召。转瞬之间,天地翻覆,机遇降临——那曾是你们不敢奢望的曙光。
      先生,请您谅解:我本执笔欲为您开脱,可这颗心却已怒涛翻涌,对您那套浸透背叛与暴虐的体系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抗拒。啊!同是这片热土孕育的赤子,您竟从未对她生发一丝情愫?当您面对故乡的嶙峋礁石、苍翠松林、石砌老屋,这些浸透您童年欢笑的山水时,心中当真毫无波澜?
      这片土地将您托于臂弯,以累累果实哺育成长;当您心智初开,她将希望寄予您身,以信任相托,殷切嘱托:"吾儿,且看这因世道不公而深陷泥淖的母亲:我正积聚力量,誓将重振荣光;然威胁未消——速往凡尔赛,启迪圣主,消弭猜忌,为我求取友谊!"
      可叹!些许黄金便令您背弃重托;转瞬之间,您竟手持弑亲利刃刺向母亲胸膛。啊!先生,我无意咒您厄运,但请警惕——复仇的悔恨终将降临!遭同胞唾弃的您,终将被法兰西识破真容。不义之财与叛卖所得的年金,必遭褫夺。当您蜷缩在罪恶深渊的孤寂中,垂老于贫困潦倒的暮年,漫长余生唯余良知鞭笞。父亲将以您为戒训导幼子,师长将以您为鉴教诲生徒:"年轻人,当永怀对故土、美德、信仰与人道的敬畏!"
      至于您——那被出卖了青春、优雅与纯真的女子,您圣洁的心竟仍在罪人之手搏动?可敬而命运多舛的夫人啊!当自然催生爱意,当抛却尘世虚妄、纯粹欢愉接踵而至,当灵魂因炽热情感升华、唯愿予人幸福的时刻——您却将心紧贴那个从未收敛其冷酷本色的自私者!六十载人生中,他只知谋算私利、放纵毁灭本能、沉溺卑劣贪欲与感官之欢!浮华的名号终将溃散,奢华的雕梁画栋必将倾颓,世人的唾弃将如洪流倾泻。您可会向罪魁祸首寻求慰藉?可会在他眼中寻找与您共鸣的泪光?当您虚软的手抚上他胸膛,可会追索与自己同频的心跳?唉!若您窥见他落泪,那必是悔恨之泪;若他胸膛起伏,那必是恶人临终憎恶天地的抽搐!
      拉梅特!罗伯斯庇尔!佩蒂昂!沃尔内!米拉波!巴纳夫!巴伊!拉法耶特!看看这胆敢与你们并坐的狂徒!浑身淋漓着同胞鲜血,背负着罄竹难书的罪行,却自信披着将军绶带——那不过是暴行的遮羞布!这个出卖民族的叛徒竟敢妄称国民代表,而你们竟听之任之!他竟敢抬眼窥视、竖耳窃听你们的演说,而你们竟纵容至此!若所谓民意,他不过收买得动区区十二贵族傀儡;若真是民意所向,阿雅克肖、巴斯蒂亚诸城的民众早该焚烧其画像示众——正如他们欲对其人施以的极刑!
      而那些因一时谬误、或为眼前私利反对变革之人——你们岂能容忍一个叛徒?一个道貌岸然却龌龊贪婪的伪君子?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待其累累罪行昭然若揭之日,尔等必将率先以愅掵之名将这人民公敌驱逐!
      谨此
      拿破仑·波拿巴
      书于米莱利庄园书斋
      共和历二年雨月23日(1794年1月23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附:阿雅克肖爱国者协会主席函
      先生:
      本协会拜读阁下揭露无耻之徒布塔福科[2]阴谋之檄文,其精妙笔力与凛然正气令我等震撼,现决议刊印此文。兹附会议纪要副本,恳请允准。此信关乎公益大义,望勿推辞。
      此致
      马塞里亚
      爱国者协会主席
      共和历二年雨月(1794年1月)
      [注释1] ↑克莱芒·保利(帕斯夸莱·保利将军之兄),骁勇战士、卓越公民、真正哲人。临战之初不轻动干戈,以统帅之冷静发号施令;然目睹同袍倒下,必怒执兵刃高呼:"不义之徒!安敢践踏自然法之藩篱?何故与祖国为敌?"生活简朴,深居简出,唯危难时献策,其言鲜有失算。
      [注释2] ↑爱国者协会郑重宣告:
      鉴于该前贵族代表在国民议会公然行罪恶无耻之举,持续出版诽谤书籍诋毁祖国,自即日起,只以"无耻之徒布塔福科"称之。
      (节选自《爱国者协会会议记录》)


      IP属地:广东3楼2025-03-24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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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尽力按照法语原文原意进行翻译,因百度贴吧总是吞回复一直不能成功上传法语原文版本。我明天早上再试试看。


        IP属地:广东4楼2025-03-24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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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解拿破仑战争的新人,各位吧友大佬有空看看吗?目前更新到土伦战役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3-25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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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吗?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3-2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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