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传承不息
"怎么?这就结束了?"
初代勇者拉格纳·布雷夫站在瓦砾堆前,俯视着被碎石掩埋的我。
那张脸...确实与我相似。
大约像是衰老十五岁的我?
想到三十岁后的自己会是这副德行,顿时恶寒陡生。
若是风度翩翩也罢,但这猥琐大叔样...
虽说我与他终归殊途,可面容相似已足够反胃。
"少瞧不起人啊,大叔!"
猛然破石而出,右直拳狠狠砸向初代面门。
他狞笑着用脸硬接这一击,仿佛轰在玄铁铸就的巨像上。
"轻飘飘的,给老子拿出真心来揍啊!"
"没开屏障?肉身硬抗?"
触感分明是血肉之躯。
这具躯体究竟何等构造?
此刻稍许明白"不死身"传说的由来。
"你小子用屏障?将魔力凝成数毫米薄膜覆盖体表,攻防一体的精妙魔术。配合屏障内的自愈术式...太精细了,真是我血脉?"
初代如数家珍般拆解我的术式,满脸狐疑。
"初代大人,小少爷可是理论派而非直觉系"
"哇靠,这绝对抱错了吧?"
"但能将屏障开发到'绝对不死'境界的执念,确系您血脉无疑"
"那确实像老子后代"
"你们适可而止..."
诚然这是苦心钻研的保命术式,可研发过程的艰辛谁能体会?
"说到底,都怪你留下奇葩传统害我们受苦!"
正欲挥拳打断他与赛巴斯的闲聊,初代仿佛预判般偏头躲过。
随即抡起砂锅大的拳头:
"蠢货!父子干架该是你一拳我一脚互诉衷肠!轮到老子了——你这术式虽精巧却碍眼。会开发这种龟壳术的,定是怯懦专情又天真的雏儿!"
"噗啊!"
屏障再度被洞穿,重击直透脏腑。
撞在赛巴斯脚边时,恶魔管家笑吟吟点评:
"虽不中亦不远矣"
"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
无视悠闲的赛巴斯,我竭力解析攻击原理。
初代本就是我血脉中的记忆残影,能活动全赖我的魔力供给。
自己的魔力自然无法防御,痛觉才会如此真切。
"看似相似,实则不同呢"
初代仿佛读心般咧嘴一笑。
"老子虽寄居你体内,用的可不是你的魔力。这是质的差异"
"...质?"
"可称之为赤裸裸的勇者之力,简言之——魂力"
他望向虚无处继续道:
"有趣吧?从前我也以为生物都靠头脑记忆生存。直到成为这般存在..."
此世生灵皆与魔素深度交融。
所谓刻入DNA的记忆,在魔素生物身上尤为显著。
因其本质便是意志的具现。
"那家伙也在等吧...扯远了。继续干架?说到这份上,该明白怎么做了?"
"啊"
我大步走向初代。
双拳相向的刹那,时空仿佛凝滞。
"噗咳!臭小子!尤戴纳如今怎样?"
"呃!穷得叮当响!"
都怪你!领地至今被唤作"遗弃之地"!
瘴气也没能根除吧?
还是说借赛巴斯之手转移到了山脉?
依然是片生存炼狱。
"是吗...可他们还在坚持?"
"啊!都脚踏实地活着呢!"
"小子!吃过魔物吗?老子的胃百毒不侵,饿极了尽管吃!"
"前阵子还上餐桌呢!混账传统!"
"哈哈哈!难吃吧?"
"难吃得要死!"
拳拳到肉的互殴,恍如昔年与父兄厮打的时光。
但这魂与魂的碰撞,亦是交融的过程。
初代的力量正逐渐衰退。
"...老了啊"
"哈...哈...头回体验衰老呢,毕竟当年猝死了..."
"就不能老实传承吗..."
"不发泄完,丢脸的可是你!对吧赛巴斯?"
"为防万一,在下设置了生存本能触发机制。若直接传承,控制不住会性欲暴走"
"啥?"
"......"
原来"布雷夫野兽"的真面目在此。
彻底化作白发老者的初代喘息着抚上我的脸颊:
"最后问...有重要之人吗?"
"...领民都是"
"哈...好..."
看他安心的笑容,我补充道:
"还有心仪之人,想守护一生的存在"
"...那就好。啊,不是说性欲暴走的事..."
"...气氛全毁了"
"确实。初代大人,请读空气"
连赛巴斯都难得蹙眉。
"临终玩笑嘛...小子,不,拉格纳"
触及脸颊的手掌骤然发烫。
"不会强求你继承我的愿望。但重要之人,所爱之人——拼死也要守住"
"......"
"需要力量对吧?所以来此?那就全部——拿去吧!"
滚烫魔力自他掌心奔涌而入。
炽烈,苍白。
这是被龙族认可,超脱人理的伟力。
感受魔力的瞬间,我确信了"不死身"传说。
纵使身首异处,灰飞烟灭,这无穷魔力亦能重塑身躯。
"厉害...玩真的啊..."
待惊叹脱口,初代身影已然消散。
纵怀此等神力,若不肯握住求救之手,终究徒劳。
血脉记忆掠过心头,初代当年的苦楚,此刻竟感同身受。
"辛苦了,小少爷"
"寂寞吗,赛巴斯?"
"岂会。能目睹初代大人衰老之姿已足够"
"也是,你一直守在这里"
甘愿蛰伏血脉长河等待,唯有至善者能为。
毕竟他连流逝的岁月都精准计算过。
凝望初代消失之处,我轻声道:
"要守护的事物里也有你了,之后就交给我吧"
——谢啦。
心底似有回声荡漾。
"该回去了?"
"嗯,有人在等"
虽仍不知敌手真容,但已凝聚全部。
首先,粉碎这结界——
◆
"初代大人,尚能言语片刻?"
"哈?老子任务完成该消散了吧?"
"别这么说,您没察觉到吗?"
"啥?...噢,有奥尼克斯的魔力残留?那家伙嘴臭心善...还有这微弱的是...玛瑙?"
"布雷夫家能顶着污名存续至今,全赖玛瑙大人暗中庇护"
"怎么回事?"
"呵呵,这便是趣味所在。跨越世代,深邃的爱之物语仍在延续"
(译文说明:1.强化"血脉共鸣"意象 2.通过"砂锅大的拳头"等俗语增强喜剧效果 3."魂力"对应前文"质"的哲学探讨 4.保留"读空气"等日式表达 5.终章伏笔处理保留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