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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朵飞飞~】我听到她说(继续新兰文,继续转自新兰吧...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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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最近都没有出现呢....好冷清.....
不过还是把1L给她吧.....


1楼2012-07-12 17:38回复
    [3]
    母亲睡眠的时间越来越少,她经常在凌晨四点左右便醒来,踱着缓慢而迟钝的步子在房子里来回走动。每每我一脸倦意地将她带回卧室,为她盖上棉被强迫她继续睡下去时,她总会抚上握着被角的我的手,那是粗糙而温暖的触感。
    “抱歉,我又吵醒你了啦……可是我睡不着。”
    “好了好了,闭上眼没多会儿就着了,相信我。”
    我试图想通过什么药方来调理她的身体,但又怕她太瘦弱经不起药物强烈的作用。医生说这是衰老时身体机能下降的正常表现,唯有接受。我尝试硬拉着她到室外活动,她总说身体移动太不方便,我也就没多说什么。
    “看,兰。看啊。”她时常靠在窗子边发呆,突然会这样说一句,指着窗外快要沉落繁忙城市中的一轮太阳。世界被染得暗红,时间长轴的无限延长显得迟缓而凝重。
    兰。这是她给我起的名字,很奇怪。每次她用这名字唤我时,我总感觉她像是在叫自己。在我读国小二年级时,我终于鼓起勇气捧着学生手册来到母亲面前,翻开个人资料那一页,用小小的手指着两行同样的的“工藤兰”问道:“妈妈,为什么我们的名字一样?所有妈妈和女儿的名字都一样吗?”
    她牵起我的手。她那时的手纤长白净,细腻得一如她的心。
    “如果不随夫姓,妈妈的名字是毛利兰。”
    “随夫姓是什么?”
    “就是随你爸爸的姓。”
    “那我也是随夫姓吗?”
    “不,你是爸爸的女儿,工藤原本就是你的姓氏。”
    毛利兰在那一天里表现出了极其明显的心不在焉。她先是打翻了还没洗好的盘子,把我和她的漱口杯搞混,再后来是在番茄牛肉汤里加了红椒。那天夜晚她在房间里把自己关了好一阵子,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走出来。她红着眼关上了电视,为我穿好了格子裙,携着便当带我赶上了由札幌去往米花的列车。
    “妈妈,小兰做错什么了吗?”
    我至今仍能清晰地回想起那次旅程。而唯有长大后,我才能真正理解母亲看似坚不可摧的心承载着的,是一击即碎的脆弱。尚不懂事的我很不解,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引得她竟难过得哭出声音来。车厢里一些人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更令我困惑。我伸出暖暖的小手试探地摸到了她的脸颊。
    凉凉的。那是眼泪与心的温度。
    我们在第二天清晨到达了米花市。她紧紧携着我的手,熟稔地领着我搭上地铁公车。似乎是跋涉了许多时光,在近黄昏时刻停在了一块墓碑前。脚下有几束干枯了的百合,碑上的刻字很浅,而且被灰尘蒙住了,落日的余晖下难以辨认。
    “兰。”母亲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掌,声音还带着哭腔。“来,和外公外婆说句话。”
    夕阳那温热的光辉被我们轻柔地握在手心里,熔成脚下的橘红色阴影。我已经忘却我当时说了些什么,但仍然深刻地印在脑海里的,是寂静的墓园里我与母亲轻弱的呼吸声。我似乎意识到一件超越我当时接受能力的事情:我是毛利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单薄的支撑力量。除了彼此,我们都无依无靠。
    这是一个七岁孩子无法承受起的残酷现实。
    


    3楼2012-07-12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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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9 05:2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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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时间真的足够伟大吗?真的有足够的力量,将一段痛彻心扉的记忆酿成一场无梦的安眠吗?
      [5]
      远山和叶在我二十八岁那年举办的个人画展上找到了我。那是个将近六十岁的女子,眸子里的那抹疲惫极像我的母亲。当她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我面前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惊讶与失望。
      “又是找错人了吗,我……”
      女子抬起头将我细细打量。片刻后她开始显现出一种极其惊讶的神色,一下秒,她那双苍白的手用力握住了我的。我注意到,她激动得连眼角的细纹都在微微颤抖。
      “果真……果真……没想到她会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坏了,极力想要挣开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或许是过于震惊了,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么多年,我终于……”
      “我就知道……”
      “带我去见你妈妈,好吗?”
      那一刻,警戒心向来极强的我居然毫不犹豫地应允。可能是错觉,我透过远山和叶深邃苍老的眼眸,竟望见不为人知的迢迢岁月正不安地涌动,翻起或明净或沉暗的滚滚浓云。我像是被夺了魂一样,顺从地买了两张通往母亲所住病院的车票,领着她搭上了公车。
      “真像,你们的眼睛,真像。”对于与母亲的再会她有一些紧张,我能趁着转头时瞟到她紧握着手提包的泛白骨节。她时而望着路边眨眼即逝的风景,时而回头毫不避讳地观察我的眼睛,不断地对我重复着这句话。我想她年少时一定是个性格直爽的女子。
      “哪里像了?所有人都说我和她最不像的地方就是眼睛。”我对她感到些许不适,不耐地挥了挥手。
      因为我没有爸爸,很少有人会像她一样对我那么亲切。这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些属于少年的数个日夜,为那无奈又可憎的现实容忍了难以承受的讥讽嘲笑,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分,将满腔的委屈无声地藏在颤抖着的被子下。我自嘲地笑了笑,同时听见目的地的站名被报出来。由于没有事先告诉她母亲入院了,远山和叶在下车的那一刻神色突然由忧虑变成慌张。
      “她身体不好。”我解释道,尽管我清楚这都是废话。母亲的体质自我出生似乎就突然地变得很差。小时候她还会给我讲,她那时痛得恨不得立马死过去,然后父亲便握紧了她的手,着急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堆没用的话,起了一串稀奇古怪的名字……但后来她却不再提了。现在再次想起,我确实应该怀疑它的真实性。
      但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或许还能说明我曾经见过他。
      我们找到她的病房时,母亲早已入睡。在看到她憔悴苍白模样的那瞬,我听到远山和叶的惊呼。母亲在前几个星期生了一场大病,本就孱弱的身体状况现在更是不堪一击。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只能浅眠,呼吸声轻弱得我有时都会惧怕她是否会永远地睡去。
      远山和叶走到床头,脚步出奇地轻慢,眼眶泛红。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拨开母亲额前的几缕碎发,安静地凝视母亲的面容。我就靠在门边遥遥望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打算去了解她们曾经的过往。
      那一天,我的母亲居然少见地没有被吵醒。她在难得地熟睡,我们不敢主动去将她叫起。于是远山和叶决定改天再来探望,我也没什么异议。但送她上车时,她依旧有些不舍地紧紧攥着我的手指,然后说:“真像。……眼睛真像。”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时候她口中的“你们”,是指我和我的父亲。
      


      4楼2012-07-12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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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我想母亲一定是猜到什么了,所以在我每次克制着自己的哽咽时,都不再关切地询问是不是工作遇到了困难。她比以前更加安静,变得很没有安全感。半夜里会突然苏醒,然后在黑暗里惊慌地摸索着我的双手。我不适应她的寡言少语,就想方设法引她开口说话,最后才惶然地明白,她是没有发声的体力了。
        我从未那么惶恐过。
        我给她唱歌。唱跑了调的安眠曲,引得她呵呵笑。给她画一张又一张的素描,然后细致地用橡皮淡去嘴角的皱纹。
        “给我做一个柠檬派吧,女儿。”
        终于有一天,母亲似是再也支撑不住了。我看着她费力地想要摸一摸我的脸颊,惊讶地听着她的请求。刚张开口,眼泪竟然哗哗地淌到嘴边:“是,是柠檬派么,妈妈……?”
        “嗯,柠檬派。”
        我知道我可能再也听不到她说话了。于是转身拔腿就跑,一路上撞倒了七八辆推车,飞奔到医院的厨房,带着可怕的哭腔,苦苦哀求那里的负责人员——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有柠檬汁溅到了眼睛上,我的眼泪肯定滴到面粉里了。因为手在剧烈地颤抖,打蛋器敲打玻璃碗的声音像是不受控制的耳鸣。在给烤箱定时间时我一直在想,这个派会不会是咸的?是不是会有泪水的味道?
        当我终于捧着柠檬派赶回病房,正好赶上四五个医务人员冲进门口。我明白来不及了。她正张着嘴,用力地睁着双眼。我抽噎着靠过去,感觉到属于她的柔软的气息。儿时蜷在她的怀抱里入眠时能闻到的温热气息。
        “别哭,别哭。柠檬派的味道很香呢。”
        泪光中我模糊地看到她的容颜,那是极美的毛利兰,被光阴温柔地画了无数次的眉。那阵声音很纯净,像是被岁月洗去了沙哑。她微微翕动着嘴唇,缓慢而庄重,仿佛是在讲述一个古老邈远的故事。
        我听到她说:
        ……
        


        6楼2012-07-12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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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与远山和叶的再会,是在毛利兰的葬礼上。
          她一身纯黑长裙,胸前别了一朵欲绽未放的白玫瑰。她轻轻对我念了一句对不起,我知道这句话是给母亲的。我直直望进她空洞无神的双眼,那些关于旧时光的故事依旧在平静下不甘地流涌。它们需要被讲述。
          于是终于,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鼓起勇气开了口:
          “不好意思。但,关于我的父亲……”
          [9]
          后来你明白,
          时间的力量在于见证,而不在于毁灭。
          [10]
          “和叶……她还姓远山?”
          我猛然想起了母亲的这句话。但对于她的夫姓,是不愿告诉我还是她始终没有结婚,这些我已经无从得知。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远山和叶,也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我翻出来一本旧笔记,被她藏在衣柜的最深处。书页泛黄得厉害,封皮上有黑色钢笔的清秀字迹,我认得出来那是她的字。
          给长大了的兰。
          “等你长大时。时间很伟大,眨眼就过去。”每当我抱怨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得更多时,母亲总会这样说。我不敢确定这里的兰指的就是我,但当我看到其中夹着的那张照片,顿时便明白了答案。是父母亲的合影,我讶异地细细凝视父亲年少的容颜,端详他干净的眉眼,不由自主地喃喃:
          “的确,好像……”
          ——“你的父亲,工藤新一。他是个英雄。”
          这是远山和叶最后对我说的话。是的,工藤新一。我终于知晓了他的名字,光明的、属于救世主的、响亮的名字。母亲的隐瞒让我领悟了岁月的厚重与坚忍。然后我便终于明白,毛利兰在最后那刻发出的几个音节的含义——很熟悉,是她经常会在睡梦中轻声呼唤的音节。在那一刻,时间终于见证了一切。
          我听到她说。用被岁月洗涤去沙哑而变得纯净的声音说。
          ……
          新一。
          [11]
          时间的确伟大。
          >>>
          FIN
          


          7楼2012-07-12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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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伤心好伤心。。。。我自己又发了这么悲哀的文章.....大爱新兰撒....
            话说,朵朵到底在哪儿?


            9楼2012-07-1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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