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笑,无比的可笑。
生死哲学大师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指出,人在面对疾病、死亡、悲伤等重大失落时,会产生“五个阶段”的心理反应——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和接受。
我现在面临的是重大失落情绪,而且我的状态目前处于第一第二阶段,否认和愤怒,我不知道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这个理论是否合理,反正我把自己的情绪框到了这个构架了。
我也不知道到最后我会不会接受周慕言。
面前的他脸上终于出现了我可以看的出的失落了,他的表情变得很凝重,语气沉重地回应道“小逸,这一切我都会慢慢给你解释清楚的,但是现在说这一切还不合适,而且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遗弃你和你妈,只是有些事,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给我这个罪人一个机会好吗,让我赎罪!”
他的话语只是徒添了我心头的迷茫,我现在心里很乱,很烦,我有一种想拒之他千里的想法,可是内心却爬上了百分之二十地妥协,在我心中百分之二十地信念里,我却觉得已经可以接受他了。
我叹气,我的视线飘向楼道外,我觉得我有些喘不过去,这可能是强忍一种情绪的反应,我的鼻腔瞬间泛上了一种酸楚,那是一种想哭泣的表现。
我的视线随意乱飘,试图分散这种糟糕的情绪,可是下一秒我却被他却搂住了,他紧紧地拥抱这我,他的脑袋埋在我的脖颈处。
我愣住了,木讷地站着原地,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抱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刚刚说了无比的抗拒他,可是我却觉得这拥抱好难得,这就是一个人天生对于亲人的依赖吗,这就是我跟他之间血浓于水亲情的代表吗?我不了解。
这一刻,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剧烈的在胸腔里跳动,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深入脾胃。
只一次,我就牢牢的记住了,早晨在网吧,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的一刻,他的身上也是散发着这种味道。
我们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他就这样抱着我,过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直到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开微微颤抖,我的脖颈处有温热地液体流下时,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什么话都不说,因为他哭了,这无声地抽泣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安慰他,我的两只手停在了空中,我试图想去拥抱他,我试图让自己去接受他,米勒说的对,他再不济,都是我爸。
可是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好几十秒,我都放不下去,我做不到瞬间就原谅他的大度,那一瞬间,我推开了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可能是由于内心深处多年怨念太深,一时无法净化,所以我还不能原谅他。
泪花在我眼中汹涌,可是我依然让它倒流回了身体。
“出去!”我的语气依然斩钉截铁,甚至说比第一次让他走的语气更坚定。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我不想看,因为我害怕我看到他哭泣的表情我就会心软,我就会忘了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抛弃我和我妈的。
“爸爸对不起你!”他的语气哽咽破碎,像化在空气里的雨水,可以感觉到,却没有那么深刻。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有你自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我尊重你,走吧,无论你这么多年做过什么,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了,跟我没有关系了,这17年来我早已习惯了你位置的空缺,所以你最好永远都别再出现了。”说罢我强行把他推了出去,因为他的一只脚就在门外,所以很容易就把他推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一刻,我的整个人都沉淀了,我的背靠着门,缓缓地蹲了下去,刚刚一直抑制地情绪终于像卸了闸的洪水一样泛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