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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半世匍匐(接盗八,长篇正剧,HE,虐+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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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6-10-09 18:32回复
    二楼留给原作者@blackstar1992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6-10-09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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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22:3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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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6-10-09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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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整整两天了,闷油瓶一直没有醒过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上被吴邪用纱布缠得和木乃伊似的。
          再看吴邪顶着一头乱发,两眼布满血丝,脸色蜡黄,整个人仿佛在四十八小时内突然间就垮了下来。坐在闷油瓶床边不吃不喝不睡,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偶尔觉得闷油瓶似乎动了一下,然后发现那只是幻觉。


        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6-10-09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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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是被吞


          来自iPhone客户端29楼2016-10-09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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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怎么突然发展成这种地步。这两天的大部分时间吴邪只是守在床边发呆,百思不得其解,


            来自iPhone客户端30楼2016-10-09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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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以他的伸手,只要他想反抗,谁又能伤得了他。吴邪心里又狠狠揪起来。小哥竟然为了自己允许别人把他伤成这样,这么一想顿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闷油瓶,谁他妈要你替我受过了?!我吴家的事我吴邪自己能解决,要你来这里装逼替我出头,这下装逼装大了吧。
                他心里其实清楚地很,这顿家法若是招呼在自己身上二叔多少会护着点,不至于下死手。可打在闷油瓶身上就不一样了,反正又不是吴家的人,小哥也没有亲人朋友会为他寻仇,这么一个和世界没有瓜葛的人,打死又能怎么样。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还不如让他安安稳稳地在长白山地下守着那扇破门呢。
                不过话说回来,严格来讲十年之约并未到期,小哥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自己提前出关?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难道这人不是小哥?
                吴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探过身,仔细打量起闷油瓶。
                这眉眼,这神色,还有那天夜里怒放的麒麟纹,怎么看都没有错,虽然十年没见,可在梦里却已经相见过多少次了!
                来龙去脉,竟是扑朔迷离。
                吴邪盯着闷油瓶苍白的脸,越发迷惑起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47楼2016-10-10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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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时分。
                  吴邪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就在耳边,柔柔的气息呵在脸上有些痒,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继续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吴邪。”
                  轻得好似叹息一般。
                  难道又梦见那些鸡冠蛇了?不对啊,鸡冠蛇喊的是“小三爷”。吴邪费劲地抬了抬眼皮,忽然发现有个黑影站在自己床前一米的位置。
                  “谁?!”吴邪顿时头皮一麻惊醒过来,一下子坐起来,有点惊慌地望着床前。
                  可是除了窗户里射进来的银纱般的月光,什么也没有。
                  他摸了摸惊出冷汗的额头,疑惑地下地去检查房门,门关得好好的,房间里的一切都和自己睡着前别无二致,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样子。
                  难道自己做梦做糊涂了?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肚子有些饿,索性晃晃悠悠地走向厨房,拉开冰箱才发现没什么现成的吃食。于是走到窗边,下意识地朝外望去,心里寻思着这大半夜的去哪里买点吃的。
                  这不望还好,一望,顿时呆立住了——
                  楼下呆呆立着那人,赤裸着上身背着把长刀,头发又长又乱,牛仔裤也破烂不堪,只是神色间淡然得好像和着世界没什么关系。
                  这不是张起灵还能有谁!
                  可是,不对啊,吴邪刚想兴奋地大叫一声,突然意识到,严格来说还有半个多月才到十年期满,这真的是小哥?莫非是青铜门后太寂寞了提前来抓自己去一起守门?
                  吴邪呆呆望着楼下的张起灵。
                  张起灵也仰头淡淡望着他。
                  许久。
                  “吴邪,还记得我吗?”
                  闷油瓶寡淡的声音飘散在寂静的夜色里。
                  夜风扬起了他蓬乱的长发,遮住他沉静的脸庞。
                  再看不清他的眼神。
                  吴邪睡衣都没顾上披,只穿了个平角裤光着膀子就奔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喊朝窗下大喊一声:“张起灵,你别走!”


                来自iPhone客户端50楼2016-10-10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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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22:3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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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之后。
                    以半米的距离,再度与一个人对视。
                    一步的距离,整整走了十年。
                    吴邪的嘴角克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一时间五味陈杂,说不清愤怒和惊喜哪一个更多一些。
                    而对面那个人,那张被岁月忽略的脸上,面目淡然一如十年前。突然,所有找不到出口的情绪都在顷刻间爆发,吴邪眼睛一红颤声大骂起来:
                    “我操,你还有脸回来!十年前我求着你让我陪你走最后一段路,你告诉我该守门的人是我然后就把我打昏,等我醒来你丫的就不见了,人间消失了!”
                    “十年里我每年都去长白山看你,可是你他妈没有一次给我开门,我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在门外等着,你给我那个狗屁鬼玺毛用都没有,根本打不开那倒霉破门!我拉一火车TNT去把门炸开的心都有了你知道么!”吴邪激动地声音都在抖。
                    “你凭什么啊张起灵,你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觉得自己活得比我长就什么事都不用告诉我理由是吗?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了,我管你是人是鬼的这次回来了哪儿都别想去,你敢再不辞而别我真的追到天涯海角也要——”
                    对面那个人突然一把抱住吴邪,铁一样的手臂钢圈一样箍住他的身体。
                    胸膛抵着胸膛,两张赤裸的胸膛剧烈地喘息着,紧密地没一丝空隙。
                    吴邪突然说不出话来,闷油瓶把他抱得太紧了,已经没办法喘气了,分分钟一见面就要谋杀自己的节奏啊
                    微凉的夜风拂过来,吴邪却只感受到闷油瓶身上一寸寸升高的温度。他的头靠在吴邪的颈间,长发扎得吴邪痒痒的。
                    “店里的纸条……是你留的吧。”吴邪努力大口喘着气,缺氧的感觉渐渐让他意识朦胧,口齿也模糊了起来,“我房间里那个黑影也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我……”说到最后吴邪眼前已经发黑。
                    似乎过了很久。
                    吴邪觉得脚下摇摇欲坠,意识也渐渐化为空茫。
                    “我怕你已经忘了我了。”闷油瓶突然挤出一句话。
                    这是吴邪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也是唯一一句话。
                    他突然很想看看闷油瓶的表情。
                    世界瞬间沉入黑暗。


                  来自iPhone客户端51楼2016-10-10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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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看,没动力更来一个人也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60楼2016-10-10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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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初三党,日更,只有晚上能回复


                      来自iPhone客户端64楼2016-10-11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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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宿吴邪睡得好极了,直到早上客房打扫人员来敲门,他才不情愿地睁开眼。
                          吴邪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空空的被子,咦,闷油瓶呢?
                          再看窗台边,那神色淡漠的年轻人身边放着合拢的日记本,正坐在窗台上发呆。
                          “你一夜没睡?”吴邪诧异道。
                          “没有。刚醒。”闷油瓶转过头,逆着光,五官笼罩在暗影里,发梢上跳跃着金色的光芒。
                          吴邪“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其实闷油瓶还真是一夜没合眼。说实话,他害怕。
                          他害怕一闭上眼,吴邪就消失了。
                          他甚至害怕,自己一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不愿去想,如果自己再没醒过来,吴邪会怎么样,是伏在他冰冷的尸体上哭泣,还是决然地转身当自己从未存在过。
                          都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小哥。”吴邪从浴室里走出来,颈间缠绕的鹅黄色浴巾衬得他年轻了许多,“我刚才一直在想,要不我们这就办签证去美国吧,那里很多州同性恋结婚都是合法的。或者北欧也行,听说那里的国家对这种事接受度很高。”
                          闷油瓶静静走到吴邪身边,用毛巾轻轻帮他搓揉着湿发,虽然又恢复了一贯的面瘫脸,可还是看得出他对吴邪的宠溺。
                          吴邪故意甩了甩头,溅了闷油瓶一脸水珠,看对方愣愣地擦了擦脸,吴邪不禁朝他咧嘴一笑。
                          “怎么样,考虑考虑嘛,和我私奔吧。”吴邪继续逗他。
                          但是闷油瓶这次却没有笑。过了几秒种,才小心地捏拿着词句说:“恐怕最近不行。”
                          吴邪一句“什么意思”刚要问,就发现闷油瓶神色间有些异样。
                          窗外,似乎就在很近的位置,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好像有鸟被困在了树枝间。
                          两个人一起走到窗边,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卡在树上的鸟,只有一只被乱树枝困住的电动飞机模型,无力地转着螺旋桨却寸步难移。
                          闷油瓶没说话,跃上阳台,身子探出去取下了飞机模型,很快从里面翻出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
                          闷油瓶把纸条递给他,上面只有几个字:下周一早,沉舸碧桐见。
                          “暗号?”
                          “嗯。”
                          “道上的人找你夹喇嘛?”吴邪挑起一只眉毛,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小哥出长白山还没到一周呢。“不许去!”吴邪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刚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好利索,下斗,找死啊你!”
                          闷油瓶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吴邪你有没有想过,吴家村一事,是个圈套。”
                          吴邪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没猜错,找我夹喇嘛的人,和给我们设圈套的是同一伙人。”
                          “那你更不能去了!”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事实,吴邪有些慌,“谁知道他们这回会做出些什么事来。不行不行,你绝对不可以去!”
                          窗外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
                          另一只飞机模型。
                          闷油瓶取下来,找到暗条,迅速扫了一眼揣进兜里。
                          “给我看看。”吴邪凑过去,见闷油瓶不给他,伸出手去掏他的兜。只是,他哪里是闷油瓶的对手,最后气呼呼地坐在床上不说话了。
                          “这趟夹喇嘛,我去定了。”闷油瓶望了望窗外,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吴邪郁闷地躺倒在宽阔的大床上,像是没得到糖果的小孩,赌气地不再理闷油瓶。
                          其实展开第二张纸条的时候,闷油瓶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
                          “你不来,吴邪会死”


                        来自iPhone客户端68楼2016-10-11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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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楼主明后天月考,周五晚上回来更,会把这两天的补上,只要有一个人看,楼主就会更到完


                          来自iPhone客户端78楼2016-10-12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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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室偏殿里,唯一的光亮是从一只调成弱光的手电筒里发出的。
                              七个人被困了将近四天,空气已经浑浊不堪,越发让人难以忍受。虽然食物和水还剩下一些,但照这样下去很快大家都会由于缺氧而昏迷,最终窒息死亡。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试图储存最后一点力量。黑瞎子和闷油瓶两个人十分默契地缄口不语,谁也没有表现出认识对方。黑瞎子和那些人分散地坐在墓室的东南角,闷油瓶一个人坐在光线最暗的西角,靠墙闭着眼。
                              阴暗中,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背后的伤口昨天又开始渗血,好像永远也不会愈合,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是从未发生过的。可是眼下,闷油瓶的心思都在琢磨黑瞎子的口信。
                              镜像。
                              经过主墓室的时候,这些人的确有提起过正殿四角分别摆放了四张巨大的铜镜,镜框上并没有雕刻常见的龙凤麒麟貔貅之类的祥瑞异兽,而是反常地刻下了一些列队前进的古代士兵。由于穿过正殿的时候这些镜子并没有妨碍到他们,他们也就没有格外在意。
                              现在想来,难道镜子上刻的阴兵借道?而镜子就是通往阴间的大门,按照黑瞎子的意思,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在镜中,处于阴阳交接的混沌地带?
                              又或者,墙上不断出现又消失的门,现在的困境,甚至这间侧室,全部都是镜中幻觉,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主墓室?
                              这伙人一路神神秘秘极少交谈,也从未告诉自己他们究竟在寻找什么,只是撬开了几个棺椁,进去搜索了一番就空手继续前进,各种珍贵的古玩在他们看来与粪土无异。要么他们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另有其他目的,要么,他们真正寻找的东西价值必然高出这些古玩千倍万倍。
                              撇开他们要寻找的东西暂且不想,怎么从镜像中出去才是目前急需解决的。要想知道怎么出去,首先得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一路上闷油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他只是跟着那些人走,然后仿佛进到了一间屋子,众人开始不断徘徊,一个小时后就听到有人说“我们被困住了”。
                              黑暗中他思索了很久却毫无头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瑶寨湖底的张家古楼,他和胖子被困住长达两周时间。
                              地面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那伙人拍拍屁股站起来。
                              又震了一下,比刚才强烈得多。有几个人没站稳跌成了一团。闷油瓶刚想起身,也被震了个踉跄。
                              柔软的墙壁开始蠕动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地面也裂出无数条深沟,沟里往外一股股地吐着暗绿色的液体。然而闷油瓶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听到不知是谁大喊道:“不好,这些液体有腐蚀性,我们的背包都烂掉了!”
                              听脚步声,墙角那伙人似乎颇为慌乱,一边躲避着蠕动的墙壁一边躲避着地上的液体,不断有液体喷溅到他们裸露的皮肤上,引起一阵阵剧烈的烧灼感,呻吟和呼痛声顿时此起彼伏。
                              也有液体溅到闷油瓶的手上,不过并不是很痛,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到剧烈的疼痛了。他摸了摸被液体溅到的地方,皮肉已经化成一滩粘液附着在手骨上。脚下的皮靴也在一点点变粘,抬脚也变得费劲起来。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喊一声:“打破镜子,快!”
                              就在这时,地上的手电筒已经被完全腐蚀,墓室里毫无悬念地一下子黑掉了。
                              “镜子在哪儿?”有人高喊?
                              “在你脑子里!”黑瞎子回答。
                              “你脑袋里才装得下他妈的那么大的镜子!”有人骂道。
                              “用意念打破镜子,这里都是幻觉!”瞎子又补充,“一但死在幻觉里,外面的真身也会随之死去!”
                              还没来得及听到下一阵咒骂声,闷油瓶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劲的阴风夹着腥气直扑过来,他凭着本能向前跑了几步,到达侧室另一端脚下生风踩着墙飞身上去在空中翻个了空翻,朝身后那个带着腥气的东西狠狠踢去。
                              然而这一脚却像踢进了吸盘里。他这才明白朝自己扑过来的不是别的,而是墙壁。半空中的闷油瓶一只脚被吸住,身子直接从空中跌落下来,他右手一撑地,这才没有结结实实地摔在那一滩暗绿的液体里。不过手掌传来的疼痛告诉他,他的右手肯定已经毁了。
                              仅仅通过声音也可以感受到现场情况极为混乱,每个人都在挣扎叫喊着,地面喷着腐蚀性液体,墙壁到处乱窜像是布满了巨大可怖的毛孔不断把人往里吸入,人们反抗,跌倒,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被腐蚀着。
                              然而,唯独没有听到黑瞎子的声音,这家伙仿佛凭空消失了。
                              难道他已经打碎镜子逃出去了?
                              来不及细想,闷油瓶右手使用力一撑地,凭借着被墙壁死死吸住的右腿为支点,身子一下子躬起来,双手抽出腰间的藏式对刀,一手一刀两面齐攻,朝那墙壁飞快砍去。
                              那感觉像是砍在了某种极有弹性的肉上,下刀容易拔刀却极是费力,随着墙上被砍出一道道豁口,墙壁里蠕动着爬出大量生物,闷油瓶只觉得有无数条细小坚硬的爪子爬过自己的腿,朝头部蔓延而来。
                              突然,另一侧的墙壁也朝闷油瓶逼近,用不了几秒钟他就会被困在闭合的两面墙之间,永远地被吸附在墙里成为墙体的一部分。黑瞎子突然揪着他的耳朵用足以震破耳膜的声音使劲冲他喊:“打碎镜子!”
                              闷油瓶握刀的手在身侧比划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任何人。就在这一闪神的功夫,另一面墙已经逼到了眼前,他努力想象着铜镜被打碎的画面——
                              然而两面墙还是紧紧贴到了一起!
                              


                            来自iPhone客户端87楼2016-10-14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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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22:2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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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26日,周三。
                                一大早上,邵流云准时到达吴邪的住处,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青红相间的旗袍。她最后把要注意的事项对吴邪嘱咐了一边,其实也没啥重要的,无非是别乱动别乱说话,坐在那喝茶,一切她来办之类的。
                                吴邪这几日照着镜子已经喝了几十壶茶,膀胱都快喝爆了,总算把架子端得像那么回事了。
                                车子停在一个茶馆前,司机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邵流云和吴邪从两边鱼贯而出。
                                恍惚间,无邪又记起十年前的那一幕。
                                当初小哥被困在湖底,自己一个人从巴乃赶回来急需人手,小花在北京被人监视借不出人夹喇嘛,只好找潘子帮忙。那时候潘子还活着。自己脸上带着三叔的人皮面具,也是坐在这个茶馆,小花和秀秀坐在旁边,一起审着堂下那群妖魔鬼怪。
                                “遇到王八邱,直接打死,算我的。”
                                吴邪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很久没有想起过小花说的那句话了。在当初看来,真是要气势有气势,要脾气有脾气。
                                十年后的今天,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小哥依旧生死未卜,小哥特么就从来没有稳稳当当地站在自己身边过。吴邪心里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疼。
                                秀秀失踪,小花被困,三叔匿迹人间,胖子下落不明,潘子过世多年,如今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女人。
                                吴邪想着,身下已经落座。还是当年那个位置,桌上摆着一盏大红袍。他岔开双腿,学着电影里看到的黑帮老大的气势坐在那。邵流云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双臂打开,支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就坐在吴邪左侧,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本来碧禅应该站在邵流云身后伺候的,可是吴邪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一个能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邵流云为避免气势上显得失衡,干脆把碧禅也支了出去。
                                茶馆的棚顶最近重新做了装修,添了几盏古香古色的大吊灯,但是之前的吊灯看着也不错,干嘛要浪费钱重装?吴邪在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想的都是银子。堂下坐着的站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那种压力,让吴邪只想低头,眼不见为净。可是他不能,这一次,三叔不再是借口,也没有任何借口,他吴邪,堂堂正正的吴家小三爷,得在这里,从头到尾主持局面。
                                扛不住也得扛。他又想起但年潘子说的话。三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再看邵流云,眉宇间的淡然,像极了那个人。只是女性柔美的外表却无法削弱她身上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势,这种气势几乎和堂下那些人的压力相撞到了一起,一个女人抵过千军万马。吴邪心里明白,就算再给自己几周时间准备,就算把台词都背得烂熟,这种气势也是学不来的。所以邵流云不让他说话,只顾喝茶就好,他也没有反对。
                                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邵流云不急不慢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今天召大家来,首先有要事宣布。”她环顾四周,“想必大家明的暗的已经听说了翠火堂和吴家的喜事,今儿正好,作为当事人,吴邪和我,在这里给大家通报一声,我们的婚礼定在10月2日,烦请众位务必赏光。”
                                一阵七零八落的鼓掌声从四周响起。
                                说罢,她停顿了片刻。脸上的笑意突然不见了,淡然的眼神变得冷冽,声音也寒了几分。
                                “喜事说完了,也该清清我们的旧账了。”
                                堂内空气一窒。
                                过去的十年里,吴邪一直是老好人的角色,本着有钱大家一起赚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几乎已经把各堂口完全放权到个人,账本也是有一笔没一笔,里面猫腻多的去了。虽然吴邪骨子里是一小奸商能骗就骗,但天生一副和颜悦色的脸,根本沉不下来去管这些烂摊子,何况这道上的人哪个没点背景,吴邪一介古董店小老板,不想惹也惹不起。
                                谁也没想到吴邪突然会多出个媳妇儿来,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来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你们所知,我即将成为吴夫人。吴邪他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平时多了少了的尽由着你们,但我邵流云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十年来的新账旧账今天我们也做个决断。”
                                她使了个眼色,碧禅从堂外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摞账本,有老式账本,也有打印出来的电子账簿。
                                邵流云随手抓起最上面那本,低声沉吟:“肥头唐。”
                                只见堂下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紧张地朝吴邪望过来。吴邪知道这人,平时油嘴滑舌,表面上谁也不得罪暗地里净搞些使坏的事,账上也不干净。只是吴邪为图清净,向来都睁只眼闭只眼。
                                邵流云看都没看肥头唐,只是随便翻了几页账本。坐在椅子上的肥头唐额角已经开始冒汗,眼中的压力随时要将他肥胖的身躯压得崩溃掉。换在平日,就算有十个吴邪坐在这里还是屁用没有,但是邵流云,那可是出了名的狠辣,道儿上哪有不知道的。
                                过了几分钟,这家伙终于坚持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前跑了几步扑通一声就跪倒吴邪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小三爷,您就帮我在邵堂主面前美言几句吧,这么多年我替三爷和您经营盘口,铁窗都蹲过好几年了,您不念我的功劳也可怜可怜我的苦劳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96楼2016-10-15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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