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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生气夫妇】夜行歌(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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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静得可怕。
  沙瓦那用足尖挑起她的脸,俯瞰着全身被冷汗浸透的女孩。
  “你还有什么话说?”
  迦夜摇摇头,似已下定决心不浪费半分力气。
  “尊贵高傲的雪使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他啧啧称奇,环视周围的侍卫。“列位说说怎么侍候她。”
  几名男子哄笑起来,猥亵的笑容说不出的暧昧。
  “我倒是想……端看沙瓦那大人成不成全。”离得最近的侍卫开口,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淫意。
  “不嫌小了点?”沙瓦那闲闲的调侃。
  “脸蛋好就行,还没玩过这么标致的妞。”另一个侍卫走近,放肆的打量,仿佛地下的人已经全然赤裸。
  “天山上的雪使,你们不怕?”
  一瞬间的犹豫,又被急色占满心头。
  “谁会知道,殿下难道还会让她活着出去么。”众人哗然而笑,沙瓦那也笑起来,性急的侍卫开始动手去撕扯迦夜的衣服。
  他抱臂冷眼旁观,“等等,你们不嫌脏么,她身上可都是血。”
  “依大人的意思?”听出他别有用意,一名侍卫止住了同伴的猴急。
  “看雪使一身血一身汗,多么难看,何不弄桶盐水给她洗一洗?”
  侍卫们面面相觑,这样重的鞭伤,盐水一激只怕得去半条命。愣了片刻,沙瓦那阴恻恻的开口。
  “列位心疼了?”
  “就按大人说的办。”领头的侍卫赶紧指挥同伴依令行事。
  顷刻,一桶温热的盐水便已备好。
  迦夜一直不曾说话,紧紧的蜷伏在地面。
  当整桶水泼上身,终是忍不住痛得打滚。
  盐水混着血从身上淌下来,密室中只听见翻滚的声响。她缩成一团,像是抑不住痉挛,大口大口吸气,痛到极处却没有半点声音。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颊上,脸上全是水,惨白如霜。
  良久才停止滚动,身子不停的颤抖。
  沙瓦那一脚踩住她,残忍而快意。
  “滋味如何?可抵得过你一刀斩人头?”


IP属地:江苏76楼2017-06-25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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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夜只作未闻。
      他不甘心,渐渐施力,一点点重压,压得她像虾一样蜷起来犹不肯停。
      连周围的侍卫都不禁色变,上前劝阻。
      “大人小心,再这样下去可是要当场身亡了。”
      他停了许久才移开脚,看着她嘴角沁出血丝,忽然笑笑。
      “现在轮到列位了,请务必尽兴。”
      密闭的室内响起了衣裳撕裂的声音。
      几双黝黑的手从不同角度撕扯着女孩的衣服,她吃力的蠕动,徒劳的闪避,在脏污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条湿湿的印痕。
      雪白的胴体迅速呈现,单薄的肩,柔软的腰,微微贲起的胸,幼细而纤长的腿,毫无阻碍的暴露在众人眼前,赤红的鞭痕遍布,更是刺激了欲望。
      几人忍不住俯首啃啮,在柔滑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处印痕,肆意抚摸着光裸的身体,如一群恶兽围住饕餮的盛宴。
      迦夜死咬着唇,无力的手在空中摸索,仿佛想找到什么支撑的东西,忽然身子一僵。盲目的手无意摸入了身后的火盆,空气顿时生起一股皮肉烧灼的焦臭,尽管及时缩手,仍是炙伤了一大片。
      沙瓦那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几个粗壮的男子围拢瘦小的女孩,有人从背后揉弄,有人伏在胸前,还有人拔开她的腿试图进一步侵犯,房间充斥着粗喘和舔拭之声。
      自眼睁睁的看兄长被杀后,这一幕他已期待了太久。
      无意瞥见墙角的人,狂怒的眼在暗处仿佛要择人而噬,却碍于穴道被制一动不能动,亮得逼人的眼瞳如狼一般血红,充满了恨意。
      瞧着似曾相识的眼神,他笑起来,终于有人与当年的他同样感受。
      对方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转成了惊愕。
      惊愕……?
      他回过头,粗喘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女孩费力的拔开放纵的手,推开伏在胸前的头颅,那些色欲薰心的男人无声无息的软倒,全无一丝反抗。
      她艰难的跪起来,捡起侍卫丢在一旁的剑,狠狠的剁下去。
      一剑又一剑,斩得鲜血飞溅。
      赤裸的人,纤小的手,用尽了力气砍下去。
      那些侍卫恐惧至极,如帖板上的肉一般无法反抗,眼睁睁看利刃割裂身体。刺、戳、劈、斫,剑剑入肉,血迅速从肢体上涌出,腥气弥漫了一室。
      他目瞪口呆,想上前阻止,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使不出一丝力,颓然倚着柱子滑下地,连声音都消失。
      只有利剑斩在人肉上的钝响。
      女孩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溅着鲜血,漠然冰冷,像索人性命的恶鬼。
      美到极处,也狠到极处。


    IP属地:江苏77楼2017-06-25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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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下布幔裹住身体,她吃力的爬近受制的人,拔下将他钉在地上的短剑。
        纤手取下头上的发簪,看似普通的牙簪竟是中空。她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喂入他的唇,又取出一枚银针,刺入相应的穴道缓缓转动,很快便闻得锁链叮当。
        她咳了咳,忍下了一口血。
        从沙瓦那怀里搜出几个药瓶,一一嗅过,挑出一瓶自己服了一粒,又掷给已能坐起来的少年。
        随着斩断铁镣的脆响,彻底的绝望袭上心头。
        清丽而沾血的脸在火光下美如罗刹,单手执起滴血的剑。
        “你输了。”
        这是他听见唯一的声音。
        一剑劈过,干脆利落的斩下了他的头。
        头颅滚落到地上的同时,女孩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软软的跪倒。不等触地,被人从身后扶住打横抱起。
        转瞬掠出了一地血腥的秘室。
        外面已是深夜,不知被禁了多久。
        仍是王宫之内,位置极偏,出了苑门已是密林。
        黑暗中看不清方向,他凭着本能纵跃,在林间穿行。
        奔波许久,怀里的身体逐渐停止了颤抖,温度也越来越低。
        胸口的衣襟被扯了一下,他低下头,迦夜的手指向林间的一方。
        他依着所指的方向奔过去,哗哗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月光下露出一线银白。一弯山泉从峭壁挂落,汇成了小小的幽潭。
        他在潭边停下,迦夜蓦然挣动下来,蹒跚的走近水边。
        “迦夜!”
        “闪开!”她厉声喝斥,从未有过的暴戾,打开他拦阻的手臂。“你***远一点。”
        他定在当堂,看她走入冰冷的水中,用力擦洗细瘦的身体。累累的伤口再度渗出鲜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带着憎恨毫不留情的清洗一遍又一遍。
        明亮的月夜,莹白如玉的身体上遍布伤痕,有如暗红色的藤蔓攀附全身,妖美而诡异。
        深秋的西疆,水面还漂着薄冰。
        他忍了又忍,终忍不住,跳进水中扯着她上岸。
        “滚开!”她用力挣脱。他死死拖住她,不让她再触到寒彻入骨的水。疯狂的厮扭中,她使尽力气的扇过一掌。
        “滚!”
        清脆的耳光落在了脸上。
        他本可以躲开,却生受了重掴,紧紧抱住怀里瘦小的身躯不放。
        心,像有千万把刀在刮。
        迦夜身上有无数的伤。
        交错的鞭痕,铁链的勒痕,脸上的掌印,指际的炙伤,胁间被踩的足痕,最刺眼的,是遍布的咬啮淤紫。
        他一点点上药,昏迷中她才会呻吟出声。
        唇已被她咬得溃烂,辗转忍耐到极限,才换来了一线生机。
        藏在指缝中的毒药,经火焚而生效。
        此刻在魔教暗间的密宅,她沉沉昏睡过去,眉间犹自紧蹙。
        除了上药,他全然无能。
        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逃出生天。付出了这般惨烈的代价。
        床边的人静静凝望着沉睡的女孩,忽然将脸埋入掌心。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不可遏制的发抖,难以消退心底无尽的耻辱。


      IP属地:江苏78楼2017-06-25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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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敌
          迦夜的额头很烫。
          被踩断的肋骨引起了高烧,一直不曾醒。像被恶梦魇住,昏沉中仍在翻动。
          他不停的更换冰冷的布巾敷额,压住她的手脚以免自伤。
          她低低的痛吟,口齿不清的呢喃,衰弱到极点。
          漫长的昏迷中,偶尔她会睁开眼,看着他替她一点点拭汗。
          他以为她醒过来,朦胧的目光却又不似。
          迷茫的看着他,嘴里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淮衣……”
          仿佛确定了是臆想中的人,变得格外温驯,软软依进他怀里,婴儿般抓着他的衣襟不放,孩子气的娇痴。
          黑黑的眸子湿润氤氲,像是随时会滴水。
          从未有过的软弱。
          她醒的时候,一时恍惚。
          帘幕低垂,光景暗淡,温暖而舒适。
          厚软的丝被覆在身上,素雅的帐边绣着西域特有的花纹。
          案上的一盆热水散发白雾,温烫着药碗,一旁散落着药棉布带,各类盛装伤药的瓷瓶在微弱的烛光下仿如莹玉。
          转了转眸子,发现自己被人拥在怀里。
          背抵着坚实的胸膛,持续的热力正从那里来。
          双手揽在腰上,压住她的臂,小心的躲过了伤口。
          俊美的脸正在沉睡,轻易可以窥出连日未休所致的疲倦。
          长睫下有浓浓的阴影,憔悴不堪。
          深遂的眼紧闭。
          再度睁开的时候,大概又是坚冷如石。
          曾经清晰可见的挣扎,动摇,愤怒,疑惑都已无影无踪。
          他越来越像一个无情的杀手,也越像……她。
          目光移过一寸寸轮廓,复杂晦涩。


        IP属地:江苏79楼2017-06-25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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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想要的改变,却又不是所愿见的结果。
            必须……要快。
            不然……他……再也回不去。
            他和她不同。
            他还有机会,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她想摸一摸直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唇,动了动指尖又放弃。
            被人拥住的感觉,很陌生,很新奇。
            但……不坏。
            第一次放纵自己的意志,靠在温热的胸膛,沉沉睡去。
            药效极佳,鞭伤很快收口。
            看来可怕的创伤大多停在表面,麻烦的是折断的肋骨,吸气仍感觉到疼痛。
            “今天是什么日子?”
            得到了准确的回答,她默默盘算许久。
            “三天内我们启程回教。”
            “你的伤太重,还不能动。”他诧异的看了一眼,不明白她的固执。
            “无碍骑马,我会小心。”
            “你知道我指的不光是骑马。”还有极可能遭遇的拦堵追杀。
            躲在这里期间,赤术已借搜捕逃犯之名全城盘查过数次。
            她细细的看自己的手,灼伤的手指仍然通红。
            “无妨,恢复了功力我便有把握。”她淡淡的笑了笑。“再说不是还有你。”
            他沉默不语。
            既担心无法护她周全,又挂虑她的伤势。
            没人比他更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在这种情形下长途跋涉绝非理智。
            “你确定?”他没有再问下去。
            “嗯。”
            “那我去安排。”
            “等一下。”她止住准备离去的人,示意他趋近。
            他不明所以,放在背后的右手忽然被她强行牵出。
            利剑穿透的创口已红肿溃烂。
            “你的手,为什么不上药。”
            他一言不发。
            她看了他一眼,拿过一旁的瓷瓶,轻轻洒上药粉,又以干净的布巾包扎整齐。
            “用不着自责。”她垂着头,只看见浓密的睫毛如扇影。
            “当时必须有一个人保存体力,赤术恨的是我,横竖躲不过拷打。”
            “再说我杀人无数,也算是罪有应得。”
            “你不过是受命,无须多想。”
            “那一巴掌是我迁怒……对不起。”
            平淡的话语到最后,他再无法沉默。“为什么要道歉,无能的人是我。”
            “我是你的主人……”
            “你是一个女人,还是个……”外形稚弱的孩子,却回护他。
            “别被我的外表骗了。”她了然的轻笑,微微叹息。“我已经十七岁,早就成年。”
            阅尽沧桑,看淡生死,从来就不是孩童。
            “魔教只尊重强者,无关男女。不可能是女人就宽容,软弱只会沦为别人的玩物,媚园里多的是。”
            “我宁可做妖魔,也不愿落到任人摆布的境地。”孤傲的神色一闪而逝。她放下手,冷冷的吩咐。
            “去吧,尽快把伤养好,否则能不能回天山犹是未定之数。”


          IP属地:江苏80楼2017-06-25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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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是轻易的事。
              看着前方出现的百余精锐铁骑,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叹了一声。
              迦夜暗中伸手抚了抚腰肋,还是……有点勉强。
              “赤术没来。”她扫视了一圈。
              “我让暗间寻了几个相似的人分头出城。”他策马上前,默默盘算应对。
              惑敌?很好,难怪来的人数少于预料。
              “冲过这一程,前方的镇子备有马车。”凝视着逼近的马队,他又加了一句。
              很细致的安排,她无声的笑了一下。只要能闯过眼前这一关。
              思绪被汹涌的马蹄声淹没,雪亮的马刀如林,炫亮刺目。
              静静的望着阵列如山的剽骑,少年翻腕拨剑。雪色轻虹划过天际,剑气纵横如电,前方的骑士纷纷落马,扬起漫天血雨,腥味逼得人透不过气。她策马跟随,零星几个侧方攻击的,被她以暗器解决。
              行云流水般的杀着,他的动作优美利落,完全没有半分冗余,矫健迅捷,切入的角度精准犀利,力道把握的恰到好处。
              观察了片刻便已无暇,人数太多,暗器应付不过来。迫不得已出手,勉强把动作控制在小范围。
              她的剑太短,并不适宜马战。
              面对来袭的骑士俯身避让,数把利刃从发际掠过,她探腕捉住一柄,夺过反手掷出,又一骑者坠马,大片的鲜血渗入黄沙,地面一片黑红狼籍。
              几番戮战,牵动了肋伤,眼前阵阵发暗,险些躲不过敌袭。看出后方的弱势,大群敌人蜂拥而上,犹如嗜血的蚊蚋聚集。
              前方的人忽然一声清啸,剑交左手,寒芒激荡,势如闪电,转瞬将身边的人逼退。稍一得空,从马上腾身飞纵,落上她所骑的马背,剑势一展,压力顿时一轻。
              他在背后护住两人,她驭马而行,百里挑一的大宛名马泼蹄急奔,仿佛也知道生死一线。四周杀声震天,手心紧握咬牙叱马,控马躲过前方攻袭,全凭着经验自森森骠骑中腾挪。
              实在围得太密,被滞在了阵中,她心一横,纤手一扬,十余匹围在近前的军马齐声嘶鸣,瞬时发狂的乱奔,将背上的骑士都甩了下去,阵列一时大乱,踩踏无数。只见马眼中流出汩汩鲜血,一刹那被齐刷刷的打瞎了眼,狂燥的扬蹄纵跳,反而给两人破开了一条路。
              趁乱而走,骑阵渐渐被抛在了身后,不知奔了多久,喊杀声逐步消失,腰间的疼泛上来痛不可抑,冷汗渗出,目光模糊起来,耳际闻得单调的蹄响,她没有力气反顾,伏倒在马背上失去了意识。
              再醒时候,已是在辘辘而行的车中。
              温软的丝棉垫得极厚,让颠簸减至最低。
              腰上重新包扎了一番,连指际绽裂的伤口都细心的上过药。车中的小几上置有茶水食点,甚至还散落着几本书册,想是怕她醒来无聊。
              她唤了一声,低弱得自己都听不清,马车却忽然停了。
              探进来的人苍白憔悴,俊逸的身形狼狈而凌乱,几处伤口仅是胡乱的裹扎,衣服都不曾换过。
              “你醒了?”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喂她喝水。身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她皱了皱眉。
              “很疼?忍着点,再过数日就可以到天山。”他温言安慰。
              “你受了多少伤,重不重?”黑衣下看不出端倪。
              “我还撑得住。”他淡淡带过。“饿不饿,先吃点东西,仓促之下能准备的有限。”
              “已经很好。”她闭上眼缓缓躺下,“可还有追兵?”
              “业已出了龟兹的势力范围,应该安全了。”
              “赤术大概是气疯了。”唇边露出一丝浅笑,她些微调侃。
              身名被污,亲信被杀,又在谣言漫天的时候侦骑四出,如同雪上加霜。冒着这般的压力,却依然杀不了两人,恼恨可想而知。
              “他活该。”清朗的眸子闪过一丝憎意。“走之前我嘱咐暗间,将赤术在军权被卸的时候仍频频调动私卫的情况散播出去,诬他有意谋反。”
              她难以置信的怔住,瞠目以对。
              落井下石和赶尽杀绝历来不是他的作风,如此传言一出,赤术怕是难以在龟兹立足。
              感觉迦夜的诧然,他低声回应,蕴着掩不住的杀气。“我很想寻机亲手杀了他,仅此算是便宜了。”
              看着他眉间不容错辩的狠意,她默然无语。
              什么时候起,他的杀心比她更盛了。
              真是……不习惯。


            IP属地:江苏81楼2017-06-25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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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来了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2楼2017-06-25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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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来了,啊好看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83楼2017-06-2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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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山
                    一路将迦夜抱入水殿。
                    青荷依旧,侍从却因着意外的一幕而微微骚动,不错眼珠的看着一殿之主被影卫以极亲近的姿态抱回。
                    小小的身体偎在怀里轻若无物,或许是在教众前显得羸弱,她有点不自在。直到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才安定下来,冷淡的吩咐他去休息。
                    临走前,见她叫过绿夷嘱咐些什么。他没有在意,连日赶路伤口不曾有暇治疗,已有些支撑不住。
                    回到自己房中找出伤药,脱衣都变得十分困难,几乎是一点点扯下沾在伤口的衣料。
                    窗棂搭然一响,一个黑影翻入,他本能的抄起长剑。
                    “是我。”来人利落的架住猝击的锋刃,急急道明身份。
                    “是你。”他松懈下精神,禁不住晃了一下。九微上前扶住,眉心皱得死紧。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伤成这样。”接过药瓶替他处理伤口,九微不掩责意。“连包扎都不会?拖得越发严重了。”
                    好容易脱下衣服,他啧啧摇头。
                    “居然能撑到现在,你比我还能忍。”
                    默不作声的任九微清洗伤口,又敷上药粉。九微手上忙碌,嘴没停过。
                    “怎么回事,这次迦夜失策了?听说她也受了伤?”
                    “嗯。”
                    “是你抱回来的,莫非伤的比你还重?”
                    “嗯。”
                    “谁有这个本事,和雅丽丝有关?”
                    “嗯。”
                    “我一直提心吊胆,就怕你赶不回来。”九微叹气,拿他没辄。“幸亏你还有记性,差点来不及。”
                    “什么?”伤口扯痛分了心,这一句他听不懂。
                    “什么,赤丸的解药,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记得。”九微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简直想凿他。“只差两天发作,你没赶回来就等着蛊虫入脑吧。”
                    门外传来轻叩。
                    九微把他按在床上,自己去接了东西。
                    青色的玉碟中静静卧着一枚暗色丹药,正是每隔一段时间所必须的解药。
                    “绿夷拿来的,这丫头被你收服后倒是挺有心。”
                    他接过药丸噙下,怔怔出神。
                    连日的谋划突变应接不暇,又挂虑着迦夜的伤,倒真的把时限忘得一干二净。若不是她强令赶回……
                    那不计危险的硬闯,日夜兼程的驱驰,是为了……他……?
                    “……每次受制于此确实棘手,我知道你郁结,可眼下教王将解药交由千冥掌管,得之不易。别说是我,连迦夜都无计可施。”
                    惊觉自己的话太过丧气,九微立即改口。“你权且忍耐,总有一天我会弄到真正的解药,一劳永逸的除掉这个麻烦。”
                    他笑了笑,不甚在意。
                    “你们这次究竟对上了什么人物?”
                    他叹了口气,简要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省掉了迦夜受辱一节。
                    “我说你们怎么会失手,原来是机关暗算。” 九微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连你都不知道她藏有杀着?好个迦夜,慎密至此。这次能逃出来真是托天之幸。”
                    幸运?他不觉得。
                    若不是坚忍卓绝的意志,根本不会有丝毫幸运可言。
                    “赤术的暗手如此厉害,还好毁了他,不然……”
                    “九微。”他忽然想起一事。
                    “嗯?”
                    “帮我查一个人。”
                    “谁?”
                    “淮衣。”他犹豫了一下,“迦夜无意中提到过这个名字,隐密些。”
                    “可还有其他线索?”
                    “没有。”
                    “好。”九微一口应承下来,不问缘由。


                  IP属地:江苏84楼2017-06-26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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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视一笑。
                      他这才觉得伤口剧痛,疲倦得难以形容。九微扶他在床上躺下,又看着他沉沉睡去,终于放下了久悬的心。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夕阳再度映入窗栊,一池水色漫出万点金芒。
                      冬日里难得的暖阳。
                      他起身梳洗,刚收拾停当,门外已传来声响。
                      “进来。”
                      探进来的是碧隼,一张年轻爱笑的脸。
                      “老大醒了?我就猜差不多了。”他当先走入,身后跟着其他数人。
                      赤雕、墨鹞、玄鸢、蓝鸮、银鹄、碧隼。
                      他一手训练出的六翼。
                      虽然直属迦夜,却多由他驭使,忠心耿耿,如一把亲手煅出的刀。
                      迦夜从不过问如何驯使操练,只要求清晰明了的完成每一项任务。对这些下属的少年人,她更像一个有距离的首领而存在,威严,冷淡,不可亲近。他们在迦夜面前毕恭毕敬,恭谨严肃,反是与他接触频频,私下随意得多。
                      “伤势可好?”赤雕年纪稍长,沉稳得多。
                      他点点头。“教中近日有无变化?”
                      “一切如旧,除了教王新近宠爱的雅丽丝服毒自尽。”银鹄一向负责探察,消息灵通。
                      “死了?”
                      “不错,据说就在风闻雪使回山之后。”
                      这个女人倒是极聪明,迦夜既归,龟兹事了,等待她的会是何种下场不言自明,索性自求一死,免了生受折磨。
                      “教王听完雪使禀报后大怒,下令将其剁为肉靡,挫骨扬灰。”玄鸢补充。
                      “迦夜去见过教王?”她的肋伤……他几不可觉的皱眉。
                      “今日一早即已入殿晋见,昨日教中传言她受伤菲轻,未曾想任务如此完美,教王也有嘉言抚慰。” 碧隼欣然一笑。“估计赏赐不少。”
                      “只有你才会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墨鹞调侃,六人历来以互损为乐。
                      “若是我们跟去就好,雪使和老大也不至于伤这么重。”
                      “我看今天雪使还好,行动自如,谒见行礼都没什么异常。”
                      “我怎么觉得她脸有点白。”
                      “她不是一向如此?”
                      “那倒是,但若真无恙怎么会被老大抱进来?”
                      “这个……”
                      结束了讨论,六双眼睛同时盯住他,关注的重心迅速由政务变为上位者的八卦。
                      “老大,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明明你伤的比她重,却是你抱她回来?”
                      “为什么她行止如常,你却仍在调养伤势?”
                      “还有,为什么昨天她在你怀里样子有点奇怪,她不是一向没表情?”
                      “什么时候雪使愿意让人接近了?我还没看过有人能近她三尺之内。”
                      “这次出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问题和他们一样。”吭吃了半晌,赤雕的话令众人绝倒。
                      环视六张好奇心高涨的促狭面孔,他无言以对。
                      放纵下属果然是要吃苦头的,迦夜那样莫测高深才是正道,至少没一个人敢凑到她面前去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门外隐约响起了足音,步履轻盈而碎,一听即知是不谙武功的女子。


                    IP属地:江苏85楼2017-06-26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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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忘了八卦,全望过去。
                        须臾,一位青衣云髻,肌肤如雪的佳人叩门而入。乍然见到房内人数众多,她略略一愕,随即大方的微笑,款款下拜。
                        “闻得公子受伤,烟容冒昧前来探问,还望见谅。”
                        “多承好意,在下不敢当。”他确实意外。自那一次入过媚园,后来再不曾去过,眼前的丽人不请自来,着实讶异。
                        不等他再度开口,一旁的六人挤眉弄眼,碧隼轻咳一声。
                        “我们也呆得够久,还是先回去吧,刚才的话老大就当我们没问过。”
                        众人零乱的应和,与眼神表现出的全然相反,慢吞吞的一个接一个蹭出去。没有声息,但可以确定他们不曾走远,九成九伏在门边窗下偷听。
                        “实无大碍,让姑娘费心了。”面对笑盈盈的丽人,他不知说什么好。
                        “公子那日之后再不曾来过清嘉阁,烟容自惭陋颜不足以博公子欢心,本不敢贪求。只是从月使处听闻公子重伤,情急之下仓促来探,未曾多想,反是打扰了。”
                        九微?在打什么主意。
                        “些许小伤不足挂齿。姑娘好意,在下铭感五内。”摸不清来意,他倒茶款客,刚提壶便被烟容抢过。
                        雪白的玉手扶在手背,他很快移开,她恍如不觉,巧笑嫣然。
                        “不敢有劳公子,请暂时让烟容服侍,略尽心力。”
                        她倒上两杯清茶,又绞了毛巾供他拭手,一颦一笑都婉约之极,令人无从推拒。“公子面色疲倦,烟容略通按拿之法,可否容我一试?或可暂解疲劳。”
                        “稍事休息即可恢复,无需麻烦了。”
                        “烟容只懂些微小技,万请公子勿辞。”不待回绝,一双纤纤玉手按上来,碍于客套不便闪开,唯有任她拿捏。
                        酥软的手按在额际,轻轻揉捏,的确颇为舒适。奈何心里不甚自在,让这种享受打了折扣。勉强候了片刻便待中止,烟容仿佛感觉出来,不等开口便收回了手腕。
                        “公子可有好些?”
                        确实疲惫之感减轻了不少,他点头致谢。“多谢,已好得多。”
                        她轻浅一笑,秀项低垂。
                        “公子尚需休息,烟容不敢再扰,待公子伤愈,烟容必在清嘉阁备酒以待,务请公子光临。”
                        “过些时日定当登门致谢。”他隐约松了口气。
                        听到满意的答案,丽人敛妆下拜,笑意盈盈的离去。刚出数步,一个少女踏着大朵青荷之间的石径而来。
                        雪衣素颜,眉目清冷。容貌尚稚,却已能摄人心神。如雾的裙裾随行止飘摇,翩然浮动,几疑尘世之外。
                        少女转瞬行至眼前,顿住了脚步,静静的看过来。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能洞彻心扉,冷若寒冰。
                        她不自觉的打了个颤,躬身行礼。
                        “烟容见过雪使。”
                        感觉到冰冷的目光在身上扫视,许久才有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来探望殊影?”
                        “是。”她不敢多说一个字。明明是个稚龄少女,却无形有种威迫,令人悚然畏惧。
                        “下去吧。”
                        注视着远去的丽影,她蹙起眉。
                        “银鹄。”
                        “属下在。”一个人影迅速自暗处闪出,半跪在地。
                        “殊影可醒了?”
                        “半个时辰前已醒来。”
                        “把这东西拿给他。”
                        接过抛来的玉瓶,直到人已走远,银鹄才呼出一口气。
                        “是什么?”五个人影迅速聚拢,看向他的手中。
                        “九天风露?”众人面面相觑。
                        耗用数十种珍贵药材炼制的秘药,化颜生肌,能令伤口无痕自愈。是教王及四使才有资格使用的珍品,居然由迦夜亲自送来。
                        想起刚才双姝对峙的场面,碧隼脱口。
                        “惨了。”


                      IP属地:江苏86楼2017-06-26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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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赏
                          说归说,却没有任何他们预期的场景出现。
                          迦夜除了必要的事务,极少出房间,多数时候在静养。召集殊影议事的时候毫无异样。高涨的好奇找不到支点,渐渐平复下来。
                          他却隐隐纳闷。
                          初时的静养还说得过去,后来大段时间呆在房里足不出户,实在奇怪。
                          去看也无甚特别,一本一本的翻书,大堆的书散落在案几床塌,零乱而随意的抛置一旁,似在寻找什么。
                          偶尔深夜会在花径坐很久。直到东方透白,才留下一地落花回房。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唯一明确的,她与千冥开始私下会面。
                          第一次听说,他以为是误传。
                          直到亲眼看见墨鹞蓝鸮与千冥的影卫一同守在屋外。
                          密谈了很久,最后门开的时候,那个男子笑容神秘,回头低低的附在迦夜耳畔说了什么。眼神轻狂而炙热,透着说不出的暧昧,赤裸裸的传递出欲望。
                          迦夜的鬓发被呼吸拂动,却没有闪避,一径的无表情。
                          若不是窥见她无意识蜷紧的手,会以为两人已亲密无间。
                          “迟早……”
                          最后道出的话没有道完,千冥意味深长的笑笑,心情极佳的扬长而去。
                          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凝立了很久,她一寸寸展开掌心,默然垂睫。每次有什么心事筹划,她总有这个习惯,像是要看清命运潜在掌中的玄机。
                          “你在想什么。”
                          摒退了下属,他低低的询问。
                          “……看有没有利用的可能。”迦夜收拢掌心,淡淡的回答。
                          “他不是能轻易驭使的对象。”
                          “总得试试。”
                          “从他手上得利,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凡事有得即有失,我自有分寸。”
                          “也许事情会变得你无法把握。”
                          “与虎谋皮,自然是有风险的。”她微叹了一口气。“别无选择。”
                          “你想得到什么?”
                          她沉默良久,轻轻回答。“那不是你该知道的。”
                          “你用什么交换?”得到千冥的助力,无异于与魔鬼缔约。
                          千冥一直耿耿于心渴望垂涎的,只有一样。
                          她微微笑起来,略带一分自嘲。“大概和你猜的差不多,不过他也没那么容易如愿。”
                          “你疯了!”他简直不敢相信。
                          “就算是吧。”
                          她没有看他,挺秀的鼻梁有一种倔强的匀美。
                          “我……也想看看,到最后我的愿望能实现多少。”
                          “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她不再回答,静静的沿着回廊去了,淡漠一如往常。


                        IP属地:江苏87楼2017-06-2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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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夜在想什么。
                            他猜不透让她甘愿用自己做交换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地位早已稳固,除了教王,无人可以压制,不需对任何人屈膝。
                            她拒绝吐露半分,冷漠的拒绝任何探问,索性指派他下山执行一些原本只需六翼即可的任务。一年有大半时间在外奔波,驻留山上的时间极少,饶是如此,仍能感觉出教中隐秘的暗流汹涌。
                            千冥一改过去对迦夜的针对贬抑,每每在教王决策时从旁助力,出言帮补,甚至不惜得罪紫夙。紫夙近年与千冥针锋相对,数次在殿上闹得剑拔弩张,渐渐与九微走得极近。
                            上任之初,千冥与紫夙联合,迦夜九微各自为政的场面逐步转化,易为千冥与紫夙的争斗。
                            素来淡漠的迦夜这一年的表现令所有人意外。
                            私下有传言说她成为千冥的新欢,身心皆为之虏,所作所为不外乎是襄助枕边人。
                            赤雕隐然取代了他过去的地位,被迦夜倚重,联络决策多由其掌控。
                            迦夜的影卫失势早已不是传闻,而是清晰可辨的现实。
                            即使六翼仍对他恭敬如初,教中却传遍,看着他的眼光也自然不同。
                            迦夜从不解释,下发一项又一项指令,每次回山覆命不过数日,便又有事务落下,全无空余。
                            应对的神色平淡,不亲不疏,也从不言及工作之外,仿佛对着一个陌生人。
                            她在想什么?
                            过于倚重一个中原人所带来的隐忧?
                            对他过度追索衍生的厌烦?
                            还是忽然而生的猜忌疑虑?
                            他越来越多的去媚园清嘉阁。
                            对着那张相似的面孔出神,在清扬的琴声中饮下一杯又一杯烈酒。听着江南小令,和着温言细语的笑谑暂图一醉。
                            烟容是个性情温柔的女子。极解人意,从不多问。
                            即使他每每仅是闲谈,毫无半分亲昵的举动,她也全不在意。
                            眉目分明,不笑的时候略带三分冷意,展颜时又楚楚动人,风姿无限,仿佛可以窥见另一个人。
                            所不同的是,那个人从不曾真心笑过,真实的表情都极少显露。
                            密密层层的面具下,千回百折的心事几许。
                            无人知晓。


                          IP属地:江苏88楼2017-06-2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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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水殿,六翼都聚在一处低议,见他回来俱是眼睛一亮。
                              “老大!”碧隼迎上来,“你可回来了。”
                              “什么事。”
                              众人七嘴八舌。
                              “雪使关在房中一整日都没出来。”
                              “依例的夜宴时辰已近,再不去怕是要误时了。”
                              “赤雕去催,被雪使打了出来。”银鹄拖过赤雕,额角上的淤痕赫然分明。
                              “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可一年一度的夜宴也容不得怠慢,误了时辰也会受责。”
                              “天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
                              “莫非是女人都有的情绪化的几天?”
                              “你还真敢说。”
                              打断少年们的越扯越远,他开口询问。
                              “有没有人知道原因?”迦夜不是放纵情绪的人,鲜少失常,他心下纳罕。
                              众人面面相觑,蓝鸮略为犹豫。
                              “早上教王遣人送来了赏赐,说是供雪使在夜宴中佩用,若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就只有这个了。”
                              教王赏赐,原属常见之事,怎会……
                              “什么样的赏赐?”
                              “不知道,是一个檀木箱子。”碧隼比了比大小。
                              “老大去看看吧,好歹我们也能有个底。”六双眼晴眼巴巴的看着他。
                              在门外迟疑了半晌。
                              敲了半天,毫无动静,他硬着头皮推开门。
                              一只汝窑青釉三足笔洗破空飞来,险些命中,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抄住。大概理解了赤雕头上的青痕来处。以迦夜的手法,促不及防下受伤不足为奇。
                              门推开得很困难。
                              整墙的书架倒在地上,各类典籍散落一室,凌乱不堪,装饰的玉器珍玩破碎了不少,一地狼籍,如被洗劫过后。
                              迦夜坐在一堆杂物中抱膝发呆,足边一只漆光鉴人的木箱半开箱盖,看不清是什么事物。
                              “迦夜?”
                              等了许久,才听见毫无情绪的声音。
                              “什么事。”
                              “你……”屋子内的情况比所预料的更严重,一时语塞。瞥见她的脚边。“教王赐了什么?”
                              迦夜冷笑一声,踢翻了箱子。
                              一袭精致的女服和着整套绿宝石首饰滚落出来,在暗室闪闪生辉。
                              上好的冰蚕丝在手心微微沁凉,丝滑而柔软。
                              绿宝石剔透青亮,在金银丝的镶嵌下华贵典雅,宝光流转,一望即知是珍罕的上品,戒指,手镯,臂镯,项链,耳饰,额饰,腰饰种种齐全,价值足可敌国。
                              教王赏赐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惊疑不定,迦夜默不作声,苍白的脸木无表情,黑眸隐隐有种孤绝的狠厉。
                              “会不会是司礼弄错了。”例来所赐不过是金珠古董珍玩,未有如此物品,其中蕴含的曲意……他不愿深想。
                              迦夜动了动,改为盘腿而坐,指际拈起一条流光灿烂的项链,眉眼皆碧。
                              “八年前的夜宴,教王下赐锦衣玉钏予绯钦,三日后召她入殿内侍寝。”
                              “六年前的夜宴,教王赐华服珠玉予紫夙,当夜留于内殿承欢。”
                              “今天轮到我,可真是大方,这比她们所得的犹要优厚许多。”黑眸映着碧光,幽幽冷冷,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也难怪,当日不过是小小七杀,今日是四使之一,无怪云泥有别。”
                              话音入耳,如遇寒冰,他退了一步,脚下踩到破裂的玉瓶咯嚓一响。
                              她像是没听到,喃喃低语,几不可闻。
                              “我以为能躲过去……这种样子还是不行……只差一点……”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如焚,“你为什么要制止赤术,都是因为它,若是毁了这张脸多好,也就不会有如今的麻烦……”
                              无法抑止的怨恨从话语中流露,罕见曝出真实情绪。利刃自颊上擦过的时候都无半分惧色,却因教王的敕令恙怒难当,烦燥而失控。
                              定定的看着素寒如霜的小脸,心里被什么塞得透不过气。
                              “为什么你能容忍千冥,却无法忍受教王。”
                              “千冥……在我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他什么也得不到。”女孩恨恨的咬牙,宛如诅咒。“什么也……连我的一根手指他都碰不到。”
                              幽黑的眸子溢满绝望不甘,像被逼至死境。
                              他很想说,若是真有什么企望,依从教王会比千冥来得直接有力。教王才是权柄至高无上的那个人。
                              他也想说,若不是她这一年的反常举动,教王未必会兴起这样的念头。
                              他还想说,既然如此憎恨,又何必替恶魔卖命,她有无数的机会逃亡远走,却自陷于绝境。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屈下左膝半跪在她身边。
                              “你打算怎么办。”


                            IP属地:江苏89楼2017-06-2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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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
                                幽暗的室内,重帘紧闭,入耳便是粗重的喘息声。
                                销魂的呻吟和床帷轻响交织,一双赤裸的男女纠缠难分,细汗密布在年轻健美的躯体上,快速而有节奏的律动。随着一阵猛烈的冲刺,绷紧的肌肉松驰下来,男子利落的翻到一边,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身边的女子面色潮红,瞳孔微张,犹沉醉在激情的余韵中。许久,她慵懒的支起头,卷曲的长发不经意的垂落,媚眼欲流,风情万种。
                                “今天你好像很高兴。”男子半坐起来,轻浮的打量着她的脸,
                                “我?确实有点。”她懒懒的微笑,有种隐秘的兴奋。“晚上有好戏看。”
                                “什么样的戏?”剑眉一轩,他随口发问。
                                “教王……要召迦夜侍寝。”她低低的笑起来。“这还不是好戏?”
                                男子按住惊讶,“我只听说赏了她东西,还有这重含义?”
                                “那个老不死的总喜欢玩这种把戏。到底不是媚园随意尽兴的玩物,表面上总要虚饰一下,先赏东西再要人,一贯如此。”
                                “我以为他对迦夜那种模样的没兴趣。”男子垂下眼掩住眸光,手沿着凹凸的曲线游移。“能入眼的至少也该是真正的女人。”
                                女郎吃吃的娇笑,对无形的恭维心领神会。“那倒是,他一向喜欢成熟的女人,不过对迦夜……”
                                “迦夜如何?”
                                “倒也未必全是色欲。”
                                “你是指……”
                                “约摸是有点猜忌。”她的手攀上麦色的胸膛,轻抚有力的胸肌。“只怪这一年迦夜反常,像是被千冥支配,由不得他生疑。”
                                “所以用这种方式试探?”
                                “迦夜若是乖乖听话,即是对教王忠诚无虞,届时再给她点甜头,千冥的影响便不足为虑。”
                                “若是不从?”
                                “还没有人敢不从。”她的声音冷下来,“谁敢拒绝教王的邀宠,纵然迦夜已经稳踞四使之位,激怒了教王照样后果堪虞。”
                                “我也奇怪,迦夜和千冥何时结成了同盟,处处唯他马首是瞻,莫非已经……”
                                女人忽然伏身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丰满的娇躯一阵乱颤,诱人血脉贲张。
                                “笑什么。”男人视而不见,仿若随意的探问。
                                “你们男人真是……”好容易收住笑,她仰起脸,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讥讽。“愚蠢。”
                                “怎么说。”
                                “个个都以为迦夜被千冥掌控,怎么从没有人反过来想。”
                                “你是说……”
                                “我是说你们都小看了迦夜。”她翻身下床,全不在意赤裸,一件件穿上衣服。“那丫头精得像鬼,千冥早被自己的色欲所累,由她摆布于股掌之上了。”
                                她冷哼一声,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意味。“看她的样子,千冥必定讨不了什么好处,只怕是连滋味都没尝过就被她耍了。”
                                “你未免把千冥说得太无能。”
                                “无能倒不至于。那家伙野心太大,欲望太盛,总想什么都要……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怎么知道千冥不曾得手。”心下默默认可她对某人的评价,嘴上仍是调侃。
                                “看她的样子像有过男人么,平素她根本不和人接近,十有八九还是处子。”媚眼隐约有一丝恶意的笑。“得不到手千冥才更是垂涎,男人就这么贱。”
                                “这话说得可真是……”他不轻不重的在耳垂上咬了咬。“照你的推论,迦夜今晚会如何应对?”
                                “谁知道。”女郎偎进他怀里,“当年我就当被狗咬了,忍过一时便好,反正教王也只图个新鲜。”
                                “若是迦夜……”
                                “你担心她的影卫?”女郎一语道破,笑吟吟的斜睨。
                                “嗯。”他并不掩饰。
                                “这个么……若是迦夜失势,把他弄过来也就是了。”
                                “怎么弄。”
                                她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你不方便出面,我去说服教王把他调至手下如何,保证让你放心。”
                                “你?”他忽然一笑。“何时这么积极起来,莫不是你也动了心?”
                                “说起来那家伙确实生得俊,且是迦夜的得力臂助,收过来可谓百利,再说……我又不像迦夜那般冷淡乏味,白白浪费了上品。”她坦然直承,大大方方的道出。
                                “你倒是坦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也不怕忙不过来。”他低声笑斥,看似抱怨却全无恼意。
                                彼此心知肚明,除了好色,此举也有挟以为质的深意。不过只要殊影无恙,紫夙这点小心思不足为虑。
                                唯一的问题是,迦夜……会如何应对。


                              IP属地:江苏90楼2017-06-2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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